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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銘

第三章 戲

飛鳥銘 已爾 6598 2020-03-31 21:13:19

  “王朝,地球的實權掌控者,其下又有五大王族護衛(wèi),如今王朝更迭在即,天下風起云涌,這個時候,你還要帶我去看戲?”,陶衢看著身旁的祁冉,心里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祁冉在搞什么鬼。

  “那你可知王朝始于何時?”

  “始于五百年前,當時……”

  “之前又是何時”

  “這……,之前……,不會是……”,陶衢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突然一變,接著嚴肅的看著祁冉問道:“你查到什么了?”

  看著陶衢嚴肅的表情,祁冉半開玩笑的開口,“算是吧!”

  “算是?”,陶衢有些無語,在他心里那可是算得上王朝的禁忌,結果在祁冉眼里好像什么都不是一樣。

  “好吧,那我們這次去哪兒?”,陶衢對此行還是有些好奇的。

  “看戲”,祁冉轉頭看著旁邊不斷掠過的建筑。

  “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乾定城中,一輛四駕馬車從城主府一路順主道出城,隨后又有許多小販推著獨輪車出城。馬車出城便一路朝南方疾馳,小販們出城后不久便消失不見了,隨后又憑空出現(xiàn)一隊人騎馬快速朝著南方移動。

  ……

  “乾定城西南有一個小村,村中男女老少皆以農(nóng)耕為生,其中有一老鰥年近八十,一天正在屋前槐樹下曬太陽,遠遠看見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走近,心里頓覺詫異,士在王朝算中等地位,雖然少顯貴,卻極少在鄉(xiāng)間出沒,遂心生好奇就走近打招呼,簡單寒暄才知書生名叫伊著,常在鄉(xiāng)間搜集民間故事,再加以完善著書,以此謀生,因此書生與老鰥講了許多奇聞異事,老鰥也與書生講了許多自己生平所見的奇事,兩人直至傍晚才分別,臨別之際老人問起書生接下來將要去哪里,誰知書生微微一笑,轉身如飛鳥般飛入林中,再看已不知去向。此事村中留在家的人都稱親眼所見,半月后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乾定城,又半月,該村的人一夜之間突然消失,只有房屋器具都在,此事再無人知”。

  “你是說……?”,陶衢驚訝的看著祁冉,心里不禁對祁冉查到的信息更加好奇,但無奈祁冉什么都不說,心里又想到了戲。此行的目的他大致猜到了。乾定城往南共有大小城池十三,雖然城主各不相同,但均由一個權傾朝野的家族掌控——伊爾家族,王國中若說還有誰能讓帝王夜不能寐,那只能是伊爾家族了,傳聞伊爾家族在王朝建國初是帝王首選,卻不知什么原因讓出了帝位,也因此歷代新帝自登基時便會削弱伊爾家族的勢力,如今歷五百余年,伊爾家族已不復當年鼎盛,但仍無人知道其真正的底蘊所在,此行的戲,竟是在這樣的大家族嗎?陶衢心里有些忐忑。

  不久,一座城池前守衛(wèi)正檢查著一輛四駕馬車,正是祁冉二人,陶衢對盤查并沒有什么擔心,卻對眼前的平定城頗感興趣。

  平定城,本來只是一個小城,卻在一年前祁冉改名乾定城后改名平定城并突然擴張,此時已隱隱有超越乾定城規(guī)模的跡象,其中的原因耐人尋味……

  不一會兒,馬車停在了平定城城主府,坐在平定城城主府前廳,陶衢有些喟嘆,自己平日雖然常與天下城主接觸,然而這兩日來接連走了兩個地方,卻都不是為了生意,而且自己這次跟著祁冉來了平定城府,以后便是和祁冉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未來撲朔迷離,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自己是下了一步險棋,而且是以身家性命為代價,想到這,陶衢下意識的看了祁冉一眼,卻發(fā)現(xiàn)祁冉居然在和旁邊的侍女打趣,頓時滿腦子黑線。

  “那你現(xiàn)在婚配了嗎?”,“家里是在平定城嗎?”,“來這里多久了?”,祁冉微笑著看著侍女,侍女紅著臉努力的克制著自己想逃離的欲望,認認真真的回答祁冉的問題。

  “祁城主真是好興致啊”,突然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隨后一個身材魁梧,身披暗黑鎧甲的人走了進來,“哦?大商人也在?”,那人看見陶衢,驚訝的開口。

  “哈斯將軍”,二人施禮完又各自回到了座位。

  哈斯·伊爾,伊爾家族的上將軍,平生征戰(zhàn)沙場無數(shù),從無敗績,半年前突然被調(diào)為平定城城主,看似粗獷,實則是個和祁冉一樣讓人無法捉摸的人,這樣想著,陶衢越覺得自己眼前的兩個人是臭味相投,看來自己一定要好好看看這場戲了。

  “不知祁城主到此有何吩咐???”,哈斯語氣怪異的看著祁冉。

  “大將軍玩笑了,我這次來是想請大將軍幫兄弟斷案”,祁冉說完轉頭朝陶衢眨了眨眼,陶衢看在眼里,心里氣憤不已,這樣明顯的暗示,想是廳里的人都看了個一清二楚,抬頭看時,果然哈斯正盯著自己看,再看祁冉卻一副計謀得逞的得意樣,讓陶衢一陣無語。

  “哦?斷案?”,哈斯轉頭看著祁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祁兄弟真看得起我,在下殺人可以,斷案嘛……”。

  “此案非將軍不能斷”,祁冉忽然起身抱拳,“請將軍務必幫我”

  “好吧”,哈斯心里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并不慌亂,審時而為是他一貫的作風,“那相關人員都在哪里?”

  “大人稍等,馬上就到”,祁冉說完坐在座位上,似是真的在等人。

  陶衢聽在耳里,卻似云遮霧繞般一塌糊涂,斷案?相關人員?自己可從未見祁冉吩咐過,難不成自己真的睡得早,祁冉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安排的?這樣想著,陶衢越來越想不明白,竟不由自主的懷疑起自己。

  其余人聽了祁冉的話,又看見祁冉的樣子,也都住了聲,不多時,有人通報,眾人遂移步公堂。

  入公堂時,祁冉看了眼頭頂明鏡高懸四字,便坐在了偏位,哈斯似沒注意到祁冉一般,徑直走到了主位做好,隨后眾人一一落座,有兩人早已跪在中間,一人衣著光鮮,一人僅粗布遮身,二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

  “說吧,有什么冤情”,哈斯正著臉看著堂下跪著的二人。

  “回大人,是這樣的”,光鮮者開口,“小人是個收租的,前幾日去此賤農(nóng)家里收租……”

  “哦?賤農(nóng)?”,哈斯聽見賤農(nóng)兒子猛的打斷,瞪著眼睛。

  “不是不是,是農(nóng)戶”,那人被哈斯瞪了一眼,渾身如抖糠般戰(zhàn)栗。

  “繼續(xù)”

  “好的大人,我前幾日去此農(nóng)戶家里收租,此人寧死不繳,小人罵了他兩句,他便趁小人不注意打了小人一頓,小人回過頭來見只有他一個人,便認定是他所為,誰知他非但不承認,反而說了一些奇怪的話糊弄小人,小人只好報官,可誰知……”,那人說完偷瞄了祁冉一眼,似乎有所顧忌。

  “但說無妨”,哈斯并不意外。

  “誰知祁大人說他無法結案,這才到了大人這里”,說完那人又看了祁冉一眼,才長舒一口氣。

  “是這樣嗎?”,哈斯看著粗布農(nóng)戶問道。

  “回大人”,農(nóng)戶苦澀著臉回答,“確實如此,但是小人家去年收租后家里兩個幼兒餓死,如今再收租,恐怕,恐怕……”,那人哽咽著。

  哈斯聽完便明白了,若是再收租,恐怕其一家老小均要餓死了,想到這里哈斯心里有些難受,同時也明白了祁冉的來意,原來如此么?

  “祁兄弟,這樣的案子,你是在戲耍我嗎?”,哈斯轉頭看著一臉悠然的祁冉,生氣的道。

  祁冉聽見哈斯的話,連忙起身道歉,隨后說道:“大將軍,就是再借祁冉十個膽也不敢戲耍將軍你啊,實在是此案有些古怪”

  “古怪?”哈斯想了想,又對著農(nóng)戶開口,“剛剛他說你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是什么話”

  “大人,小人不敢說”,農(nóng)戶止了哽咽,恭敬的回答著。

  “為什么?”

  農(nóng)戶偷看了一眼祁冉,才開口,“祁大人說我妖言惑眾”

  “沒事,說吧”,哈斯笑著說道,他有些同情農(nóng)戶的遭遇。

  “小人當時被罵的時候正低著頭,忽然聽見一聲慘叫,抬頭時看見束發(fā)冠帶的人正在打他,那人打了幾棍子便回頭,我一看是個書生,就趕忙勸他跑,怕他因打人惹了官司,誰知那書生說了一句你大可放心就出門了,我再看時他居然……”,農(nóng)戶似乎有點害怕,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

  “你別怕,繼續(xù)說”,哈斯看著農(nóng)戶膽小的樣子,心里更加同情,連忙關切的開口。

  “居然飛走了”,農(nóng)戶將頭深深埋在胸口,顫抖著開口,聲音幾不可聞。

  “什么?”,哈斯突然喊了一聲,瞪著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農(nóng)戶,旋即又面色平靜的開口,“你在戲弄本將軍?”

  “回大人,小人句句屬實,不敢有絲毫隱瞞”,農(nóng)戶整個身體趴在地上,恨不得將自己也埋在土里。

  “哈哈哈”,哈斯大笑著看向祁冉,“祁兄弟,這樣的案子有什么難斷的?”

  祁冉悠然的抿了一口茶,又將茶杯放下,才開口,“將軍有所不知,此案有兩大難點”,說著便走到了堂中跪著的二人身旁。

  “農(nóng)戶交租便會死人,故我判免租才可,若判交租,形同殺人”

  “但收租者亦無錯,我若判其不收租,等若無視王國律法,是為違法亂紀之舉,我若判其收租亦為殺人,而且他又被打,打人者若是農(nóng)戶,我不知何判,若不是農(nóng)戶,我便成了散布謠言禍眾,亦不可為,況且農(nóng)戶所說實在匪夷所思,書生之事我偶有耳聞,且不論真假,我若是信則真,不信則要懲處農(nóng)戶”

  “律法與人命,我實在兩難”,祁冉說完低頭嘆氣,隨即又抬頭看向哈斯,“將軍,此案,祁某該如何決斷”

  哈斯聽完,驚訝的看著祁冉,半晌才開口,“祁兄弟啊,你都不知,我又如何能判決啊”,哈斯苦著臉,不知該如何處置。

  “那便只能如此了”,祁冉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哈斯,隨后吩咐道:“判決如下:罰農(nóng)戶交租,并處罰金五兩,以慰被打者”

  “什么?”,陶衢大張著嘴,難以置信的看著祁冉,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聽的明白,卻沒想到祁冉的判決居然是這樣的,如此一來豈不是在老虎面前拉屎——沒事找事?

  哈斯也面色陰沉的看著祁冉,自己居然只是陪祁冉演了個戲,用來凸顯你的學識嗎?祁冉!

  哈斯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用平靜而堅決的口吻說道:“祁冉城主,這是平定城,不是乾定城,我說話還是有分量的”

  “沒辦法啊,大將軍,農(nóng)戶不過賤命,律法卻是國之根本”,祁冉無奈的訴說著,“若非如此,我有何顏面為一方城主,帝上又該如何看我”

  “算了,此事我管吧,但你以后不要再以這種事煩我了,我煩不起,伊爾家族也不喜歡這些麻煩事”

  “謝將軍理解”,祁冉拜謝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好了,就這樣判吧:我決定因農(nóng)戶勤懇有為,賞賜農(nóng)戶百畝田,但農(nóng)戶須因打人付十兩白銀以慰被打者,同時昭告于眾,書生之事為子虛烏有,不可妄加談論,發(fā)現(xiàn)者一律依法論處”

  “大人英明”,農(nóng)戶流淚磕頭,頭與地面的撞擊聲一聲聲叩在眾人的心頭,讓眾人為之唏噓不已。從祁冉的判決到哈斯的判決,足見位卑言輕者的無奈,眾人也因此都暗暗勉勵己身。

  “謝大人”,華服的人掩飾著自己的不滿,依舊微笑磕頭拜謝,但其笑容放在眾人眼里卻是如此丑陋不堪。

  案子斷完,眾人重回到前廳,期間一致認為哈斯的判決是出乎意料卻又恰得其份,讓人不得不佩服哈斯的智慧,同時也都詬病祁冉的判決,認為祁冉不過是平常人而已,外界對祁冉的崇拜不過是知其名不知其實,以訛傳訛罷了,對此祁冉并未在意,倒是陶衢先是辯解了良久,卻被人以一句判決嘲諷的啞口無言,為此陶衢悶悶不樂許久才恢復。

  前廳,哈斯先是贊揚了祁冉不意氣用事,負責不會來找自己,隨后又批評了祁冉的判決不合理之處,祁冉一一點頭承認并表示以后再有此類案子定會找將軍商量,被哈斯當場否決,表示自己再不想接這樣關系復雜的案子了,這樣的話一出來,廳內(nèi)響起了眾人爽朗的笑聲,隨后又互相謙讓一番,才道別離開。

  城主府前,哈斯緊緊抓著陶衢的手,目光灼灼的看著陶衢,隨后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先生以后可要多多和在下走動”便放二人離開了,祁冉見哈斯回府,又對著一旁的車夫耳語了幾句,才吩咐車夫離開。

  出了平定城,陶衢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又探頭看了看四周,才放心的拍拍胸口,如獲大赦般的自語,“安全了”

  “還沒呢”,陶衢剛說完,便聽到了祁冉潑過來的涼水,趕緊問道:“不是沒人追過來嗎?”

  “哈哈哈,陶兄啊”,祁冉難得開心的拍著陶衢的肩膀,“平定城離乾定城這么遠,誰能保證哈斯不會半路派個殺手過來”,說著又拿另一只手悄悄靠近陶衢的脖子,猛的砍了上去,一邊打趣道:“一刀砍了我們兩個”

  陶衢本就因為祁冉的話驚懼不安,聽到說要砍頭,又被祁冉用手一嚇,頓時跳了起來,一頭撞在馬車廂頂才停住,一邊揉著頭,一邊罵罵咧咧的開口,“非人哉,這樣欺騙我的感情”

  “哈哈哈……”,兩人對視一眼,均大笑不止。

  “真的不怕死嗎?祁冉,這不像你啊”,陶衢還是有點害怕。

  “怕啊,哈哈哈”,祁冉看著陶衢被自己嚇得魂不守舍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幾聲,才道出了真相,“我們出乾定城時我便秘密安排了保護我們的人,他們啊,可是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們,至于進了平定城嘛”

  “我們一定是安全的”,陶衢終于放心了,“嘖嘖嘖,乾定城城主死在了平定城”陶衢這樣想著,便發(fā)現(xiàn)了不合理的地方,“要是你死在平定城中,王朝不是正好趁此機會削弱伊爾家族嗎?”

  “不對”,祁冉胸有成竹的看著前方,“我一個乾定城主,還不足以撬動這顆大樹”

  “你是說?”陶衢瞎想了一陣也不明白祁冉的打算,只好詐一下祁冉,希望祁冉能告訴自己更多的信息。

  “說個屁,我什么都不知道”

  陶衢無語的看著祁冉,心里盤算著什么時候也敲祁冉一筆大的。

  “我給你的信你看了嗎?”,祁冉看著路旁的風景,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還沒呢,再說了,我身份卑微,哪兒敢借你的時間讓我看信啊”,陶衢陰陽怪氣的說著。

  “陶兄真會開玩笑”,祁冉微笑著,似乎對陶衢的委屈并不知道,“要是沒看還有機會脫身,要是看了可就沒有退路了”

  “你還能給我退路???說說看,沒看的話我怎么脫身”,陶衢依舊一副心知祁冉不會放過自己的語氣。

  “要是沒看,我早吩咐了車夫與你在平定城分店的負責人打招呼,你說你與我順路來平定城,受我盛情邀請才去了將軍府,他們也不會懷疑,畢竟世人皆知你我情同手足,但絕無人相信一個商人會以義理行事,他們更加愿意相信商人就是唯利是圖”

  “說的好聽,什么都替我想好了”,陶衢依舊不為所動,“那你廳上朝我擠眉弄眼,還當著那么多人面,不是擺明了告訴他們我和你不一般?”

  “正因如此,你才可以脫身”,祁冉云淡風輕的回答,“商人唯利是圖,倘若你說廳上的擠眉弄眼是你拜托我,以求與將軍拉個關系,他們怎么想?”

  “是不是人啊你,這都想到了”,陶衢震驚的看著祁冉,此時祁冉背對著自己,眼睛雖然看著外面,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陶衢心里清楚,祁冉肯定是希望自己站在他那邊的,這樣想著,越發(fā)覺得祁冉的背影孤憐,明明是自作的孤獨,卻讓人生出幾分可憐,真是個奇怪的人啊。

  “算了算了,大丈夫一言九鼎,回去我就把信看了,而且這次我大半夜的看,讓你再說我睡得早”,陶衢雙手抱在后頸處,仰著頭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頂棚,不自覺揚起嘴角。

  祁冉聽完陶衢的話,滿意的看著飛速遠離的景色,若是陶衢拒絕了,自己就真的孤零零一個人了。

  “今天的戲怎么樣”,祁冉過了良久才有些歉意的開口。

  “不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所有東西”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或許吧”,陶衢得意的回答。

  “哦”

  “什么哦?哦是什么意思,憑我的智商還能不知道你小子想干嘛?”,陶衢生氣的看著祁冉,并不因自己的失態(tài)而尷尬,事實上,陶衢很享受這樣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只有自己和祁冉相處時才會出現(xiàn),也只有這個時候陶衢才真正覺得自己是真正的自己。

  “隨便你”,祁冉故意扔了一句,隨后閉起眼睛養(yǎng)神,似乎不打算再理會自己的好友。陶衢鬧了一陣也閉上了眼睛養(yǎng)神。

  當太陽僅余最后一絲光亮時,一輛四駕馬車緩緩進入乾定城城主府,祁冉和陶衢吃過飯,兩人都默契的去了各自的房間,今天都有些累了。

  漆黑的夜色,乾定城僅有兩處房間亮著燈,一明一暗。若是有認識的人便會發(fā)現(xiàn),這兩處房間距離并不遠,且都是在城主府里,正是祁冉和陶衢二人。

  祁冉的房間燈光暗淡,在他身后正站著一個黑衣人,祁冉背光站著,似勞累一般曲著背,雙手背負身后,讓人分辨不出他是才三十出頭的中年人還是即將入土的老頭。

  “去吧,告訴他們,該行動了”,祁冉吩咐著黑衣人。

  “是,大人”,黑衣人彎腰抱拳,隨后轉身正要離開,卻聽見身后又穿來了聲音。

  “對了,給我?guī)Ь湓挘瑑蓚€的表現(xiàn)不錯”

  “是,大人”,黑衣人依舊是之前的動作,彎腰,抱拳,轉身,隨后關上房門。他清楚的知道祁冉的目標,那不僅僅是一個人的目標,是一群人的目標,是足以讓所有人甘愿赴湯蹈火也絕不后退的目標,想到這里,他緊握雙拳,朝著未知的黑暗深處走去,直至消失不見。

  聽見關門的聲音,祁冉吹滅燭火,享受般張開雙臂,靜靜的站著,周圍漆黑一片。

  陶衢是休息了一會兒后被人叫醒的,這是他在休息前特意吩咐的,盡管如此,在被叫醒時他還是怨恨的刮了侍女一眼,才嘟囔著嘴在燈前打開了書信,結果越看越驚,越看越怕,待看完最后一個字時,后背早已濕透,他顫抖著手將手中的信件燒毀,火光順著他的手指蔓延到手臂,直到侍女被火光吸引,進來喊叫著幫他滅火時他才驚覺,再看時手臂上被火燎了一個透明的膿包,但他竟全然不顧手臂的傷勢,擰住侍女的脖領直問有沒有看到什么,直到反復確認了數(shù)十次才放過侍女,隨后清理了膿包,卻是失眠了一整晚,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過去究竟是什么樣的?!

  第二天,陶衢和祁冉默契的沒有再討論任何事情,兩人閑聊了一會兒,陶衢便告辭離開了。

  離開乾定城的時候,祁冉只和陶衢說了兩個字:等待。等待么?陶衢望著身后越來越小的祁冉,望著前方飛馳的馬蹄,終于明白了祁冉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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