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天王命三天神將、六勇正神,下界擒殺女王。女王駕起鶻鸼大鵬鳥,右手捏著筇竹寶杖。率眾妖奮勇殺敵,鶻鸼疾馳,寶杖兇狠。無數(shù)天兵一掃而光,再加單腳龍夔獸噴火噴水噴竹箭,一吼一踩。燒死、淹死、射死、震死、踩死不計其數(shù)。鐵角山犀拿兩板鉞陽斧橫沖直撞,殺的個人仰馬翻。飛爪神貂咬人脖頸,一口咬斷。還有獨(dú)角金牛拿著化天矛一掃一大片,所向披靡。其余鱷海圣、免世天王西葫蘆精、龍魚圣、鯊河圣等都奮勇殺敵。
三天神將被鐵角山犀和獨(dú)角金牛打敗,六勇正神被女王和鱷海圣打敗。李天王在天上看的真切,又命八仙領(lǐng)兵十萬下戰(zhàn)。三天神將、六勇正神等雖敗,但仍打起精神與八仙合兵一處,共敵女王。文殊菩薩、普賢菩薩亦出戰(zhàn)女王。葛端丸、柯珀丕等五人擺下銅壺陣,黑煙彌漫,颶風(fēng)狂吹。三天神將,六勇正神被吹得灰飛煙滅。
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將僧鞋底牛皮拔下來一扔,念動咒語。鞋底牛皮自動蓋住壺嘴,颶風(fēng)狂霧瞬間則止。此應(yīng)俗語——口氣再大,吹不破牛皮。二菩薩智破銅壺陣后,以佛門八寶打死了葛端丸、柯珀丕、秦德牢、嚴(yán)紗忍、賈麥才。八仙又收了鱷海圣、龍魚圣、鯊河圣。
女王正與真武大帝戰(zhàn)斗,見八仙殺死了三圣。撇下真武大帝,轉(zhuǎn)戰(zhàn)八仙。一揮鐵袖,八仙靈魂出體,肉身磨滅。文殊菩薩、普賢菩薩拿出葫蘆收了飛爪神貂和免世天王西葫蘆精。頓時惱了單腳龍夔獸,只見他變成飛龍巨獸來吞咬二菩薩,卻不提防背后日光菩薩放出太陽精葉,活活將單腳龍夔獸燒死。
女王魔性大發(fā),駕起鶻鸼大鵬鳥,祭起筇竹寶杖一打,日光菩薩左臂打斷。月光菩薩急來助戰(zhàn),觀音菩薩用玉露治好斷臂。女王與鐵角山犀共抗日光菩薩和月光菩薩。日光菩薩祭出放出太陽精葉,女王危難之時,七口從天而降,張開巨口吞了太陽精葉。又甩開七張巨口噴出烈焰,日光、月光躲閃不及被燒傷臉面,棄了蓮臺,狼狽逃亡。
女王來至中天,向西吼道:“觀音菩薩,就剩你了,敢來應(yīng)戰(zhàn)否?”女王話音剛落,就有一種雄厚聲道:“區(qū)區(qū)妖孽,何勞菩薩動手?”
女王回頭一看,只見:
金光閃閃,劍戢森森。白衣藍(lán)履,紫額青唇。愁鷹眼,狼笑目。手舉金旗,旗上大書一個“楊”字。此人正是楊立,后面追隨八義妖(原是九義妖,死了一個杜小白)、三千紫面兵。道賈六浪、武柳二俠。
三千紫面兵是哪里來的呢?原來是天兵楊貴為報答楊立提攜之恩,自被楊立舉薦去了黃龍真人那里學(xué)藝,便聯(lián)合譚德、吳燕操控大權(quán),架空黃龍真人。以至于天下只知羅浮山有楊立,不知有黃龍真人。為了效忠楊立,他們在臉上涂上紫色印記。楊立為了激發(fā)楊貴的憤怒,還編造謊言說他妻子杜小白是被女王所害。
話說女王見楊立筆直身材,冰山冷俊。兩只眼睛暗暗生恨,左眼恨世間美人不潔,右眼恨天下英雄不謙。女王看了楊立,頓時生了自卑心理。那楊立看見女王孝婦裝扮,眉如星,眼如月,氣質(zhì)逼人。不禁暗嘆:“師姐真乃畫中人也!”
賀飛、陸威道:“大哥,你先勿動,待小弟去會他?!辟R、陸二妖前去叫陣,嘴里罵罵咧咧,惹惱了七口。七口一提錕铻寶劍,手一接,只見兩顆血淋淋的頭就掉在七口手上。再看尸身,原來是無頭鶴與無頭鹿,七口抓起鶴頭與鹿頭扔進(jìn)嘴里嚼著吃了。
紀(jì)鳴、茍忠見死了二兄弟,乃對楊立道:“大哥,殺吧!為二哥三哥報仇?!睏盍⑴e定水晶槍,對準(zhǔn)七口,大聲叫:“殺?!比ё厦姹粵_而過,女王亦高聲喊叫:“殺!”兩家人馬廝殺一處,直殺的天昏地暗,三千紫面兵被一掃而光。
那茍忠雖是小妖,卻要和女王打斗,女王憐其忠,不忍殺之。幾次避開于他,茍忠以為怕他,越是追的緊。被鐵角山犀截住,掄起兩板鉞陽斧就要砍殺之。女王急回頭,用筇竹寶杖制止,鐵角山犀問為何不殺?女王曰:“犬之忠,殺之不義?!?p> 鐵角山犀于是不殺茍忠,轉(zhuǎn)殺其他神將。那茍忠得了性命依舊不逃,揚(yáng)言非殺女王不可。女王怒,舉起右臂變?yōu)橐皇?,直打在他的左踝骨上,疼的那狗妖汪汪直叫。女王覺此法管用,復(fù)蹲腰舉右,作扔石狀。狗妖見了,以為又要打他,嚇得直狂奔鼠躥。以致后世之狗皆畏人舉石,逢人舉石必逃之夭夭,其故出乎女王。
原來的三天神將六勇正神九方義妖八仙人,武柳二俠道賈六浪四路菩薩一觀音。經(jīng)此一戰(zhàn)都死傷無數(shù),女王手下也傷亡頗多,兩家暫停廝殺,觀音勸降,女王憤然曰:“石可破,而不可奪其堅;丹可磨,而不可奪其赤。吾寧披堅而死,絕不棄甲而降?!?p> 楊立聞之,頓覺臉燙心跳,額頭下汗,暗暗贊曰:“師姐生不害義,死不變節(jié)。雖為女流,何異英雄也!”
觀音勸降不動,于是重新決戰(zhàn)。七口與楊立、文殊、普賢對戰(zhàn)。女王與觀音、真武大帝對戰(zhàn)。武柳二俠、道賈六浪被獨(dú)角金牛開腸破肚而死。紀(jì)鳴、楊善、毛笑花被鐵角山犀砍死,天兵楊貴也被獨(dú)角金牛殺死。
七口在戰(zhàn)場上碰到了楊立,誓要報一敗之仇。七口化身為龍,張開七口,口口噴火放電,直擊楊立。楊立大叫一聲:“滾!”天上黑云滾滾,電打雷鳴。女王頓時震驚一番,不做多想,飛身撲倒七口。天上雷石墜落,擊在女王身上,將腰脊骨徹底打斷。
七口抱住女王,拔光了身上的龍鱗也救不活她了。女王瞥了眼楊立,才知道他是自己的師弟。才知自己識人不明,對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心懷欽佩,她好恨。女王流著眼淚,摸著七口輪廓,深情脈脈道:“恨不早遇到你,讓我淪為二夫之婦。我對你私心用盡,替我賣命……勿忘人間之約,瑛之此……生生只……為你……死!”
言訖,用手臂敲打著懷里,敲了三下,閉眼了。閉眼了,永遠(yuǎn)不會睜開了!女王死了,死了。死了就是永遠(yuǎn)也看不見她了,永遠(yuǎn),是永遠(yuǎn)。七口從她懷中摸到一封信,名曰《愧夫言》。七口覽畢道:“得妻如此,死有何憾?”說罷,舉起寶劍,飲劍自刎。獨(dú)角金牛拿起那封信讀了起來。其文曰:
妾瑛言:妾本廛民野人,異域石妖。芟明濡暗,委清白以入讒。攀強(qiáng)附貴,棄耿介而獻(xiàn)媚。拋夫棄子,為私義而反目。充颙假善,為復(fù)仇而招賢。妾不能守節(jié),為私仇以侍二夫,致使前緣刲斷,世所能容,義不能堪。李剛親夫,貌丑情專。七年琴瑟,未曾一叛。地下重逢,身蕌愧疚。非吾不諳為妻之道,然血性猖獗,義氣澎湃。智力難敵心力,此吾性格使然,只能為友,不能為妻。愚義之人,豈能不死?妾深蒙錯愛,奈何舊情?無一為報,有死而已。妾既死,尚有一事告求。妾之兄弟雖草介之輩,然與妾有殘羹之盟,念及妾面,勿欺負(fù)之。
妾好觀《節(jié)義傳》,每聞越姬為王義而死,未嘗不三嘆而流涕也!嗚呼!君不負(fù)我,我愧于君。君每每受我之刑,猶三餐不誤,齊眉送上。兄弟不悅,我即疑汝欺之。繼而斥責(zé)請罪,及妾茹恨未釋之時,輒遷怒于君。歷歷其中,其中歷歷,非浹髓淪膚不能覿視也!妾非草木,亦非鐵石。君本云龍,甘為蟲蟻。滔滔之水皆由點(diǎn)點(diǎn)之滴,沉沉之辱全因脈脈之情。君之肺俯,妾斑斑已見。然妾之所為,卻令君傷痕難瘥。
此綿綿之語,本夫妻之情話也。然吾性格使然,不慣作妖嬈之態(tài),特書于紙上。異日先驅(qū)狐貍于地下之時,復(fù)拆視之。如嫌妾生前暴力,死后可滅我尸泄憤。妾生前未見海,可將吾尸投于大海。生前為義,死后為情。千年后,君若不棄妾污,妾愿與君同游愛旅,共浴情河,以彌前生之債。墨枯筆干,言多紙少,不能細(xì)訴。一言敝之,努力加餐,奮力生存。妾瑛絕筆!
獨(dú)角金??纯此闹埽纯茨切﹦倮叩娜蓊?,看看楊立那種傲氣,早有了棄世之心。吩咐鐵角山犀道:“三哥,六姐死了,我也無心生存。昔日六姐只身來到鐵圍山聚義,第一個把我當(dāng)成兄弟。我無以為報,有死而已。六姐生前為仇為義所累,不能享受作為女人快樂。死后就按她所言,把她原形扔到海里。七口妖龍雖說是霸主妖邪,但他對六姐的感情至深,就讓他們夫妻合葬大海吧!至于我和兄弟們的尸首就別去打擾六姐了,你把我們的尸首放在龍瑛洞里,一把火燒了。每年清明時都來掃掃墓,便是兄弟情義了?!?p> 鐵角山犀淚流不止,欲言不能。獨(dú)角金牛抽刀自盡??蓱z女王十七義,如今已剩鐵角山犀一人了。十七義亡了九義,收了五義。自殺一義,叛逃一義。幸存一義。亡了的九義乃是:單腳龍夔獸、通天巨蟒王、火獅王、鯨水圣、陰火狼、鋸樹郎、千眼狐、豬鼻頂、地靈獾。
被收走的五義乃是:飛爪神貂、鱷海圣、免世天王西葫蘆精、龍魚圣、鯊魚圣。自殺一義乃是獨(dú)角金牛,叛逃一義乃是天雕霸,幸存一義乃是鐵角山犀。
楊立看見南面松樹倒地,北面楊樹變黑。這正是:
八百孤寒隨義逝,三千楊木為瑛枯。
女王生前以松示胸懷,以楊喻高潔,女王死后,松樹無依靠,楊木無知己,頓時枝干葉落,倒地身亡。
楊立要?dú)㈣F角山犀,觀音菩薩道:“石妖已死,放過他吧!”
楊立便收槍不殺,清點(diǎn)兄弟,發(fā)現(xiàn)九義妖只剩下胡映雪、茍忠、朱良三人了,楊立假泣道:“昔日我等十眾春花結(jié)義,如花一般,同開同敗。不想今日十眾已剩四眾,楊立無能。不能護(hù)兄弟以周全,乃我之罪也。”
茍忠、朱良安慰道:“大哥不必自責(zé),若無大哥扶持,我等妖類早就慘死野外了。大哥不棄我等為妖,甘與結(jié)義,同榮共辱,我等感激不盡。眼下大哥取經(jīng)為要,不可在此耽擱?!?p> 觀音聽到“取經(jīng)”二字,想起大事來,吩咐楊立道:“楊立,你快救了袁空幻,會合唐三寶早日來南海取經(jīng),路上不要耽擱?!?p> 楊立遵命,目送天上眾神仙回去,乃對胡映雪道:“你們先不要回羊角山了,在水玥國找個住處,待我取經(jīng)回來,再行團(tuán)聚?!焙逞┯H了楊立一口,深情道:“紫郎,我等你回來?!?p> 先不說楊立救了袁空幻,會合了象沙婆,三徒弟共同尋找唐釋子。再說玉帝聽說女王已死,擔(dān)心萬妖造反,于是下令封女王為:“義石廣大天王圣母娘娘”。并命雨部下雨十天,以祭女王。還在人間建造寺廟,名曰“義石圣母廟”。兩邊有一副對聯(lián),聯(lián)曰:
重義忘情,重情忘死,石瑛豪氣滿乾坤。
輕生記仇,輕仇記恨,女王悲歌徹人間。
話說西天如來佛祖聽說女王死了,即封女王為:“石圣靈王菩薩”。塑金身,造廟宇。如來親自為之題挽聯(lián),聯(lián)曰:
石沉法海,日夜潮汐洗禪心。
魂往微行,早晚徑徹得證果。
話說妖界聽說女王死了,都紛紛戴孝,哀嚎不絕。也在妖壇上建造一宮,取名“圣祖宮”。宮柱上雋刻一聯(lián),聯(lián)曰:
玉帝修墳,王母戴孝,千尋神榜能幾個。
如來超度,觀音祈福,萬年妖史第一人。
話說民間百姓聽說女王死了,也自愿捐資造寺,名曰“石靈寺”。寺院兩旁也有一副對聯(lián),聯(lián)曰:
換三工,吃二飯;論四種男人,云長仁貴變李剛。
斫八指,亡九義;戰(zhàn)七次雷音,玉帝如來封石圣。
三界對女王推崇仰慕之情,言之不盡。再說鐵角山犀把女王和七口推到海中,又哭了一番。天下起了雨,越下越大,鐵角山犀暗戀女王,女王死了,他更加難過。夜夜對著月亮發(fā)呆,以為女王精神附在廣寒之上,以致后世傳有“犀牛望月”之典故。
一天,刮著凄風(fēng),下著苦雨,鐵角山犀面對著海浪,回想往事,用天下第一哭樂哼起了《哀瑛曲》,其聲凄涼,不堪入耳。入之無不下淚流涕,《哀瑛曲》之詞曰:
石瑛??!你為何這般傻呀?為了私仇把命喪。瀟瀟暮雨,瑟瑟秋風(fēng)。天地人間一時茫茫,誰在悲傷?誰在斷腸?誰在將你默默安葬?
石瑛啊!原本賢淑一女郎,相夫教子在遠(yuǎn)方。到頭來,到頭來,你在哪?你在哪?哦~已隨著大海去遠(yuǎn)揚(yáng)。鐵青的石頭啊吹不化,堅貞的烈女呀天不怕。形為女郎,氣為鋼;頂天立地誓做裙釵榜樣。七戰(zhàn)雷音依舊豪放。八斫手指血當(dāng)水灑。你重義忘情,重情忘死?。∏榱x自古難兩扛。石瑛呀!從今后,再也見不到你的模樣,心傷。天地蕩蕩,唯有心傷難忘。
歌畢,泣不成聲,昏絕而去。
后人有詩贊石瑛曰:
列女因何修此傳,古來書本害人昏。
閨房處子不縫補(bǔ),山里丫頭入校門。
血性猖獗交義士,丹心澎湃薦軒轅。
若非拙眼夸楊立,圣像高堂與并存。
又詩曰:
人間有楊立,世上無石瑛。
愿與閻王易,我壽皆予她。
只求她不死,何事不能為?
蒼天終無眼,大海甚有幸。
海枯石不爛,人去情不散。
又詩曰:
湖里一石妖,山中兩段情。
李剛吾所愿,七口命中緣。
自從兄難始,曾經(jīng)居無束。
懷贏非我愿,一紙《愧夫言》
氣量滿乾坤,好為《節(jié)義傳》。
又詩曰:
不知石女紅鸞事,兄弟相逢向義托。
情愛只拘人兩個,真心無限在婆娑。
又詩曰:
本性難移此意堅,重節(jié)輕死勝名賢。
書香只閱才淑像,文筆遺留愧偶言。
又詩曰:
女王一死再難逢,人恨擎君百念兇。
本是棲霞松下客,原來世道不相容。
又詩曰:
滿山石塊滿山愁,滄海悠悠兩目秋。
脈脈春風(fēng)失笑語,不禁回首淚先流。
又詩曰:
四周山上起秋風(fēng),洞里龍瑛義締盟。
誰語攜夫同入世,至今獨(dú)悔愧殘羹。
又詩曰:
息于日落作于出,妻子石瑛豈懼獨(dú)。
命里不識袁空幻,此生何會嫁雙夫。
又詩曰:
女王曾入世間門,書苑德林已作塵。
桃李名山今又艷,難尋樹下賞花人。
話說海花樓的水秀聽說女王去世,不禁想起昔日之救命恩情。遂著縗服,連夜作《石魔女王賦》以悼之。賦曰:
維南獸神洋鐵圍山之元,冬春亂夏之際,秋入殘春之時;石魔女王殪于大海之洋。圊慝蠅蟻之人,姘客楊花之輩,作賦以愐之。
女王石瑛,昉于石海之湖,舉于步天之山,云妖之洞。其寬容婑媠,笑靨橫生,淩澌秋波,緸冤姽婳。娉娉秋月,靦嫦娥之清貌。婧婧春風(fēng),羞越女之素顏。蕙心蘭質(zhì),性顓而狷介。世無嘉樹,淑劭復(fù)恕人。情超蘇惠,義埒關(guān)公。晴云叆叇,陰雨霏霏。湍流惄潷,猿哀鶴唳。憶女王之志乎,換三工以求學(xué)。追女王之德乎,代丑以爭他顏。感女王之義乎,囹親子以按法。吊女王之仁乎,以老幼為摯愛。觀花擇婿,稱頌一時。指壁歸山,風(fēng)流當(dāng)代。世情易變,禎兆難長。豺狼烈豹死于袁空幻之下,瑛赍憤懷仇,三死三活。從此招賢聚義,擒猿就戮。鐵圍山之群雄,龍瑛洞之七口。殘羹結(jié)義,永為傳唱。閨中雅趣,豈無史筆?九義奔亡,一子反目。七戰(zhàn)雷音終見果,八斫其指為誰疼?
嗚呼!佳人獨(dú)處,芳椒遠(yuǎn)窎。陸居神龍,海葬魔瑛。馳騁三界,不肯雌伏。卿本妖類,尚思米餐。伊乃婦人,盡顯須眉。浩浩蒼蒼,豈無愧乎?黑云黃葉亹亹動,青松白楊漸漸衰。女王折于豬玀之手,天鷹絕于燕烏之爪。淡淡天空,默默心靈。使之紅塵,終少一人。夜夜清暉,陣陣波濤。切感其中,深藏一物。女王一生,十字可蔽矣。重義而忘情,重情而忘死。信夫!
話分兩頭,再說唐釋子誤上賊船之后,過著“晝搬魚箱觀日落,夜臥船艙聽水聲”的凄苦生活。打罵更是家常便飯,一天夜里,唐釋子忍無可忍,有了輕生之意,跳進(jìn)海里求死。卻被海豚救上了岸,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一處村鎮(zhèn)。路過飯店,因無錢徘徊。正好今天是宴石節(jié),好心人看他可憐,給他塞了一塊石頭,讓他去吃飯。
長老滿心疑惑,石頭怎么可能當(dāng)飯錢呢?此事還得從豬鼻頂說起。話說由于豬鼻頂貪戀宋詩雅美色而得意忘形,繼而原形畢露,乃是頭鐵刺野豬。宋家人害怕得請道士降妖,道士不敵,最后被袁空幻制服。豬鼻頂求救于女王,女王又擒拿了袁空幻。豬鼻頂這才和宋太公坦露實情,承認(rèn)自己是豬妖。但他表示無害人之意,一心一意和宋詩雅過日子。宋太公因看中女王人品,有其姐必有其弟。乃支持他們在一起。
誰知那宋詩雅在外鬼混,東家吃,西家住。眾姘夫聽說她家招贅了一個野豬精。起了歪心思,跟她說:“豬肉可吃,豬妖之肉怎么不能吃?說不定吃了還延年益壽呢?”宋詩雅經(jīng)不住眾姘夫枕頭風(fēng),假裝誠意回到了宋府。豬鼻頂聽說老婆回來了,高興的上躥下跳,早早地把飯菜做好,衣服洗好,地掃好。
接著又到岳母家里把宋詩雅背回去,千磕頭,萬認(rèn)錯。宋詩雅這才笑著說:“你既然坦露實情,承認(rèn)自己是妖精。我聽說妖精千變?nèi)f化,你能給我變個金鐲子金耳環(huán)嗎?”豬鼻頂一心要過日子,哪有不順承的。立馬給她變了金鐲子金耳環(huán),她貪心不足,還要名貴首飾和名牌衣服,最后還要錢一百億。豬鼻頂都給她變來。她把變來的金銀財寶藏好后,高興的灌他酒。豬鼻頂灌醉之后,還在夢里呼喚她的名字??墒沁@個歹毒的婦人提起菜刀,一刀砍下親夫的頭顱,直到化作一頭豬。她把她親夫的尸體煮進(jìn)鍋里,邀約眾姘夫連夜分吃。
天雷滾滾,蟒蛇圍繞。宋詩雅害怕自己許下的誓言要實現(xiàn)了,害怕的直呼叫父母。和她同居的姘夫害怕遭到報應(yīng),都把她往外推。生死攸關(guān),女王靈魂出竅罩住了她才保了一條命。剩下那群姘夫可就沒那么好運(yùn)氣了,天雷劈下,眾人化成灰,蟒蛇一吞,骨灰吃盡。
宋太公知道女兒做得太過分了,想讓她自立更生。于是把家產(chǎn)變賣,一家三口開起了小吃攤。因為宋太公見過女王,所以以女王的模樣刻成石像,奉為神明。很快他的生意很紅火,賺了不少錢。于是擴(kuò)張成了大飯店,日進(jìn)斗金。為報答女王救女之恩,親自到鐵圍山面見女王。卻在路上得知女王已被楊立殺害,于是他決定飯店在這一日免費(fèi)吃飯三天,但是客人要準(zhǔn)備一顆石頭做飯費(fèi)。
而且不能浪費(fèi)糧食,要把飯菜全吃干凈才可以。原來女王曾經(jīng)與眾妖兄弟有殘羹結(jié)義之情,所以不能浪費(fèi)糧食。店里每天客人爆滿,宋太公總是聽到伙計唱號——四號桌的菜,七號桌的菜。女王新死,宋太公聽到四和七有死期之意,于是就把四和七消除。他的店名正式更名石圣居,把這一天喚作宴石節(jié)。如此一來,更多人都光顧石圣居,聲名遠(yuǎn)播。水玥國大大小小的飯店都效仿之,都把女王當(dāng)做財神,呼為女六爺。
話說唐釋子誤上賊船跳海輕生,是海豚救了他。其實海豚是過江羅漢所變的,他告訴袁空幻唐釋子之處境,這樣空幻他們就順利找到了唐釋子。長老見了徒弟哭的跟孩子一樣,把他受得委屈嘮叨了三五遍。
不知能否成功取經(jīng)?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