偟初溟眸色一深,這個磨人的小丫頭!
接著換上一副淡淡的云淡風輕的神色,“我把她召來,你來問她罷。”
“那謝過太子殿下了?!边B雪沫低頭,不敢再看太子,似乎這話題也已終止,沒什么好聊的了。
他不再多言,出了寢宮,派出嵐風去將連大夫人接了來。
即便恢復了連府嫡女的記憶,連雪沫也不認為自己就是連大夫人的女兒,母親,這種稱謂,遙遠而陌生。
她不會因為大腦中忽然存在的,但并沒有經(jīng)歷過的記憶,而認為那些經(jīng)歷就是自己的經(jīng)歷。
而真正的連府嫡女這14年來對自己母親,也是接觸甚少。
所以,她前幾日在連府假扮連府嫡女時,見到連大夫人還能親切的喊聲母親。
而現(xiàn)在,當連府嫡女內(nèi)心所有的恍然和傷痛躍然到她的腦海里,她帶著所有的記憶,竟然再也喊不出一聲母親!
其實,連府嫡女對連大夫人的記憶也少的可憐。
年幼時,母女之間被看管的很嚴格,基本見不到面。
長大后,連大夫人因為三妹連雪婳,六弟連學忌的出生,將兩個弟妹像眼珠子似的護著,生怕兩人出現(xiàn)任何的閃失。
有時候,在家宴上遇到,遠遠的與母親對望,除了看到她眼中欲言又止的悲傷與難言,母愛于自己,是飄渺無影的東西。
連雪沫在寢殿外的主客大廳接待了連大夫人。
安靜的坐在下首位置。
偏瘦的婦人坐在那里,沉默不語,神色幽靜,自有一派氣度,與在連府所看到的渾顫顫的模樣已大有不同。
連雪沫想不明白,這個30出頭的女子看著真不像個尋常女子,但為何卻甘愿在連府做個與世無爭的大夫人。
太子殿下坐在主位,連雪沫坐在他身旁。
自進門起,夏雪無清要拜下去,被偟初溟揮手制止。
似早已料到了這一刻會到來,夏雪無清一副準備徹底交付心事的姿態(tài)。
只等著連雪沫的開口。
清了清嗓子,連雪沫:“連大……連大夫人,我想問您幾個問題,請您如實相告———”
夏雪無清驟然抬頭,一雙涼眸直直看著她,“夫人?原來你到底不是我的沫兒。”
“前幾日在沫園,我就有所感覺,沫兒從不會對我那么親近的喊我母親,還贈我藥物?!闭f著,她眼神一暗,似是傷心,又似是失望。
“我的沫兒現(xiàn)在在哪里?難道她,她到底是———去了嗎———”
夏雪無清悲傷的情緒徹底感染了連雪沫腦中有著連府嫡女此生記憶的那片記憶碎片,頓時,傷心、憤恨、厭世之感撲面而來,像再也抑制不住的河流涌入了她的全身。
面色蒼白,嘴唇顫抖,似乎再也不想茍活于這人世間。
偟初溟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反應(yīng),手指速點她的各大穴道,一股溫熱的靈力在她身周運轉(zhuǎn),片刻后,將她拉回神志。
看著連雪沫的反應(yīng),夏雪無清也開始迷惑不解,“你到底是不是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