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表現(xiàn)得很好
《故人慈》是大制作。
導(dǎo)演選角嚴(yán)苛,對待每一個畫面都一絲不茍,劇本里的很多角色,不論大小都是由實(shí)力演員來詮釋。
梁年意雖然出道挺久了但是這是首此參與大制作。
內(nèi)心總是對自己充滿懷疑和不認(rèn)可,在一眾大神面前她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不同于《關(guān)于你的秘密》經(jīng)常一條過。
在《故人慈》這里每次她被前輩壓戲壓得無力招架,一開始一場戲拍三四條已經(jīng)讓她習(xí)以為常。
但是前幾天看見章若雅一連幾條都沒過,被劉川洋劈頭蓋臉一頓罵的時候。
她就慫了,畢竟他發(fā)起火來挺嚇人的。
現(xiàn)在她看到劉川洋也是繞著走,絲毫不敢看他的眼睛,劉川洋忍得了她一時忍不了她一直。
以至于這幾天拍戲都提心吊膽,熬夜背劇本,硬是拉著錢蕾蕾徹夜對戲,生怕自己在片場會出岔子。
...
今天她又要和各大前輩亂燉拍對手戲了。
梁年意做完妝發(fā)就在棚里等導(dǎo)演喊他們。
她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才發(fā)現(xiàn)離自己很近的位置上坐著賀直駿和許濯,看見影帝還在認(rèn)認(rèn)真真看劇本,她也拿起自己的翻起來。
等著梁年意的是一場對手很多的戲,同時也是她第一次要和在戲里扮演她父親演員對戲。
昨天只是看計劃表上說今天要拍的是那一場戲,以及對手的角色。
別的角色的演員梁年意都見過而且一起合作過了。
但是文和淵是一個戲份比較少的角色,所以飾演文和淵的演員沒有和他們同一時間進(jìn)組。
在梁年意看來這是個不可或缺的角色,這個人教育出了文靜堅(jiān)韌的文舒慈,也寵溺出了嬌縱跳脫的文如媚。
文和淵身上的故事也很豐富。
她很好奇誰會來演這個在外德高望重,威震四方,對內(nèi)溫和可親,又不時像一個老頑童一樣的角色。
導(dǎo)演一直沒有告訴她是哪個演員回來,直到她到劇組看到劉一鳴的時候,差點(diǎn)暈過去。
梁年意上學(xué)的時候有幸聽過劉一鳴的演講,他不僅是娛樂圈的老前輩,也是首都表演學(xué)院的終身教授。
這個國寶級的前輩說句話娛樂圈都要為之抖三斗,光是站在講臺上就足以讓臺下幾千個學(xué)生安安分分地不敢吭聲。
甚至屏住呼吸,擔(dān)心自己的呼吸聲太大會吵到先生講課。
現(xiàn)在梁年意不知道自己面對著那張不怒自威的臉,要如何與他自如的對戲。
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的一切表演都像極了小時候自己做作業(yè)被老師在一旁盯著看的樣子。
“天啊。”
梁年意仰天長嚎一聲,然后把劇本攤在臉上。
背了好久的詞,她一直在琢磨要如何把文如媚那股涉世未深的天不怕地不怕表現(xiàn)出來。
而不會弄巧成拙表演成一個毫無家教的粗俗女子。
不禁要控制好人物性格的平衡,還要接住來自大神的戲,敢于不卑不亢的駁回前輩的話,真的是難上加難了。
梁年意在心里給自己點(diǎn)了一根蠟燭。
“別緊張,劉前輩是漢族的?!辈皇鞘橙俗宓摹?p> 許濯看得出來梁年意的緊張,因?yàn)樗蛔栽诘臅r候很喜歡扣自己手心。
“。。?!笔沁@樣安慰人的嗎?
“是啊,年意別擔(dān)心,劉前輩會帶著你的?!?p> 賀直駿聽見許濯安撫梁年意所以也跟著安慰幾句。
“。。?!蔽?guī)Р粍拥?,前輩?p> 梁年意不想和這兩個直男待在一起就起身去找劉川洋。
等到劉一鳴準(zhǔn)備好后,四個人隨著導(dǎo)演的一聲“action”瞬間進(jìn)入狀態(tài)。
…
門外吵鬧聲越來越近,不一會便有一個手持白扇的男子在靈山十幾名弟子的包圍下走進(jìn)來。
他一臉笑意不慌不忙,甚是愜意地環(huán)顧了一圈這練武的前院,然后才慢慢踱步入前廳看到坐在主席的文和淵。
在魏羽在山下不經(jīng)通報執(zhí)意上山的時候文和淵就收到消息。
知他來意已決,文和淵便沒有讓弟子阻攔,直接放他上山了,而自己就在這里等他。
沒想到這個黃毛小子居然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到這棠薇閣后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進(jìn)來見他,而是在廳外磨磨蹭蹭假做觀賞。
這目中無人的囂張做派真是和他師傅林媚一模一樣。
“文師叔久仰。在下崇山弟子,魏羽?!?p> 魏羽反手把白扇插進(jìn)腰間,然后雙手抱拳以示敬意。
“你們練功去?!蔽暮蜏Y看了一眼堵在門口的一眾弟子。
人走后,魏羽又開口。
“侄徒今日前來是想向師叔求娶如媚,聘書在此,聘禮就在山下,師叔可以派人下山清點(diǎn)?!?p> 他邊說邊從胸前掏出一張紅紙然后用雙手捧起放文和淵手邊的茶桌上,然后自顧自地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
“荒謬,如媚何時與你相識,你竟打她的主意?!?p> 文和淵拍響木桌,聲音頓時提的洪亮,目光狠戾的看著廳前這個毫無禮數(shù)的人。
在魏羽上山之前,文和淵想過今天他上山的原因,無非就是要這《海棠武籍》,再或者是來索要文和淵的命。
萬萬沒想到林媚給他出了這樣的一記怪招。
“師叔有所不知。侄徒在山下曾于如媚姑娘有過一面之緣,誰知那一眼便是一生,回到崇山后我日日思念,今日終于下定決心前來下聘,我相信如媚定也傾心于我,還望師叔成全這一段佳緣?!?p> 魏羽全然不顧文和淵反對態(tài)度和語氣,硬是將他的那番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
自作主張地眼前的人當(dāng)成一位和藹親切的長輩,仿佛他們的關(guān)系一直以來就是這樣親近。
就好像他真情流露一番后文和淵就會果斷答應(yīng)他的請求。
“我文和淵的女兒可容你這樣造謠?林媚就是這樣教導(dǎo)你們崇山子弟的?清規(guī)盡失,愧對師門!?!?p> 文和淵不怒自威,開口中氣十足。
“侄徒此舉實(shí)乃自發(fā)而為,與師門無關(guān)。想必靈山清規(guī)也不教人子弟摒棄七情六欲?!?p> 魏羽依舊一臉笑意,然后端起茶杯愜意的喝了一口茶。
這把文和淵氣得牙癢癢,出再多招都無益于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正在思考要怎么駁回魏羽的話就聽見內(nèi)廳傳來聲音。
“自古一女不侍多夫,如媚既已與我定親又怎可再許配于你?!?p> 未見其人先問其聲。
魏羽抬頭就看見一個穿著一襲白袍的男子從內(nèi)廳緩緩走出來,他的身后還負(fù)著一把古琴。
他看向魏羽的眼神與他師傅不相似,更多的是冷漠和不屑。
“不知閣下是?”
“在下靈山弟子,袁子繹?!?p> 袁子繹作勢微微鞠躬,然后負(fù)手站在文和淵旁邊。
“不知今日魏修士特意前來向我的未婚妻示愛有失遠(yuǎn)迎,還望海涵?!?p> 袁子繹說話雖畢恭畢敬,但任誰都能聽出話里的嘲諷,魏羽也不例外。
“在下只聽聞袁修士與舒慈姑娘早已私定終身,不知與如媚姑娘的姻緣是從何開始的呢?!?p> 魏羽不喜歡打毫無準(zhǔn)備之戰(zhàn),在來之前他就打聽過了。
文如媚一直癡心于袁子繹,奈何袁子繹與她姐姐兩情相悅。
而這靈山上也沒人能招架住這個調(diào)皮搗蛋的丫頭,他以為不會有人出來阻撓,既是阻擾也沒有辦法。
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今天!”
沒等袁子繹開口,前院就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堂前三人皆是向門前望去。
文如媚穿著一身黛色衣裙,兩個烏發(fā)束地高高的,整個人干凈利索靈動活潑。
看著她一步步走到廳前,文和淵怕自己的女兒入了賊人的陷阱,忍不住要勸她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文如媚,我這棠薇閣豈是你一屆女流可以進(jìn)來的地方,快出去?!?p> 可文如媚是誰,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誰管都不服的黃毛小丫頭。
“爹爹,你先別說話!我要找他?!?p> 文如媚打斷他,伸手指著一旁的魏羽,一副你站一邊去的樣子。
“我和袁師兄今日剛剛許下誓言,生死相隨。不知魏修士滿意嗎?”
文如媚越過魏羽,走到袁子繹身邊,然后就擺出一副鼻孔看人,隨時準(zhǔn)備接招的架勢。
“剛剛定下的感情輕如鴻毛,毫無根基又豈能作數(shù)?!?p> 魏羽嘴角微彎,話里帶著忍不住的笑意,為了拒絕他這種謊話也敢說出來。
“那就憑你那見色起意而許諾一生的情感豈不更可笑,剛剛那番話怕是對每一個驚鴻一瞥的女子都說過,才能這般倒背如流。”
字字珠璣。
“我堂堂靈山掌門之女,而你不過是那林媚撿回去的一個孤兒,在這世間無父無母,無人管教。我再如何落魄也不會嫁與爾等見色忘義的無能之輩,你與我靈山弟子相比簡直云泥之別,就別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了?!?p> 一句還十句。
“如媚!”
文和淵聽著也覺得自己的女兒說話有些過分,出聲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爹爹,我難道說錯了嗎?!蔽娜缑碾p唇微抿,裝作無辜。
“既然如媚姑娘對我無意,那我便不在強(qiáng)求,今日多有得罪,還望師叔海涵,賢侄改日再來拜訪?!?p> 魏羽雙拳在袍下攥的發(fā)紅,文如媚字字直戳他的痛楚,孤兒是他不得不承認(rèn)的事實(shí),也是他最揭不得的傷疤。
過了好一會她才端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口茶,他反復(fù)告誡自己師傅在她下山前叮囑過,切莫與靈山撕破臉面,這才壓住火氣起身告辭了。
“別來了,不歡迎你?!蔽娜缑脑谒砗笞隽艘粋€鬼臉,
“如媚,伸手不打笑臉人?!?p> 袁子繹伸手把文如媚拉到離自己更近的地方,偏頭湊到她的耳邊低語。
可偏偏這句不大不小聲的話讓準(zhǔn)備抬腳離開的魏羽聽見了,一時間他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cut”
劉川洋喊停。
梁年意想從許濯的身邊走開,但是腰被他的手臂扣得很緊,她掙脫不開,便聽到許濯湊在她耳邊說話。
“表現(xiàn)得很好。”
吉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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