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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薄

第一章 西席

如夢薄 海棠紅釉 2028 2020-03-24 16:05:31

  桃花落下,紛紛揚揚灑了一地

  “爹爹!你看,桃花開啦,好美呀!”小隸如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想要跳著夠到花枝折下一截兒樹枝。“我的小如兒喲”宋父抱起小隸如“我們的小隸如,比這桃花還好看呢,今天爹爹生日,咱們?nèi)ゾ葡虾煤米貌缓???p>  “好——”小隸如拖長了聲音奶聲奶氣的回答道,一只手摟緊了爹爹脖子,一只手去抓空中落下的花瓣。

  來到席間,小隸如在仆婦的安排下好生坐著后,宋父就到前席招呼客人了,心里微微嘆道,家里沒有女主人還真是有點麻煩。

  仆婦在席間穿梭,精致的菜品被一一呈上,小隸如拿起了那個桌上長得最好看的杯子喝了一口,香香甜甜的液體在口中散開,一杯見底。

  等到偷懶的丫鬟回過神來,小主人已經(jīng)滿臉通紅倒在桌上,領(lǐng)事麼麼把小丫鬟罵了一通,安頓好小主人又轉(zhuǎn)過身去忙活別的。

  小隸如做了一個夢,從閨房出來,發(fā)現(xiàn)自己院子變成了花海,有一美人裊裊走來,仙袂飄飄,纖腰楚楚。

  她看著小隸如笑道:“妹妹今日有空歸家一看?”

  隸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哪里來的這個神仙姐姐?頓時緊張:“我才沒什么姐姐,爹爹和我說,亂跟人跑是會被拍花子拍去的?!?p>  美人吃吃的笑:“我倒是忘了……”后面嘀嘀咕咕小隸如沒聽清,美人清了清嗓子:“今日幻姐姐不在,我偷偷帶你看好玩的去!”手中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糕點,小隸如瞬間忘記拍花子這一說法,屁顛顛跟著美人姐姐跑。

  穿花房轉(zhuǎn)回廊驚庭鳥。神仙姐姐推開一個櫥窗,說這本是最近幻姐姐新編的冊子,不由分說塞進小隸如的手中。小隸如臉上一苦,她最討厭看經(jīng)文了,現(xiàn)在也就爹爹教了一點點,不由得噘嘴看向美人。

  美人只管示意她打開:“等會兒幻姐姐就回來了!你快翻開吧!”說來也奇怪,明明自己認不了幾個字,但是這書中的內(nèi)容卻是認識的一般,講的是女孩子的故事。

  不等細看,美人抽走手中的書,“不行,她回來了,咱們快走!”就把隸如一推,從那云端跌落,耳朵邊傳來陣陣嘆息——癡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酬。

  隸如一下坐起,頭還有些疼,看著爹爹坐在旁邊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不覺好笑。剛要開口撒嬌,宋父就送了一個腦蹦:“這么小就學會偷偷吃酒了?!睔獠贿^又補了一句:“下次再偷吃就罰了你的綠豆糕?!?p>  小隸如嘟嘴:“我就抓了個最好看的杯子嘛,誰知道是酒。”

  剛剛夢到話本子也不記得是什么內(nèi)容了,就記得美人姐姐最后那句嘆息,但是也不懂什么意思,便蹦蹦跳跳下床和麼麼洗漱去。

  宋父笑著搖搖頭,看著小女活潑的樣子和自己繁忙的公務(wù),決心找個西席給小家伙,也好讓她收收心。

  聽說明天會來一個西席教導小姐呢。

  仆婦們小聲的討論,年輕的姑娘開始打聽那個西席好不好看,小隸如打開窗戶,在窗邊托腮,希望明天的老師不要太嚴厲呀。

  所有美好的期待和晚風攪拌著桃香從窗戶慢慢撫過小隸如的身體,夕陽下的三月是火燒云鑄成的夢,如同小隸如散開的頭發(fā)輕柔,順滑。

  她懶洋洋的瞇起那雙桃花眼,搖頭擺腦的開始學起宋父念詩的模樣,只讓人覺得她人小鬼大。

  翌日,在麼麼的催促聲中醒來,小隸如再次覺得這麼麼好煩人。眼睛閉著等丫鬟仆婦幫忙套上衣服,再像抓小雞仔一樣抓到梳妝臺上開始抹面梳頭。

  麼麼看著這付懶相恨得牙癢癢,不由得給了她一個腦瓜崩:“我的好小姐,你快清醒一點,今兒新西席來咯!這幅沒睡醒的樣子,不怕被老爺罰大字嗎?”聽到罰大字,隸如清醒了一點,又想扭過去掛在麼麼身上,頭發(fā)被正在梳頭的小丫鬟扯了一下,嘶了一聲,嘟囔道:“麼麼你對我最好了,不要告狀嘛。”

  麼麼笑笑搖著頭“你呀?!苯舆^小丫鬟手中的物什兒,快速的給隸如挽起雙丫髻。插上兩朵花,可愛極了。

  隸如來到書房門口,麼麼耳提面命要她聽話,不要頂撞先生,隸如吐吐舌頭泥鰍一樣竄進去,留下無奈的麼麼。

  端端正正的在位置上坐好,沒辦法,小隸如一點都不想寫大字,更不想多寫,只好乖一點,爹爹說要尊師重道,所以要提前來,結(jié)果小隸如等得慢慢彎了腰,臉和書案的距離越來越近。

  一聲輕柔的咳嗽驚醒了她,慌張的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竹青色的袍子,上面的褶子被一絲不茍的壓平,往上看去——入鬢的劍眉下是一汪沉水,他的鼻子和父親的一樣好看,高高挺挺,嘴唇薄薄的,皮膚不算白,但是干凈細膩,不似父親的小廝,被曬得黑黢黢的,頭發(fā)攏了一半梳起,拿了一根素色發(fā)帶綁上,剩下的整齊地垂在身后。

  看她一下端正坐好,這位少年人微微一笑:“小姐,我是你的新西席,溫玉簿?!?p>  小隸如有些看呆,他的牙齒整齊潔白,帶有少年人特有的活潑朝氣,和父親身上的完全不同,搖搖頭,再好看,也是布置大字的妖怪,瞬間端正思想:“溫先生好。”

  少年人又溫和的笑了:“小姐可是看過什么書?在下好安排課業(yè)?!?p>  少年人略微低沉的嗓音和沉水一般的眸子似乎有迷惑的功效,小隸如被這溫和的表象迷惑:“就一點點字,是父親教的?!?p>  .......

  時不時有小丫鬟從窗口路過,瞟一眼,就興奮地和小姐妹去分享,那個少年人是如何如何好看,說話是如何如何好聽、文雅。

  中午下課時,苦著臉的小隸如是在年輕的少女們嫉妒的眼光中從書房走出來的。

  “果然是妖怪”她想,要不然她怎么什么事都像倒豆子一樣的說,還迷迷糊糊被接受了10篇大字的作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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