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零星看著江之落開口說道:“零星謝過江爺爺——”
江之落語重心長地說道:“零星連夜趕來這里,又在這里等我回來,耽擱了些時日,如果不盡快去看看惜公主,我也不知道她之后還會不會出什么事……”
燕零星聽著,也有些擔憂的點了點頭。
江之落抬眼看著晚霞,深深地說道:“況且惜公主是儲君,她的生死關系到我召南是否太平……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趕過去……”
伊慈走過去,將手扶在江之落的肩上,輕聲說道:“爺爺,就算惜公主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爺爺也會盡快趕過去醫(yī)治她的……小慈知道……爺爺一直都是醫(yī)者父母心……”
“還是小慈明白爺爺……”江之落很是欣慰的說道。
“爺爺,我扶你回屋吧,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就趕路。”伊慈開口說道。
江之落有些疲倦地點了點頭,起身由伊慈扶著進了屋。
伊慈扶江之落躺下之后,從書柜中取出幾本醫(yī)書,用布包著,然后關上門,出去了。
燕零星還站在院中,他看著漸漸漆黑的天邊,出神……
伊慈輕腳走到他身邊,低聲開口說道:“零星哥哥,怎么不回屋……”
燕零星回過神來,轉(zhuǎn)身看著站在他身邊的伊慈,輕聲問道:“伊慈,你說……小惜她的眼睛能治好嗎……”
伊慈靜靜地站在那里,溫聲說道:“零星哥哥,你別胡思亂想了,你一定要相信爺爺,爺爺他一定會將惜公主治好的……”
燕零星沉思了很久,才開口說道:“嗯,小慈,我相信你……也相信江爺爺……”
“好了,零星哥哥,你也早些回屋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伊慈低聲說道。
燕零星微微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了屋。
雪韻每日清晨,都會靜靜地坐在屋前的石凳上,等著顏墨將那片雪蘭花澆完。
顏墨現(xiàn)在為了照顧雪韻,除了晚上休息的那五個時辰,不在雪韻身邊,其它的時辰都在雪韻身邊。
所以這澆花的半個時辰就顯得很是珍貴了……
只有在這半個時辰,他心里可以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的思念那個人……
不搖香自亂,無風花自飛。
顏墨聞著那抹淡淡的雪蘭香,為那個女子喜歡的雪蘭花澆水……
那個女子身上也有一抹淡淡的雪蘭香……
每當他聞著雪蘭香時,他就覺得似乎那個女子從未離開……
她……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每到想起她……顏墨心中總是溢滿了暖意……
也許,在這個世間,再也不會有人,能讓他在想起時,心中能如此溫暖吧……
顏墨覺得,想念她的時候過得很快……
他澆完最后一株雪蘭花,將木瓢放到木桶中,將木桶提到井邊。
他打了半桶水,將手清洗干凈。
顏墨走到雪韻身旁,坐下,淡淡地說道:“雪韻,感覺到了嗎?今日的天氣很好?!?p> 雪韻將手伸到顏墨的手中,顏墨輕輕將她的手握在手心。
經(jīng)過這些時日,雪韻可以聽著顏墨的說話聲,很是準確的找到顏墨的位置。
雪韻笑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墨哥哥,雪韻感覺到了,今日很溫暖,山谷中的鳥兒,蟲子都叫得很歡快。”
顏墨看著雪韻,很是溫柔的說道:“今日天氣如此好,雪韻,今日有什么想做的事?”
雪韻想了想,開口說道:“雪韻眼睛看不見,又不能讓墨哥哥帶我在外面去走走……本來是想聽墨哥哥彈琴的……可是呢……忽然又有些不想聽了……墨哥哥……不知墨哥哥還會什么?”
顏墨伸手輕輕撫著雪韻的頭,溫聲說道:“墨哥哥還會下棋……還會一點丹青……書法也會些……”
雪韻伸手握住顏墨輕撫她頭的手,抬頭有些開心的說道:“原來墨哥哥是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啊……”
顏墨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淡淡的說道:“會倒是說不上,只是略微懂一點……”
雪韻忽然想起顏墨屋子中的那幅畫,她開口說道:“墨哥哥……你能為雪韻畫一幅丹青嗎?”
顏墨眼中有些沉重的凝視著望著他的雪韻,久久無言……
十九年前,他為她畫下了那幅丹青。
那時,他就許諾,此生只會為她一人畫丹青……
只是現(xiàn)在……雪韻她……
顏墨沉默了太久,雪韻有些緊張的握住顏墨的手,很是小心的問道:“墨哥哥……墨哥哥是不愿為雪韻畫一幅丹青嗎?”
顏墨微微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墨哥哥曾經(jīng)許諾過一個人,此生不會再為第二個人畫丹青……”
那個女子何其有幸,得你如此相待……
雪韻有些落寞的低頭,揚起一抹苦笑,輕聲說道:“那算了吧……既然墨哥哥許諾過別人,就要遵守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