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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南游

第十三回泰室山求投桃報李 乾元洞風(fēng)言霧語

假南游 秦七泉 6200 2020-04-02 10:35:58

  話說十獸占了鵲華山流金洞,打傷了小銀猿。楊蓮救夫心切,反被十獸試作拈花老手,楊蓮為了救他,假意迎合,受盡屈辱。楊蓮千求萬求,才不對他下手。

  本洞里的眾猴素來恨他,都說:“將他推進(jìn)茅廁里的水渠里,壓上鐵板,加兩塊石頭,拿味腌了他喂蒼蠅?!笔F連聲叫好,就讓黑葉猴把此仇報了去。

  一日楊蓮請十獸喝酒,喝的都醉了,她偷了鑰匙打開茅廁,推翻巨石鐵板,拿木棍把他拽上來,上下全身都是黑黑黃黃的臭味。蛆蟲污垢沾滿了那身雪白的絨毛,楊蓮?fù)浟宋鄢簦o他洗了身。

  他抱住楊蓮?fù)纯薏灰选钌彽溃骸半y得你對我如此用心,我自是求之不得。只是你身為丈夫,不能為妻子安身立命,卻難說過去?!便y猿道:“你我離開鵲華山,走出流金洞。去往別處尋找自由天,再不屈人之下,受這窮人氣?!?p>  楊蓮哭道:“夫君,醒一醒。你莫要沉淪。俗話說竹貴有節(jié),人貴有志。你不堪進(jìn)化,錯過為人之時。今又安于現(xiàn)狀,蒙蔽心眼。懶足不出,不知世事。才有十獸相侵之禍,你忍見梁園被毀,妻子被抓,而你又無能為力,干號落淚么?”

  銀猿聽到這話,不禁也傷心起來,楊蓮道:“你只有去遠(yuǎn)游訪道,學(xué)得一身本領(lǐng)回來。那時你不僅能驅(qū)除十獸,護(hù)守家園,保護(hù)為妻。而且三山去得,四海度得。天大地大,處處即家?!彼苏嫡Z密謀,不期黑葉猴酒間乘興,夜尋楊蓮不得。又想找銀猿泄憤,來到臭水池廁獄外,猛聽得他二人在私談。一時情急,闖了進(jìn)去就大嚷大叫。銀猿視之如仇,恨得嗉袋撐圓,大吐陰陽二氣,一個炸雷將黑葉猴炸得四分五裂。

  楊蓮趁機(jī)帶他到頂峰之上,此時夕陽紅透,正留天際。楊蓮指紅日道:“紅日之處,乃是西方。你從此翻山越嶺,走到天盡頭,那里乃西龜神洋地界,那里有座山,人盡皆知,叫做泰室山。山中有一洞,叫做乾元洞。洞內(nèi)有一老仙,號稱乾元洞主他乃三界第一天祖大仙?!?p>  這銀猿聽到“西方”便滿懷喪氣,左右推拖不去了。楊蓮問故,他說:“西方人都是巨人大塊,金頭藍(lán)眼,住山洞里,愛吃生食,還愛吃小兒。那里男人學(xué)女人,女人學(xué)男人,亂了陰陽,怕學(xué)壞,不敢去?!?p>  楊蓮道:“那里的乾元洞主卻不是西方人,他是東旻天界的大神。乾元洞主寄居海外,常懷報效之心。他收授外國徒弟,必要學(xué)費(fèi)千萬。如遇本土人氏,則分文不取。你既然說護(hù)我周全,身無一技,豈非大話?”說著,就早已為他背好了行裝。

  銀猿記下,嗚咽道:“此去不知何日歸來?”說著抱住楊蓮大腿哭了起來,楊蓮安慰幾句去了。

  話說小銀猿翻山越嶺,走山涉水。走了一月,見前路迷茫,長途寂寞,又偷偷返回鵲華山。楊蓮?fù)獬鼋o十獸挑水做飯,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他。問他為何在此?他厚著臉說:“思汝心切,不能割舍,故回?!?p>  楊蓮聽了這話,臉上頻變,顫肉抽搐,用手戳著他的頭說:“早知你是這種朝三暮四之人,我何苦要委身于你?既然如此,不若我自回天認(rèn)罪,留你在此與十獸為奴?!?p>  銀猿看她是真火了,跪求道:“夫人咿,俄真是知錯了。常言道:‘新婚不如遠(yuǎn)歸’。俄甚是惦念,怕……?!痹捨赐?,楊蓮已失聲痛哭,淚水不斷,小銀猿自知其罪,再不閑言,當(dāng)下要走。楊蓮這次見他意志堅定,才勉強(qiáng)止住了悲傷,從腹中掏出一塊肚兜贈送了他,以保平安。小銀猿一路飛奔而往,再不回頭。這真是:

  世間應(yīng)恨賢妻少,枉叫英雄空到老。

  話說銀猿別了楊蓮,真?zhèn)€勤勤謹(jǐn)謹(jǐn)。遇山過山,遇水過水。至半扇海灘時,心死一半,只見那海:

  黑乎乎一望無際,浪急急一撞千里。風(fēng)咆嘯,海怒號,鯨鯊巨魚躍海高。風(fēng)帶腥,雨帶苦,別處晴天此處烏。

  小銀猿望洋興嘆:“如此真是:大雁離群難過關(guān),獨條鯉魚難出灣,如此兇海,莫說度人,龍都游不過去?!彼紒硐肴?,有了退悔之心,轉(zhuǎn)念又想起楊蓮訓(xùn)導(dǎo)之言,正焦慮間,突想起楊蓮給了他一塊肚兜,他拿在手中,悲泣道:“肚兜肚兜,俄若真能學(xué)道有成,請變成大船送我過海。”

  話音剛落,那肚兜果然變做大船,銀猿大喜,上了船拉起帆,趁東風(fēng)一路向西,終于在十日之內(nèi)趕到西龜神洋。西龜神洋果然不同于東土,但見:

  天藍(lán)海闊,山遠(yuǎn)水長。此時天氣正悲秋,初來異地水悠悠。高山遠(yuǎn),難登臨,唯有鐵塔高樓觸心頭。金頭發(fā),雄鷹眼,語言經(jīng)口喳喳使人愁。男女相擁在市前,你親我摟不知羞。怪道西方壽命短,原來吃肉不吃粥。銀猿初至,舉目無親,盈盈淚水對天流。心涼意冷恰逢秋,西方?jīng)]個人情收。

  話說銀猿靠了岸,又被幾只鼯猴糾纏。這鼯猴比別猴不同,面相如鼠,兩肋有衣如翅,能于樹之高處飛翔,落如傘降。銀猿自視高級,不愿與他們連宗認(rèn)祖。無奈他們一伙將銀猿擁推入洞,好吃好喝供了七八日,只是不放。某夜里,銀猿魔氣暗生,趁眾猴熟睡,竟放火焚之,可憐一片好心,竟得不到好報。有詩為證:

  銀猿學(xué)藝此居留,異地同族喜應(yīng)酬。

  放火生魔真可恨,仇人定戮在鼯猴。

  話說銀猿轉(zhuǎn)眼之間來到泰室山,只見好山:

  虹橋光架,天閣矗立。假山奇秀,林壑爭雄。天鳥旋空,竟見羽翼之色彩。異木相連,錯看珍珠之迷離。飛泉倒掛,綠意平添。真?zhèn)€是:莫道風(fēng)景隨處是,此間圣境美無瑕。

  自古野禽戀山水,那銀猿見了此等山水,喜不自禁,仗著手長攀枝飛躍而去。把些不知名的鮮果吃了個飽。又摘了三個桃、兩個李揣進(jìn)懷中,想孝敬那位乾元洞主。未幾,來至洞口,見洞石壁上有一聯(lián)云:

  死死生生生復(fù)死;來來去去去還來。

  就要敲門進(jìn)去,不想沖出一群青衣弟子,手執(zhí)鐵棍,圍住銀猿。更無二話,掄起鐵棒就打。銀猿這躲一下,那鉆一下。打到身上也只能忍著疼痛,急促求饒道:“仙童莫動手,俄是來學(xué)道的?!贝蛄艘粴?,也沒能打死,眾人暫且拄棍略歇,道:“知道是你,打的便是你?!便y猿翻眼問:“無冤無仇,打俄做甚?”

  那弟子道:“這個卻不知,我?guī)煾刚v經(jīng)念佛之時,忽然說:‘天長億兆,人世紛更,可憐猿心石化,不知所變。雖為盤古殘氣所生,略通言語,亦是魔鬼之胎,乃下流者也。不一刻,門外要來一個眼不明,耳不聰,心不定,事不成的怪胎。最是自私圖名之輩,不堪教養(yǎng)。他來時,你等閑話莫說,直接與我打出去?!?guī)煾刚沁@樣吩咐的,所以我等剛沖出來,你就來討我們的打?!?p>  那銀猿爭辯說:“俄乃盤古殘氣所生,不是妖孽。俄初時不堪進(jìn)化,不能入世。但如今俄七竅已通,會人言,曉人意。知善惡,明是非。早不是愚蠢之人了,望各位仙童重復(fù)老師一言,庶幾不負(fù)弟子萬里來朝之心也。”

  那幾人見他是真心的,先是為難一陣,后見他跪地磕頭,嘴里只是喊著要見乾元洞主。沒奈何,他們當(dāng)中出來二人,喚做天光、地晦。此二人進(jìn)門稟報,

  洞主道:“那廝是個什么模樣?”天光道:“是個長臂白猿,身高一米五六。蘑菇頭,藍(lán)眼珠,茄子鼻,驢嘴馬牙,一副怪胎模樣。我和地晦拿鐵棍打了他百八十棍,也不見出紅。倒是嘴腫了,不知怎么個緣故?他口里一直嘟囔著要見洞主學(xué)道?!?p>  乾元洞主點頭輕嘆,道:“既然避不開,只得聽順天意了。你們也不要打他了,就放他進(jìn)來?!?p>  須臾間,銀猿進(jìn)入,眾弟子門人觀他把手左拖右舉的走路,如鴨子一般,不禁失笑。那廝慢悠悠晃到洞主跟前,不敢仰視,只是磕頭如搗藥,口中只有一句道:“洞主爺爺在上,小猿敬禮也?!比缓蟛艖?zhàn)戰(zhàn)兢兢仰了仰頭,拜見了神仙尊容,但見那洞主:

  蓮臺端坐,金身丈二,慈悲白首笑五官。雪絲柳髯,道袍八卦,瘦有剛骨總不凡。身隨天地生,意縱乾坤駛。冥神能把周天辨,睜眼可將世界穿。左右二童子,天光地晦有仙緣。座下門人何止百?藍(lán)眼白膚更為繁。

  話說乾元高高在上,遙遙望去,倒像團(tuán)絨球,乃道:“你這白猿家住何方?因何至此,怎知我之名號,我之仙山?”銀猿小心答道:“弟子家住東鶴神洋鵲華山流金洞,因弟子洞府被十兇獸搶占,弟子身無一技,不能護(hù)山保洞。偶然聽得人言,西龜神洋地界泰室山乾元洞有位得道高人,故不辭辛苦來拜師學(xué)藝?!鼻犓f完,佯怒道:“你這鬼東西初次為人便不學(xué)好,怕是個油嘴讒舌之徒?!?p>  這兩句傷人之語憋得他欲答無言,欲哭無淚。焦躁起來,以毀毛發(fā)。乾元見他如此委屈,乃道:“你不要躁動,我問你,你那東鶴神洋到這里至少也有數(shù)萬里,路上又多毒蟲猛獸,你如何在十日內(nèi)來至我處?”

  銀猿虔誠頓首答:“上告老師父,弟子一路奔波,日行百里之地,漂洋過海。所遇妖魔,盡皆躲過。弟子無有喘息之機(jī),方能見到老師,望老師勿疑!”乾元乃緩和問:“你叫什么名字?”銀猿道:“弟子叫瑞郎?!鼻Φ溃骸澳阋粋€侏儒野猿叫什么瑞郎,大不相符。我給你重新起個名吧,你就以袁為姓。我看你又是天生野人,你就叫袁天野如何?”

  那銀猿聽了,不敢有絲毫不滿。洞主問道:“袁天野,你既然向我拜師學(xué)藝,可有誠心?”

  袁天野隨即將懷里的三桃二李奉獻(xiàn)洞主,仍舊跪拜原位道:“傳聞洞主乃東方圣人,不得已落戶西方,收授門徒。更有收授本土之人,從不索要學(xué)費(fèi)。袁天野初次來朝,不敢廢了師徒之禮,亦不敢壞了老師之法。故而來之前往山上摘下三桃二李,以為投桃報李之心,誠奉仙師,聊表敬畏?!?p>  洞主無奈收下,乃道出一些話來說:“我雖說落戶西方,但常懷故土。此地王法嚴(yán)厲,公人又多索取。別看我這道場如仙境,其實也是租賃。門下弟子以故土者眾,本土者少。雖有心報效,奈何一錢少。常言道:湯無鹽不如水,人無錢不如鬼。我在此處也甚為艱難,這里有錢的王八大三輩,不服我管,常常做出辱師門之事?!?p>  洞主見他嘴腫了,責(zé)問天光地晦:“怎么將他打成這樣?”

  天野道:“不敢誣賴洞主,此傷誠不是洞主打的,是那市井之人打的?!倍粗髁R道:“胡說,我這西龜神洋乃獸善之地,文明之鄉(xiāng)。萬事無不以禮待人,以德服人。定是你這外地野人不識禮數(shù),甚無教養(yǎng),無端沖撞我本地賢民,粗口臟話罵個不停,我地賢民忍無可忍這才將你嘴打腫,你說是不是?”

  銀猿屈哭道:“不是,不是。”洞主散了眾弟子,怒臉問:“那你說怎回事?”天野道:“只因弟子是猿,怕出來嚇人。穿了人的衣服,戴了人的帽子。吃著人飯,說著人話,以為有個人樣。到了別地還好,自打進(jìn)了這西龜神洋地界,有個集市叫做‘云衣仕’的,集市里面果真熱鬧非凡,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小吃叫賣應(yīng)有盡有。弟子我正陶醉間,見一老奶奶推著獨輪車,不小心撞碎了‘仁義堂’擺放在外的花盆。

  老板沖出來把獨輪車扣下,管老奶奶要錢。老奶奶沒錢,老板叫人把獨輪車砸碎燒火,還將老奶奶踹倒在地,頭破血流。眾人圍觀,無人施救。對面衙門兩個執(zhí)棒的衙役路過,眾人上前說:‘老爺,仁義堂的老板打人了,都流血了,老爺去把他抓起來吧!’衙役道:‘該我甚事,又不是我打的?!娙说溃骸疀]人說是老爺打的,只是叫老爺管一管。’衙役道:‘我為何要管?’眾人道:‘老爺身披官服,手拿法棍,不該管嗎?’

  衙役聽了,把衣服脫的扔了,把棒子踩斷。道:‘認(rèn)錯人也,我非官下之人。乃是戲子也,為演戲不得不亂穿衣服,亂拿東西。如今我扔了衣服,毀了棒子,你們也就不煩我了?!?p>  弟子過去穿上那衣服,假做衙役。管住了老板,竟招來一群衙役,把我圍住,說弟子冒充官府之人,為非作歹。不容分說,就打了我一頓,因我別處皮厚,打不疼,他們就說嘴邊干凈,打嘴。

  還有一件事更氣人,我本來在路上好好的走著,突然從后面沖來一群人把我趕走,說這條路是給雙日勝走的,別人不能走。不久地下鋪著十里紅錦,一輛馬車趕來,出來一位絕世美人。不知其姓名,只見她后背貼著張紙,上寫著‘雙日勝’三字。到了一家飯館道:‘我要的鷹的眼,虎的爪,鶴的頭,豹的肝做的禽獸養(yǎng)生湯可備好了?’老板捧湯著哭道:‘可憐,為捉虎豹,死了我多少口人?!?p>  雙日勝道:‘哭什么?!校骸o他十萬塊。’隨從端起那東西道:‘姐姐,這叫什么菜?’雙日勝道:‘叫做肉食禽獸養(yǎng)生湯,用鷹眼、虎爪、鶴頭、豹肝放置鍋中,摻水一半,慢火煮沸,再擱一抹豬油,幾塊豬皮,六七枚枸杞。將花椒大料,蔥姜蒜放入料包系緊,放湯中煮,放些許鹽,蓋上鍋蓋煮到“汩汩”響即可。我小時候父母都吃它,如今七八十歲了依舊年輕??晌腋矚g聞它那香氣,聞完了喂狗?!?p>  眾人都說她喪盡天良,我一激動,我也跟著喊了一句喪盡天良??赡苁俏疑ぷ痈?,就被她聽見,喝令手下又把我打了一頓,我說不疼。他們聽見我說不疼,就又打了我的嘴巴?!?p>  洞主聽了他這些無稽之談,全不理睬。洞主也不教他本事,也不許他聽講,只安排他隨園丁之類的做雜役,也不許閑著,每日挑水、掃地、劈柴、種菜、燒火等。日日如此,從不間斷。

  累倒好嘞,還有氣要受!他這后院房舍有三個等級,第一等的是金頭藍(lán)眼,住的是豪華別墅,吃的山珍海味,每天有黑頭黃膚伺候著,若有不如意處,還要打罵。這種本地人不敢惹,洞里不少女弟子都受他們欺負(fù),不許她們拜師,只許她們縫洗烹飪,打掃整理。第二等的是分頭顯貴,這類人懂得本地語言,平日做乾元洞主譯人,兩頭討好,十分吃香。住的也是上等房間,吃的家常便飯,房舍衣服自己打掃縫洗。最慘的就是第三等黑頭黃膚,吃的涼冷剩飯,住的搭篷,半夜吹風(fēng)落雨常見不鮮。就是聽課,也得排在最后,平日見了金頭藍(lán)眼的就要彎腰問好,等他說好,才能直了腰。

  好在前幾屆的都熬出頭了,如今來了個袁天野,哪有不欺負(fù)的。再怎么欺負(fù)也得受著,等到夜深人靜時,拿出肚兜來揉眼睛滴淚,頻頻思念楊蓮,這正是:

  西方異地最難熬,受辱求真比坐牢。

  夜里常思家里婦,再多苦惱瞬間逃。

  真?zhèn)€時光最是不饒人,轉(zhuǎn)眼間已過了一十五載。洞中人物換了一翻,他仍是干雜役的。好在他能貴在堅持,為人十分謙遜,處事十分通變。一切都被洞主看在心上。

  某日凌晨,藍(lán)月懸空,洞主左翻右翻睡不著。一時心血來潮,將那些長年做雜役的弟子叫醒,到后院練樁打拳,洞主座下二童子——天光、地晦。親自監(jiān)督,并不允許間歇。除了吃飯、方便等盞茶功夫,皆無小憩之機(jī)。那些長年雜役者都習(xí)慣于所做之事,盡忘了為何拜的師,故而平日遲起早睡,養(yǎng)成陋習(xí)。沒成想洞主突然教習(xí)功夫,倒是減了不少天分,多了幾分苦笑,是來源于強(qiáng)人所難的苦笑。

  簡短截說,練了足足一個月。這日亦是從凌晨一直練到深夜,天光、地晦二童子一喊“?!?。眾弟子俱如過了勁的發(fā)面——軟作一堆。有的倒頭就睡,有的躺著直喘氣,有的啊呀呀的叫苦,都橫七豎八的亂做一堆。洞主一月未出面,偏偏在深夜中露了面。眾弟子見洞主駕到,都互相呼醒攙起,站成一排等洞主訓(xùn)話。

  只見洞主也不訓(xùn)話,也不授課,全身換了樵夫裝束,拿著斧頭繩索。月色望下,與雜役無異。洞主第一句話就是:“你們當(dāng)中誰愿意陪老夫去上山砍柴?”這一問,問的蹊蹺,這正是:

  好往玄機(jī)傳秘術(shù),常從苦里辯賢愚。

  不知這一問又有哪個弟子站出來?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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