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撤資
第二天許濯被鞭炮聲吵醒,發(fā)現(xiàn)自己枕邊還有一個人。
梁年意穿著粉紅色的真絲睡衣,而被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床下去。
手臂被梁年意壓住,所以他只能艱難的翻身。
看著還在睡夢中沉溺的女人。
眼睛靜靜的閉著,睫毛長而密,鼻尖上那顆小小的痣很搶眼。
不知道她是不是夢見了什么有趣的東西,睡覺的時候嘴角還是上揚的。
許濯忍不住嘴角微彎。
沒有笑出聲,怕打擾到她和周公幽會。
昨天晚上兩個人看完煙花已經(jīng)凌晨,所以收拾了一下就準備睡下。
當許濯從浴室出來發(fā)現(xiàn)梁年意抱著被子臉頰微紅的看著自己的時候。
還以為她是被地暖熱的有點上頭。
沒有理她,就自己從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然后鋪好準備上床睡覺。
但是他一坐到床上,梁年意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彈了起來。
“許濯你不睡地上嗎?“
他知道梁年意的意思了,把床讓給她,讓自己睡地板。
“在我的房間,我沒有睡地板的打算?!?p> 如果許濯有這個計劃,那一開始根本就不必讓許母把梁年意的東西放在他的房間。
還不如各住各的倒能睡得安穩(wěn)。
“那總不能是我睡吧?!?p> 梁年意把嘴角向下拉得很長,擺出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若是在平時許濯一定能看出她不開心然后讓步。
但是今天許濯沒有這樣做,
“你不想睡床的話可以睡地板?!?p> “啊?”
靠,雖說地上有地暖,但地板總歸不比床軟。
她要是在地上睡一宿,第二天起來可能身體的骨頭要重組。
但是和許濯這樣躺在一張床上,想想還是覺得自己無福消受。
梁年意瞬間變回冷酷臉,安安靜靜的思考了一會。
然后暗戳戳的罵了一句“渣男?!?p> 就抱著被子和枕頭放到地毯上鋪好,然后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
一開始梁年意還被咯的有點疼,又爬起來拿了一件羽絨服墊在地上。
架不住天已經(jīng)很晚,再加上從橫城到帝都舟車勞頓,真的是累壞。
沒過多久許濯就聽見梁年意均勻的呼吸聲。
他躺在床上玩手機,強打著精神等到梁年意睡著才悄悄地掀開被子。
下床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真是對她的死腦筋無奈。
幫她調好枕頭,掖好被子,確認梁年意不會著涼之后許濯才躺下。
四年里許濯從新婚那一夜就幻想過與她同榻而眠。
就像所有恩愛不離的夫妻一樣分享夢境。
今天枕邊就這樣多了一個人的存在,他的睡意忽然就跑光了。
雖然兩個人沒有蓋在同一張被子下面。
但是許濯還是能覺得梁年意身上的溫度。
熱的他睡不安穩(wěn)。
一夜混沌。
...
許濯沒想到第二天醒來就看到一個大剌剌的梁年意,因為自己的被子丟了所有和自己搶被子。
可能是夜里覺得冷,
所以現(xiàn)在才會像一直流浪小貓一樣蜷縮在自己的懷里。
許濯正看得入神。
“嗯?!?p> 梁年意輕哼了兩聲就醒來了,一睜開眼就對上許濯的眼睛。
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蜷縮在許濯的懷里。
兩個人面對面,而自己的腦袋還擱在許濯的手臂上。
“嗯?”
梁年意也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地上變到床上的。
“沒想到梁大小姐是這么熱烈奔放的人?!?p> 許濯發(fā)現(xiàn)梁年意醒了之后開始倒打一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睡覺的時候就有點管不住自己?!?p> 梁年意撓撓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fā),翻了個身卷走了許濯的被子。
“原來梁小姐有趁人之危的習慣?!?p> 許濯下床隨手從衣柜里拿了兩件衣服就進浴室。
“不可能啊,我不會夢游的吧?!?p> 梁年意自己也困惑,她不記得自己有過這樣的事情。
“在綠景公館不夢游,在梁家不夢游,回到許宅就夢游,看來這病還是選擇性發(fā)作啊?!?p> 浴室里傳出來許濯的聲音。
“對不起。占了影帝的便宜。”
梁年意自知現(xiàn)在的情況是自己理虧,早上起來腦子還不太清楚,吵不過他所以想要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p> 回應她的只有浴室里傳出來的水聲
“再說了,怕什么,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p> 梁年意自己嘀咕,她指的是在戲里文如媚騙娶的那一夜。
...
兩個人收拾完已經(jīng)是中午,楊姨上來喊他們下去吃午飯。
在樓梯口梁年意就看到坐在主位的許父于是開口喊人,
但意外的是許濯沒有開口。
和昨天一樣,一餐飯下來席間沒說幾句話。
但是梁年意就是能夠感受到,今天餐桌前的氣氛變了。
許父的表情有點陰沉,許母看起來也有些悶悶不樂。
而許濯倒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還是認真的吃飯。
許家這個龐大的家族,聚會都聚集在大年初一飯后。
許母收拾了一些東西讓許濯送到大伯家里。
梁年意怕在家和許父許母待著尷尬,所以跟著許濯一起出門。
兩個人一路上沒說什么話。
“你行嗎?我?guī)湍隳命c?”
梁年意看許濯的手背被那些禮品袋勒出微微的紅痕,伸手要去幫他分擔一點。
“我很行。”許濯白了她一眼。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
她想起來,不要隨便問一個男人行不行。
“爸媽吵架了?”
見氣氛稍微緩解了一點,她想起餐桌上的事情也沒有拐彎抹角,就直接開口問道。
“不可能?!痹S濯不假思索的回答。
許崇和何琴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從來就沒有爭吵過。
許濯在這個家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也不曾見過自己的父母爭吵,就連拌嘴都幾乎沒有。
許父和許母大半輩子恩愛不離的主要原因是,
在一切家庭戰(zhàn)爭要爆發(fā)前,許父就第一時間抗下所有的錯誤。
任憑許母怎么發(fā)脾氣他都照單全收,一個勁哄著。
“難道是你和爸吵架了?”梁年意問完就覺得不可能。
“。。。”
這回許濯沒有否認,梁年意莫名有種一不小心道出天機的感覺。
現(xiàn)在回想一下許濯和老爺子之間的磁場和昨晚相比確實變地有些微妙。
明明昨天晚上年夜飯的時候還是偶爾會說幾句話。
是什么時候不一樣的?
兩個人下棋的時候嗎?
...
昨天在餐桌前許崇和許濯兩父子都因為除夕夜的年夜飯而暫時忽視了彼此的矛盾。
而且許濯也不想讓梁年意知道那么多事情。
于是父子二人吃完飯后心照不宣到茶室去下棋。
坐在棋盤前,許父手里捻著黑子,思考著棋局,看著就像一心下棋的樣子。
許濯心知肚明,沒有拐彎抹角,
“爸,為什么要插手和耀的事情?”
“我插手了嗎?”
許崇頭都沒有抬一下,一顆黑子落下。
“撤資,不是爸的手筆?”許濯落下手里的白子。
“把許氏的錢用在更合理的地方,叫做插手?”
許父一步落下,吃了一片白子。
“您出爾反爾?!彼料⒛?,落子步步為營。
“許濯,這是提醒。”許父黑子落子快速,殺伐果斷。
“年意是個好姑娘,但許家的兒媳婦并不是非她不可?!?p> 許崇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
許濯手執(zhí)白子無言,看著棋局靜心對弈。
只是藏在棋盤下的拳頭攥的發(fā)白。
半小時后。
“還請父親不要逼我?!?p> 許濯落下最后一顆白字,喝盡杯里的毛峰茶,然后離開茶室。
“不孝子!“,
許父看著離開的背影怒拍茶桌,茶杯內(nèi)的茶水被震出一圈圈波紋。
房間內(nèi)只留下了許崇一人,和棋面上的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