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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婠當(dāng)女官

二十

呂婠當(dāng)女官 缺木452 3953 2020-04-04 09:00:00

  呂婠不去照顧彩英有兩個原因。一是呂婠因鳳頭釵一事聞名后宮,各個貴人召見她;二是彩英一直看不慣呂婠,她擔(dān)心自己的出現(xiàn)會讓彩英的病情加重。

  女醫(yī)說了,彩英的傷勢大有好轉(zhuǎn),呂婠決定去看望她。

  “哐當(dāng)!”彩英扶著腰,艱難地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首飾盒。明明腰再彎一點就可以撿到了,可是這不爭氣的,再彎一點,簡直疼痛難忍。

  “我來吧?!眳螉p而易舉地?fù)炝似饋怼?p>  “你來在做什么?”彩英越想越氣。明明是呂婠弄傷自己的,每天送禮物,人也不出現(xiàn)。叫柳青竹來服侍,又是幾個意思。

  呂婠坐下來,倒了一杯水。

  彩英正好口渴了,伸手去拿,誰知道那杯剛到的水被呂婠一飲而盡。

  “呂婠,你別太過分!”

  “不過是喝了你一杯水,這就過分了?”呂婠沒想到,回宮后,彩英成了自己部門的司記。這些日子,游走在各宮,她查閱了彩英所有考試的答卷,文采斐然,確實有才。既然是自己的下屬,她自當(dāng)好好調(diào)教。

  “我是因為你受傷的?!?p>  “行啊。”彩英占理,呂婠拿起一個新杯子倒水。

  天氣熱,彩英喝了水才覺得舒坦。

  “彩英,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做了什么讓你不爽?”

  彩英不可思議地看著呂婠,怎么會有人在宮里這么直白地說話?“呂婠,你是不是想設(shè)計害我?”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多虧蕭啟把自己留在軍營,讓呂婠見識了他的馭人之術(shù)。

  “我若要害你,大可不必天天將貴人們的賞賜分你一份?!辟p賜是指明給呂婠個人的。不過呂婠知曉,要想當(dāng)好這個司制,必須將這些賞賜分給司制司的每一個人。

  “可是,太后壽宴,我并沒有做任何事?!?p>  “這話說的不錯?!辈视⒆灾约菏漳切┵p賜是有愧的。

  “那你還……”

  “你若在別的地方,我大可以不管。你如今是我的下屬,我自然要管。況且你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p>  “我自問才學(xué)比你好,為什么你能高升,而我卻屈居你之下!”

  終于,呂婠問到了彩英看不慣自己的原因。

  “彩英,做女官和做人一樣,光有才學(xué)是不夠的?!眳螉碇白鲎懔斯φn。彩英自打進(jìn)宮后,因為性格,那是吃了不少虧。

  彩英的食指在茶杯上摩挲著。“我在你的被子上倒水,你不怪我?”

  “我若是怪你,恐怕就不會在這里和你說話了?!币皇遣视⒖嫉阶约旱牟块T,呂婠早就忘了這個人。

  像蕭啟和蕭毓這樣的皇家子弟,從小練武,自然是武藝高強。

  學(xué)習(xí)武藝的目的是什么?大概是除暴安良、保家衛(wèi)國之類的。

  今天是蕭家兄弟達(dá)到西夷邊境的第三天。他們早早在破廟里休息。半夜里,蕭啟聽到動靜,醒來一看,兩三個流民正在翻他們的行李。

  “哥,快醒醒!”蕭毓常年呆在深宮,警惕心自是不如常年打仗的蕭啟。

  見兄弟兩人醒來了,那三個面黃肌瘦的流民看著兩個面色紅潤的小白臉,再加上肚子咕嚕咕嚕叫個沒停,立刻哈喇子留個不停。

  “阿啟,咱們快走!”蕭毓對西夷的近況有所耳聞。西夷皇帝窮兵黷武,又連年天災(zāi),很多百姓餓到吃草吃土,甚至吃人。

  普通百姓而已,不必計較。萬萬沒想到,兄弟兩人出了破廟,等待他們的是成百上千的流民。

  若是在戰(zhàn)場,蕭啟早就殺了。

  “哥,他們不過是普通百姓?!?p>  蕭啟的想法和蕭毓不謀而合?!凹热蝗绱?,為今之計,只有……跑!”

  漆黑的夜,蕭家兄弟在山間小道奔跑著。不過是一群餓過頭的流民,自然跑不過兩個健碩的大男人。奈何山路崎嶇夜色黑,蕭毓沒看清路,腳下一空……

  “哥!”蕭啟去抓他,可惜沒抓到,自己也跟著滾落。

  “噗通!”

  “噗通!”

  漆黑的夜,兩個人落進(jìn)湍急的黃河。黃河?xùn)|流,兄弟二人不知會隨著黃河流向何方?

  彩英被呂婠給收服了,陳青鏡著實替呂婠高興。

  “不過,你真打算把官窯交給彩英管?”

  “彩英家里祖輩都是做瓷器,讓她管,再合適不過。況且司制司的首飾工坊剛剛成立,很多事情要我親自管,實在忙不過來?!?p>  “以德報怨,和我剛認(rèn)識的你完全不一樣了。”陳青鏡不得不夸夸呂婠,成長了,成熟了。

  “對了,師傅,我今天得去趟首飾工坊,順便回家看望一下家人?!眳螉嘈攀拞?,這么久過去了,父親一定已經(jīng)被就出來了。

  “記得帶上漣漪?!被氐綄m里,漣漪詳細(xì)稟報了在霄云國的經(jīng)歷?;噬洗笙?,把漣漪指派給了呂婠。如今這漣漪是呂婠的貼身侍婢了。至于越靈,他是侍衛(wèi),不方便進(jìn)入六司。不過皇帝升了他的職位。

  霄云國的太醫(yī)最近有些頭痛,皇帝“蕭毓”從泰山回來后就得了頭痛之疾,發(fā)作起來是六親不認(rèn)。只要有誰惹他不高興,他有千萬個惡毒法子整死你。曾經(jīng)的明君,忽然成了暴君。

  民間說書的更是說得神乎其神。

  呂婠途徑茶棚的時候,是在口渴,于是下了馬車來喝茶。

  “小姐,我去點餐?!睗i漪說道。

  “嗯?!笔罪椆し坏氖乱呀?jīng)完成了,呂婠把裝了首飾的設(shè)計圖注的包袱往旁邊一放。

  臺上說書的說得是口若懸河。

  ”一日,廣成王母親韓太妃入宮,皇帝見她風(fēng)韻猶存,硬是納了她為后妃。韓太妃不堪其辱,撞柱自盡。而后,皇帝更是胡作非為,竟在朝堂之上寵幸妃子……”

  “砰!”說到這兒,呂婠右邊桌子的男人手里的茶杯被捏碎了,碎片飛濺到呂婠的腳邊。

  “哎,我說你這人……”呂婠憤怒地跳了起來。

  “我……”兩個人四目相對,怒火一下子被熄滅。

  韓太妃死了,著實讓人意外。更意外的是,蕭啟坐在隔壁桌。難怪氣得連茶杯都捏碎。好好的母親,被皇帝大哥給弄死了,能不氣人嘛。

  “漣漪,告訴掌柜的,開間雅間?!眳螉溃拞⑴c她許久未見,定有許多話要說。

  呂章架著馬車回來,江鴛早就喊了店里頭的人幫忙搬運馬車上的貨物。

  “老爺,您回來了?!弊源蜻_(dá)來山被綁一事,夫妻兩的感情好得跟新婚夫婦似的。

  呂章下了馬車,伙計們立刻上了馬車搬運貨物。

  “??!老爺不好了,車上有死人!”阿四第一個上馬車的,看到有個昏迷不醒且蓬頭垢面的人,腦子想都不想就亂叫。

  “毛毛躁躁的。”阿四的舉動免不了呂章的埋汰。

  自己的馬車上有死人,江鴛自然是擔(dān)憂。“我看看?!?p>  “我途徑黃河,看到那個人暈倒,于是揪了起來?!?p>  “老爺,你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人都救!”江鴛嘴上埋怨,行動上還是讓人把這昏迷的人給抬進(jìn)去。

  “夫人,你不覺得這個人長得和女婿有些像?”

  “女婿女婿,成天就想著你那個女婿。人家景隆也是你的女婿,我怎么不見你念叨?!?p>  “嗨,我這不是高興咱們女兒還活著嘛。可是呢,這女婿啊,為了找咱女兒,至今下落不明?!?p>  說得合情合理,江鴛也不多說什么了。

  蕭啟和呂婠小別勝新婚。知道呂婠沒死,把蕭啟高興得把呂婠抱起來轉(zhuǎn)圈圈。高興的事談完了,接下來就是不高興的事了。

  “剛才說書人的……”

  “是真的?!笔拞⒆屔S芑亓肃挸?。本來他也不信的,但桑榆說是真的。

  “哈?”呂婠想跟蕭啟說別太在意,冷不防來了這么一句。

  “蕭啟,你要節(jié)哀!”一個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一個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兄長要納母親為妃,難怪韓太妃要自盡。

  “那個皇帝是假的!”

  “假的?”

  “我哥他……”蕭啟回憶起前幾日的情景,為了躲避西夷那些吃人的流民,兄弟二人掉進(jìn)了黃河,然后便失散了。

  “所以說,你們皇帝和你在一起的同時,還能在宮里興風(fēng)作浪?”一個人不可能會分身,結(jié)論就是其中一個是假的。

  “我擔(dān)心……”

  “你是怕霄云會發(fā)生和天啟一樣的事?!庇腥思倜盎实郏腥顺脵C奪權(quán)。

  “知我者,莫若婠婠?!?p>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找我哥?!?p>  也對,霄云皇宮即將有一場宮變,必須有一個真皇帝主持大局。

  “既如此,我陪你。”

  在外面偷聽的漣漪不同意了,立刻沖了進(jìn)來。

  “小姐,別忘了,咱們出來是辦事的?!币膊恢滥睦飦淼囊澳腥耍L得跟個女人似的,一出現(xiàn)就把自家小姐的魂給勾走了。

  “漣漪,我已向皇上告假,你無須擔(dān)憂?!?p>  嘁,漣漪豈會不知。她擔(dān)心的是這個男人。

  酗酒時間結(jié)束,三個人從城外茶棚回到了城里。

  “老爺,老爺!”阿四咋咋呼呼的行為再次讓呂章說道。

  “阿四,不是和你說了,別那么毛毛躁躁!”

  “老爺,小姐回來了!”

  呂章一聽,激動萬分地跑出來迎接。

  “老爺,您慢點啊!”幸好江鴛及時扶著,要不然呂章就要被自己給絆倒了。

  “爹,”呂婠被呂章緊緊地箍在懷里。

  呂章當(dāng)家這么多年,江鴛也就在呂婠親生母親葬禮上見過他哭。如今,他又哭了。

  “爹……我透不過氣了。”

  呂章泣不成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p>  此前呂章親眼看著女兒的尸體入棺,有親眼看著女兒的尸體被假冒?,F(xiàn)在想想都心慌慌。知道女兒在太后壽宴上出盡風(fēng)頭,這心里的大石頭啊,總算是落地。試問天下做父母的,經(jīng)歷了兒女“死而復(fù)生”,哪個不是心情復(fù)雜的。

  父母團(tuán)聚,顯然忘記了還有他人在場?!芭鲆瞾砹恕!?p>  “嗯?!?p>  若不是呂婠知道蕭啟心中的悲傷,光從他說話的語氣,外人真看不出來他心情不好。

  “爹,蕭啟要在咱家住幾日。他身份特殊,您……”

  “放心放心?!眳握码m然是個生意人,但也知道如今的局勢。近兩年,天啟和霄云,既不打仗,也不求和;是敵人,也不是敵人。不用女兒說,他自當(dāng)對蕭啟的身份保密。不過奇怪的是,呂章明明看見蕭啟是笑著和他說話的,為什么感覺他透著一股子悲傷的感覺?

  當(dāng)天,蕭啟被安排進(jìn)了呂家的客房。

  呂婠給蕭啟收拾好了床鋪,回頭發(fā)現(xiàn)他還對著燭火發(fā)呆。

  呂婠站在蕭啟的旁邊,蕭啟忽然抱住了她?!霸趺戳耍俊?p>  “婠婠,知道我為什么要戴著面具打仗嗎?”

  之前不是說過,長得太美,無法震懾敵人?!斑€有別的原因?”

  “我剛從軍那會兒,只要一看到死人就會害怕。因為害怕,我打了幾次敗仗。后來,我就戴起了面具,把所有的感情藏在了面具之下?!?p>  “可我不是敵人啊,”呂婠用手溫柔地?fù)崦拞⒌念^。

  “我的母親沒了,以后再也沒人會念著我想著我了,我真的好害怕?!笔拞⑷χ鴧螉氖志o了緊。

  呂婠知道,從城外茶棚相見,他對她的笑容有多燦爛,他心里就有多悲傷?!笆拞⒐?,以后由我來想你念你?!?p>  “婠婠……”呂婠的話讓蕭啟一下子爆發(fā)了。

  “這怎么回事?”房外經(jīng)過的呂章被突如其來的大哭聲給嚇了一跳,他透過門縫看到蕭啟抱著呂婠痛哭。要是換做以前,呂章一定要去教訓(xùn)這個“輕薄”女兒的登徒子。了解蕭啟為人的呂章如今看來,一個男人能在一個女人面前展現(xiàn)他真實的感情,那么這個男人一定是真心愛這個女人。

  韓太妃是個善人,到頭來落得如此下場,呂婠也傷心。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眳螉p輕拍打著蕭啟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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