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稍微垂眸盯著手指看了一會兒,一直到手機傳來清脆的一聲消息提示音。
聊天界面上很簡潔,程易的聊天框只有兩個字:程易
Aiden的電話撥過來,景辭順手接起來。
“怎么了?”
“祝辭姐生日快樂!”電話那端響起來整整齊齊的祝福聲音,隨后Aiden笑著說,“辭姐,生日快樂呀!”
“哦?!本稗o惜字如金地輕哦了一聲,然后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謝謝你們?!?p> “是我的主意,教他們說這句話就用了我五分鐘呢?!盇iden邀功般的語氣頓時帶起電話那端一陣唏噓聲。
景辭聽著他們爭論著到底用了多久才學(xué)會這句話,難免覺得有些忍俊不禁。
“Aiden,他們都會說C國話,還用得著你教?”
她的語氣難得地柔和,電話那頭的眾人慢慢安靜下來。
Aiden看著大家這么沉默著聚精會神地聽電話,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辭姐什么時候回來?”
景辭算了一下日子,然后斟酌著說,“大概過了明天吧?!?p> “你這一走就是半個月,NS沒了你就沒了主心骨?!?p> “別在我這兒溜須拍馬,有這個時間,你不如趕緊考慮一下跟我的對賭條約?!本稗o腳尖輕點,手指彎曲著握住銅鑰匙。
“什么對賭條約?”
“學(xué)鋼琴,你要是輸了,中文名字就由我來起,這么快就忘記了?!本稗o戲謔一笑,稍微抬起頭,笑容正好對上旁邊看她笑著的許嘉琳。
Aiden忽然想起來這件事,“哦哦哦,我知道了,我給忘了,現(xiàn)在我就出去學(xué)。”
電話那頭沒了Aiden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嘲笑聲。
“辭姐,他跑了。”
“辭姐,Aiden連鋼琴都沒摸過,肯定不行?!?p> “怎么不行,我覺得Aiden還是有贏的可能的。”
“你都說了只是可能而已啦!”
“哈哈哈哈哈……”
老板的聲音忽然響起來,遠遠的讓人聽不太清,有點訓(xùn)斥的意思。
“聚在這兒干什么?都沒事做了?”
許嘉琳朝景辭走過來,然后坐到她對面的沙發(fā)上,傾身把咖啡杯端起來,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
優(yōu)雅,永不過時。
景辭把電話開了免提,放在桌子上,開始自顧吃薯片。
“少吃點薯片,等下就吃飯了?!?p> “那不是還要等下嗎?”景辭朝她笑笑,指了一下手機,“喏,肖恩舅舅。”
許嘉琳把咖啡杯擺回剛才的位置,連角度都不差一分,緩緩擺擺手低聲說,“沒什么好說的?!?p> “許嘉琳,怎么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老板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沉重,他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然后才用恭喜的語氣說,“祝你四十歲生日快樂?!?p> 景辭看著干媽的表情越來越黑,忍住自己想笑的沖動,拿起薯片袋子準(zhǔn)備離開。
“我去你的吧,老娘十八,永遠十八。”許嘉琳有點惱地掛斷了電話,然后氣哄哄地站起來朝外走去。
走到一半忽然回頭對景辭喊道,“吃飯了!還吃零食,你不胖才怪!”
景辭往嘴里遞薯片的手定在了半空中,張開的嘴巴又緩緩合上,看著許嘉琳傲嬌又狂躁離開的背影,她小聲嘟囔了一句“我不嫌自己胖”,然后那一個可憐兮兮的薯片最終被送進了她的胃。
經(jīng)過一整晚的發(fā)酵,京州許嘉琳私生女的話題不斷衍生出新的版本。
原本只是一張模糊到極致的照片,隱約可以看出來許嘉琳的笑容和景辭模糊的背影,是在商場里購物的環(huán)境。
發(fā)酵之后就變成了許嘉琳的私生活狀態(tài)和疑似生父是誰。
景辭第二天一早起來后,還是在秦知意的消息提醒下才看到這個熱聞。
“辭哥,你真沒看見?”秦知意一臉疑惑的表情在手機屏幕上逐漸放大。
景辭冷靜地說,“你說話就說話,為什么要把臉貼到鏡頭上,要把手機吃了?”
秦知意聞言之后果然往后退了一點,“辭哥,我是覺得吧,你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這么一天了,除了我竟然沒一個人通知你這個事情?!?p> “這有什么,除了你,恐怕也沒人看得出來那是我吧?!?p> 微信彈出來一個聊天框。
程易:許阿姨沒解決這件事嗎?
景辭稍微愣了一下。
“怎么了?辭哥?”秦知意正往嘴里塞著橘子。
“程易給我發(fā)消息了,問我是不是干媽沒解決這件事?!本稗o挑了一下梳妝臺上的口紅,看了幾支之后,選了一管潤唇膏。
“噗……”秦知意嘴里的橘子直接噴了出來,被嗆得臉通紅,一直笑著咳嗽,“哈……哈哈……咳咳...哈哈……”
景辭有點嫌棄地看著她,眼神很平淡,表情也很平淡。
很快,秦知意就不笑了,反而一臉狼狽地嚴肅問道,“你加他微信了?”
“對。”景辭看著梳妝鏡里的自己,抬手把頭發(fā)扎成馬尾,然后摸著耳垂說,“昨天晚上加的?!?p> “他加你還是你加他?”
“他先加我,然后我加他。”景辭把衣服整理好,然后拿著手機走出房間,“好了,不跟你說了,掛了?!?p> “……”
秦知意摸著自己的短發(fā),開始露出懷疑自己的表情。
這是怎么回事?辭哥會加程易?
完了,我徹底沒機會了。
“喂,Aiden!我失戀了!”秦知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打給Aiden。
Aiden摸著鋼琴鍵,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對著電話說,“知道了,我練琴了?!?p> 然后秦知意的電話里就穿來斷斷續(xù)續(xù)的一首‘兩只老虎’。
“我跟你說,辭哥竟然加了程易的微信!”
彈琴聲戛然而止。
“什么?”
“昨天晚上加的?!?p> “我靠!程易這么厲害嗎?竟然搞到了辭哥微信!他怎么做到的?”
秦知意有點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重點難道不是辭哥加了程易的微信嗎?為什么你的關(guān)注點和我不一樣?”
“是一樣的啊,不就是加微信嗎?程易是怎么找到辭哥的微信號的?當(dāng)年我花了半個月才破解了她設(shè)下的迷魂陣,找到了真微信號……喂喂?秦姐?”
Aiden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疑惑地說,“怎么把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