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零星的眼睛忽然黯了下去,他重重的坐到了凳上。
“那怎么辦……小惜她……”他低聲念道。
伊慈想了想,輕聲說道:“伊慈的醫(yī)術也不好,不能救她……不過零星哥哥……還有一個人可以救她……”
燕零星聽到伊慈的話,本來暗淡的眼睛忽然明亮了起來。
他伸手握住伊慈的衣袖,問道:“小慈,你說他是誰……我一定去找到他?!?p> 伊慈看著燕零星有些急切的目光,溫聲說道:“他是我爺爺,爺爺的醫(yī)術和爹爹不相上下,前些日子,爺爺出門治病去了,不過半個月前我接到他的書信,這些天爺爺也應該要回來了……”
燕零星抬眼看著伊慈,有些欣喜的說道:“小慈,那我就在這里等江爺爺回來。”
伊慈點了點頭,低眸看到桌上的粥,輕聲說道:“零星哥哥,你把粥喝了吧,為了找到這里,該是累了幾天吧……”
燕零星伸手端起桌上的清粥,說道:“謝謝小慈的粥?!?p> 伊慈看著燕零星喝粥,溫聲說道:“零星哥哥,這幾日你就安心住在這里等爺爺回來,不要勞神,好好調養(yǎng)身體……昨日我扶你進屋后,為你把了脈,你是勞累過度,身體有些吃不消,前些日子該是為救她奔波了些時日吧……”
燕零星放下碗,開口說道:“自從半個月前,知道小惜失蹤了之后,就一直在外奔波找她的下落,后來找到了小惜,她又什么都不記得了,眼睛又看不見,所以又出來找江叔叔,這半個月的確是沒怎么休息……”
“常人如果像零星哥哥這樣半個月不眠不休只怕早就倒下了,要不是零星哥哥從小練武,身體比常人要好,真不知會有什么后果……”伊慈語重心長的說道。
燕零星看著伊慈,笑著說道:“小慈……真的是醫(yī)者父母心啊……”
伊慈起身將粥碗放到食盤中,端起食盤,開口說道:“零星哥哥說對了,再怎么說我也是神醫(yī)的女兒嘛……”
伊慈轉身走出了屋,在踏出屋門時,忽然轉身開口說道:“我還是神醫(yī)的孫女……”
說完就轉身向廚下的方向走去。
第三日天一亮,燕零星就起身了,伊慈正在曬她的草藥,一看到他就說:“零星哥哥,怎么起這么早?”
燕零星說:“小慈,今日我有些事,要出谷一趟?!?p> 伊慈放下手上的草藥,回道:“既然有事,那你快去吧,記得早去早回,估計爺爺也快回來了?!?p> 燕零星點了點頭,說:“恩,我知道了?!?p> 出谷之后去買了匹馬,向皇陵趕去。
召南皇陵建立于召南立國初年,是召南歷代皇室族人去世之后的歸宿。
燕零星的娘親就是被葬在此地。
燕零星從未見過她,只是聽他的父親曾說過,她的娘親在生下他沒多久就去世了。
每次父親想起她時,眼中都是深深地思念還有怎么也抹不去的虧欠。
父親總說他欠娘親太多。雖然他不清楚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父親很愛她的娘親。
所以他對他的父親曾經許諾過,以后無論身在何方,只要是娘親的忌日,不論多遠都會趕回來陪著娘親。
燕零星看著墓碑,輕聲說道:“娘親,零星來看你了?!?p> 說完就坐在墓碑旁,緩緩地靠著墓碑,半閉著眼,說:“娘親,零星好想你啊?!?p> 他靜靜靠著墓碑,感受著這片寧靜。
他的娘親是一個喜靜的女子,所以他喜歡靜靜的靠著她,就像他還在襁褓時,被她抱在懷里一樣。
他聽到哐啷一聲,他睜開了眼,看到了燕南陌拿著兩壺酒,坐在了旁邊。
因為長年他都在邊關,穿的都是盔甲戰(zhàn)袍很少見他穿便服。今日他穿了一件素白色衣袍,頭發(fā)用素冠束著,即使長途跋涉,依舊很干凈清爽。
“爹……”燕零星低聲叫道。
燕南陌把一壺酒放到他手中,漫不經心的說:“還以為你忘記了呢?!?p> 燕零星把酒觸到鼻口聞了聞,說:“零星怎么會忘呢,這酒可是娘親喜歡喝的桃花釀?”
燕南陌點了點頭,沒說話,扒開封口,在墓前倒了一些。
“寸心,這是你最喜歡的桃花釀?!?p> 說完之后就拿起剩下的酒,喝了起來。
燕零星倒在地上少許之后,也抱著酒壺一飲而盡。
他們兩是同一時刻放下酒壺的,燕零星轉頭看著燕南陌,說:“爹,今年的桃花釀比去年的好喝?!?p> 燕南陌溫聲說:“今年的酒出自姑蘇城,自然比較好喝?!?p> “用長年都開的桃花釀出來的酒果真不一樣。相信娘親一定會喜歡的?!毖嗔阈悄畹?。
風吹起燕南陌前額的碎發(fā),他低眸,溫聲說道:“寸心,每年也只有這一日,我能陪著你,零星也長大了,召南需要他這樣的年輕的將軍去守護。我想著等到他成婚了,我也可以安心辭官,來這里陪著你了?!?p> 燕零星有些震驚的看著燕南陌,過了很久才恢復了平常,輕聲說:“娘親一定會很開心的。”
他將他的大半生都用在了這召南的邊關,他也是應該好好歇歇了。
燕南陌轉過頭,看著燕零星,語重心長的說:“零星,爹已經老了,以后這召南的天下還需要你去守護?!?p> 燕零星很是堅定的看著燕南陌說:“零星定不會辜負爹的期望?!?p> 燕南陌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燕零星起身說道:“爹,天色也暗了,我們先出去找個地方住下吧。”
燕南陌點了點頭,起身和燕零星一起走出了皇陵。
走了不遠,就找到一家客棧,要了兩間客房,用了晚飯就各自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