第18章 要荷包
岳茹柳從太子府出來,想著剛才李子寧的表現(xiàn),實(shí)在是有些怪異。
她慢慢登上馬車,靠在車廂里,忽覺得馬車一沉,定睛一看,秦霄廷竟也鉆了上來。
岳茹柳一驚:“五......五王爺?”
秦霄廷嗯了一聲,大大方方地坐在車?yán)?,沒有想再多說一句的想法。
“五王爺,這好像是我的馬車?”岳茹柳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知道,反正順路,一起坐節(jié)約一些”,他頓了頓,又補(bǔ)充道,“最近邊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馬匹資源稀缺,我們要省著點(diǎn)用?!?p> 岳茹柳:“......”
她覺得秦霄廷這一番話哪里怪怪的,但是卻十分具有道理,竟讓人無法反駁。
本以為倆人會像上次一樣沉默下去,岳茹柳都準(zhǔn)備好尷尬地咳一聲了,沒想到秦霄廷竟主動開口攀談起來。
“你和太子很熟?”他淡淡地問道。
岳茹柳愣了一下:“???沒有沒有。今日是第一次見太子殿下?!?p> 秦霄廷:“太子妃今日叫你來是什么事?”
“......娘娘喚我來品一下新釀的桃花醉?!?p> 岳茹柳沒打算將自己的推測告訴秦霄廷,畢竟倆人也不太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著問題打了個哈哈。
秦霄廷不置可否,皺了皺眉。
秦霄廷打量著岳茹柳,似是想要把她看穿一般,話鋒一轉(zhuǎn),又問道:“岳小姐最近想去哪里玩?”
“???”岳茹柳不禁暗暗感嘆,這人怎么有每次張口都能讓她一驚的本事。
她此時想起了自己是個大家閨秀:“......我平日不怎么出府,就是在府上念念書,繡繡花之類的......”
不怎么出門?秦霄廷輕笑一聲。
他輕佻一下眉:“正巧我近日丟了荷包,岳小姐若是閑來無事,不如幫我做一個吧?!?p> 他臉呢?岳茹柳震驚。
秦霄廷堂堂五王爺,竟當(dāng)眾,啊不,沒當(dāng)眾,竟明目張膽張膽地坑騙未成年少女荷包?而且岳茹柳哪會做什么荷包?
這人明顯是不缺這些東西的,現(xiàn)在開了這個口,無非就兩種可能。一是耍岳茹柳,而是暗戀她,在借機(jī)搭訕。
思及到第二種可能時,岳茹柳的心仿佛被什么撓了兩下,無意識的彎了下嘴角。
可觸及到秦霄廷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時,她猛地一驚,放下嘴角,撇了撇。她搖搖頭,輕諷了自己一下,想啥呢?
岳茹柳轉(zhuǎn)了轉(zhuǎn)頭,手摸上下巴,裝作思考的樣子,“我剛剛想起來,我最近好像沒有時間。接下來幾日我要去風(fēng)云巷。”
岳茹柳沒有撒謊。
自上次經(jīng)歷過劫車碰瓷之后,她一直放心不下。那人身上不難看出被打的淤痕,再加上長生長安兄妹的事一直令她耿耿于懷。她一直信奉窮則獨(dú)善其身,達(dá)則兼濟(jì)天下。
如今她的生活可謂是發(fā)達(dá)中的發(fā)達(dá),便想著去幫助一下有需要的人,這并不是圣母,而是人本身的同理心罷了。
風(fēng)云巷是京城內(nèi)窮苦人的聚集地,岳茹柳已經(jīng)策劃了許久要去那里,這兩日已讓人準(zhǔn)備妥當(dāng)。
秦霄廷抿唇笑了笑:“無妨,岳小姐秀外慧中,想必繡一個荷包花不了多長時間,抽空做一個就好?!?p> 岳茹柳:“......”
秦霄廷將岳茹柳那副啞巴吃黃連般氣鼓鼓的表情,不禁揚(yáng)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車廂上。
他那常年緊繃的身體,不知不覺間在岳茹柳面前放松了下來。
岳茹柳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思索著自己該怎么解決荷包的問題,總不能靠自己那三腳貓的工藝吧。
夕陽斜射,不偏不倚,照在她的臉上,她微微瞇起眼睛。
這時長安從岳茹柳面前經(jīng)過,端著一個竹編的小框筐,里面是各種顏色的繡線。
“哎?!”岳茹柳一喜,喊住長安,“長安,你是會刺繡?”
長安頓?。骸皶?.....會一點(diǎn)?!?p> “啊薩!”岳茹柳歡呼出聲,又露出一個猥瑣的表情,笑嘻嘻地說,“你過來,我有事交給你做?!?p> 長安狐疑地看了岳茹柳一眼,慢慢蹭了過去。
岳茹柳伸長了脖子,瞧著四下無人,悄悄和長安說:“你幫我繡一個男式的荷包?!?p> 長安瞪大了眼睛,以為岳茹柳終于尋得良人,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
岳茹柳看她那樣子,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這岳府上下怎么都這么急著把她嫁出去,自從上次岳祁和她攤牌以后,吃飯的時候時不時提兩句。洛洛也是繼承了叨嘮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每天不厭其煩地勸她,沒想到長安也受到感染。
岳茹柳揪了揪長安的臉,“沒別的意思,我就送給一個落魄小乞丐?!?p> 長安大失所望,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間,準(zhǔn)備著荷包的綢布。
她透過小窗,一眼便看見她房間對面的廂房,是薛遷的住處,她緊緊地盯著那里出神。
前幾日,長安剛來這邊還不甚熟悉,獨(dú)自出院竟在府中迷了路。是路上碰到了薛遷,將她領(lǐng)了回來。她亦步亦趨地跟在薛遷身后,他是那樣高啊,自己還得仰頭看他。
回過神來,長安抿抿嘴唇,又裁了一塊一樣大小的綢布。
第二日,晴空萬里。
“快點(diǎn),快點(diǎn)!”王管家正指揮著一眾隨從往馬車上搬著東西。
岳茹柳看著,驚得長大了嘴巴。她思來想去,這古代做慈善的方法也只有施粥和義診了。可是她沒想到的是,施粥竟然需要這么多東西。
她的臉終于在看見一口大黑鍋時繃不住了,感情施粥的粥是現(xiàn)場熬的啊。果真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shí)卻很骨感。
兩刻鐘之后,所有東西都打包完成。
王管家笑嘻嘻地跑到岳茹柳跟前,“小姐,都收拾好了。您需要多少人就點(diǎn)多少”,說著眼神朝著旁邊站成一排的家仆一抬。
岳茹柳心底盤算著。
施粥這邊,洛洛與長安煮粥,派粥應(yīng)該需要兩人,再來三人維持秩序。義診那邊,大夫已經(jīng)請好,同樣也是需要兩人登記,三人維持秩序。薛遷和她則作為總管,也就是所謂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岳茹柳又點(diǎn)了十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fā)了。
她坐在馬車?yán)?,按著自己青筋直跳的太陽穴?p> 本以為一張口就能辦成的小事,卻是這樣繁雜,有錢的善人果真是不好當(dāng)。
她不由得鄙視起現(xiàn)實(shí)中那些所謂站在道德的制高點(diǎn),對那些富人進(jìn)行道德綁架的人,有本事你行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