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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慕之輕塵

正文十一-這章別看,不好看

思慕之輕塵 任葳塵 3217 2020-04-06 22:50:18

  身長九尺的莽漢立在我面前,指著我向熵溟問道:“三殿下,這小妖精又是你什么時候收的鶯燕,我可曾見過?!?p>  不等熵溟接話,我便向他拜道:“虎王殿下,小的名喚夜輕塵,乃是冥王派與三殿下的侍女?!?p>  虎王珞荻看著我,幾分錯愕,幾分疑惑,一齊浮現(xiàn)在他臉上,忽而便喚道:“阿塵!”他喚的如此親切,教我嚇了一跳,便自發(fā)望向了熵溟,卻見他揚(yáng)著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自然是知曉為著什么的,便只好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想我也是為了他好,更何況,方才那虎王話語之間,倒是吐露出他許多不堪為我所知的舊事,我還不曾在意他那些過往呢,便再不去看他使性子時的眼色。

  那虎王湊到我面前,問道:“你可會煮粥?”

  我著實有些莫名其妙,便搖頭回道:“不會?!?p>  他又問:“那你可會釀酒?”

  我牽著唇角有些為難的答:“不會?!?p>  他瞪著雙眼支著頭稍想了想,又問:“那你會什么?”

  我未曾想這萬獸之王竟如此難以捉摸,猶豫地開口,答道:“攤燒餅?!?p>  才答了話,他便露出笑容來,喊了小妖吩咐道:“帶阿塵去灶房?!?p>  我當(dāng)真是不明所以,求救般地望向熵溟,卻見他垂著眼眸慢條斯理的洗著茶盞,看也不看我。

  那小妖聽話的將我?guī)нM(jìn)灶房,一群小妖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了一籮筐的話。被帶著我進(jìn)來的小妖一句話擋回去,“此乃輕塵仙子,你們只管聽吩咐便是?!?p>  小妖們便又湊上來,問:“仙子想要些什么?”

  我向他們解釋道:“我并非什么仙子,眾位······妖友們喚我輕塵便是。”

  小妖們便應(yīng)道:“是,仙子?!?p>  我再度解釋了,那些小妖們卻聽不進(jìn)去。想來,除了虎王珞荻的話,他們便不管其他。

  嗚呼哀哉,我實在不知如何應(yīng)對,只好問了攤餅所需的一應(yīng)物料。

  小妖們聽了話,鳥獸狀散開去,不一時便又都回來了,提著東西湊到我面前。

  我攤好燒餅回來時,殿中除了虎王與熵溟,新來了個身形壯碩的莽漢,那莽漢見了我,突然道:“原來,是夜輕塵!”那莽漢聲如洪鐘,教我心頭一驚。不等我說什么,卻聽虎王跳下來,湊到我面前端著的粗瓷碗前,深吸一口氣,笑起來,道:“婁叔,你這么大聲做什么,嚇著了阿塵,我便教唆月兒妹妹不許你進(jìn)房門?!?p>  那莽漢“啪”地一聲拍碎了案幾,喝道:“你敢!臭小子!這夜輕塵是三殿下的人,他尚且沒說些什么,任你作什么威風(fēng)!”

  虎王珞荻拈起一個燒餅,笑嘻嘻的轉(zhuǎn)過身,一面啃一面笑嘻嘻的道:“婁叔,你不說我倒忘了,月兒妹妹最喜歡三殿下,偏巧她今日隨母后去了西林,不如,我這便差小妖將她找回來,或是,婁叔親自去告訴月兒妹妹這個好消息?!?p>  “臭小子,少拿月兒要挾我。”

  珞荻轉(zhuǎn)身將我手中的燒餅連盤一齊端走,笑嘻嘻道:“婁叔,并非什么要挾,只是這天底下,最了解月兒的是我,她素來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我最是清楚,就好比月兒最喜歡像殿下這般溫柔俊俏的翩翩君子,婁叔,你可長點心學(xué)著些罷!”

  那蒼髯如戟的莽漢瞪著眼便將發(fā)作起來,攥緊了掌下的杯子,舉起來。終于還是朝珞荻扔了過去,既快又準(zhǔn)。

  我原想,這可是虎王的大殿,更有熵溟坐在堂下,那虎王如何少年心性也不至于在此刻動手。卻不想珞荻叼著燒餅接住了杯子,重新扔回去,叫囂道:“你瞧瞧,婁叔你總是這般沉不住氣,怪不得月兒妹妹至今也不肯嫁與你,光用心有什么用處,月兒妹妹就是不喜歡你這樣的?!?p>  “若不是你這臭小子處處挑撥,老子早八百年前就娶了她。今日便好好收拾了你······”

  一場大戰(zhàn)無可避免。

  熵溟捻訣將我扯到他身旁坐下,淡笑著為我斟了一杯茶。茶香裊裊地升騰起來,他一點也沒有想出言勸一勸的意思。

  “哎呀婁叔,你完了,這可是月兒最喜歡的花瓶?!?p>  “臭小子,休要耍詐?!?p>  “婁叔,我好歹也是虎族的王,你下手可得知曉輕重!”

  “哼!虎王,你小子因你老子癡情才承襲了這王位,論資歷論修為論聰明勁,你可比你老子差遠(yuǎn)了?!?p>  “婁叔,幾百歲的王也是王,若是你娶了我妹妹,按輩分,你得喊我哥!”

  一柄短刀飛出去,刺入一張山水圖,珞荻便驚呼道:“婁叔,這是月兒贈與父王的生辰禮物。”

  一柄長槍飛出去,穿透了一柄玉如意。

  戰(zhàn)況很是慘烈,熵溟仍悠然的飲著茶,一面將茶果往我的面前推。

  我心想,我雖是鬼靈,卻也是見過修行者打架的,往常小黑與小白打架,都并不似面前這兩位這般,動刀動槍,摔杯砸瓶,竟一絲一毫的法術(shù)也不使,如此的······直接粗暴!熵溟笑著向我解釋說,只因那位大名鼎鼎的月兒妹妹定下了規(guī)矩,不許他們打架時用了法術(shù),牽連無辜而已。我深以為然,愈發(fā)想見一見能將這一老一少降服的月兒妹妹。

  他兩個打的很是火熱,砸了屏風(fēng)砸案幾,砸了寶座砸兵刃,一殿的碎盞殘瓶,他兩個卻一點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熵溟淡定的模樣,令我想起陳伯說過的話,“等一等,總會停下的?!?p>  而后果然停下了,只因熵溟輕道了句:“阿塵,你可想學(xué)學(xué)千里傳音術(shù)?”

  珞荻放下手中一把玉制的小扇,笑嘻嘻地道:“婁叔,今日筋骨松快夠了,不如咱們改日繼續(xù)?”

  那莽漢冷哼一聲,道:“隨時奉陪!”

  珞荻揮著手喚過來小妖,吩咐道:“趕緊的,該埋的埋了,該買的買了?!?p>  那小妖面露難色,道:“王,其他的物件好辦,只那月公主最喜歡的那花瓶還有那副畫,怕是買不著,這······。”

  “找個善制畫的,照著描一幅,那花瓶,去,把渣子全給我撿起來,粘也得給我粘齊全了。”

  小妖領(lǐng)命而去,很快便將大殿修整一新。

  那莽漢歸位坐下了,問道:“殿下所為何來?”

  熵溟將案幾上的酒葫蘆扔向他,道:“一為還上回欠你的酒,二為引魂珠?!?p>  “引魂珠,殿下何必問我。那珠子的下落,殿下不是清楚的很么?”那莽漢說著睨了我一眼,目光嚇人的很。

  熵溟道:“從前她欠你的那顆,我不曾尋著。如今,冥府那顆也丟了。此番,便是為尋冥府丟失的那顆引魂珠而來。”

  珞荻喊了起來,道:“冥府丟了引魂珠,什么妖魔鬼怪如此大膽,光天化日竟敢從輪回臺搶東西?!?p>  莽漢道:“敢不敢,是一回事,能不能,卻是另一回事了。世間可平安無事從輪回臺上搶法器者,屈指可數(shù),那幾位做不出來,更無需動手。若是幾個道行高深些的聯(lián)手,便有諸多可能,怕是難查的很,殿下可有眉目?”

  “婁將軍所說極是,這案子,父帝與冥王已交辦探查,于我并無干系。我的目的,乃是尋回引魂珠?!?p>  “若說查一查究竟是何人盜取了引魂珠,或可一查,尋回!”婁將軍搖頭道:“天地廣闊,三界眾生,尋一顆有靈智善藏匿的珠子,斷無可能?!?p>  熵溟道:“如將軍所說,引魂珠有靈智,更善于隱藏,可從前,散落于世的第三顆引魂珠,正是將軍所有。我并非要你們幫我尋它,只是想問一問,那珠子曾經(jīng)是如何落入將軍手中的?!?p>  婁將軍略想了想,道:“八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結(jié)束后,我去了遭人間,在一方深潭中,見了那珠子,它實在過于平淡,既無光澤,更沒有一星半點法器的靈氣,故而那時,我并不知曉那珠子便是引魂珠,我將它拾起,轉(zhuǎn)手便將它扔了。后來,蒼梧上神找我喝酒,那珠子突然自己跑了出來。我那時便隱約覺著這東西必然不凡,誰知蒼梧那個老家伙眼光毒辣的很,只一眼,便認(rèn)出那是引魂珠,將珠子抓進(jìn)自己兜里,死活不肯還給我,逼著我認(rèn)了字據(jù),只說是借。我這時才知曉,那便是引魂珠,可惜悔不當(dāng)初也沒用了,蒼梧那老頭早已尋了借口溜之大吉。還真教我求告無門?!?p>  珞荻笑道:“婁叔,我瞧著,是你自己有眼無珠認(rèn)不出寶貝,人家珠子便只好另投他門了,不然,它如何便要自己跑到了蒼梧上神的面前?!?p>  婁將軍面露狠色,道:“臭小子,你且等著,待他們走后,我瞧瞧有誰再來救你?!?p>  熵溟道:“如將軍所說無誤,引魂珠確有些靈智,既借你之手出了千尺寒潭,在你身上時日良久,又隱而不發(fā),偏偏抓準(zhǔn)時機(jī)投入了蒼梧上神手中,照此想來,若想尋回寶珠,一是,可遇而不可求。二是,那珠子心甘情愿為我所用。”

  婁將軍道:“正是如此。”

  珞荻道:“殿下,既然如此,你又如何尋它?”

  熵溟笑道:“天魔一戰(zhàn),距今已有八百年,有些種子,早已破除而出,蠢蠢欲動,既如此,我便往那罪惡之最深處走一遭,即便無所收獲,卻也好望一望它輕吐黃蕊的枝芽?!?p>  我將一塊果餅放入嘴里,想,與一個既聰明睿智,又頗有姿色神仙歡愛過一場,實乃世間最為可遇不可求之事,幸甚幸甚!往后無論是刀山火海,我亦是去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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