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希求見閣主?!?p> 坐落在南安皇城中的明月閣外,一個黑衣男子跪在地上,男子氣息微弱,臉色煞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好似隨時都會撐不住倒下。
在這皇城中心一帶,來來往往不知有多少百姓,路過的百姓們大都帶著看熱鬧的眼神觀看。
“這公子跪了有多久了?”
“我一個時辰前看就在這了。”
“嘖,傅閣主也真是狠心?!?p> “快些走吧,別惹上這些人的事了?!?p> 兩個守門侍衛(wèi)先前都趕過好幾次,但是景希太過執(zhí)著,他們又不能強行帶走,在這皇城腳下,他們也要顧及明月閣的名聲不是。
后來其中一個侍衛(wèi)實在不忍心,好心勸解道:“景希公子,你景家與我們明月閣向來是有仇的,閣主是不會見你的?!?p> “我景希早被景家趕出家門,與景家無半點關(guān)系,麻煩你們,咳咳...”景希這一咳竟咳出血來,他只用袖子隨意一抹:“麻煩你們,去通報一聲。”
他從北陌國千里迢迢到南安國,來到明月閣,不見到閣主是肯定不會走的。
明月閣向來容不下多管閑事,越了規(guī)矩之人。方才他們的提醒已是越了規(guī)矩,此時誰還敢多說一句,更不敢進去通報了,畢竟他們明月閣有一句話為景家與狗不得入內(nèi)。
“何人如此嘈雜?!?p> 一個清脆動聽的女子聲音傳來,兩個侍衛(wèi)聽到這聲猶如大敵來臨,連忙回頭行禮:“見過少主?!?p> 女子身著淡藍色織錦長裙,三千發(fā)絲只用一根簪子挽起,膚如凝脂,面如桃花,尤其是一雙仿佛會說話的杏眼,眼神清澈干凈,只是簡單裝扮卻抵不住她天生的靈氣,正應(yīng)了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在明月閣能被叫做少主的,能讓侍衛(wèi)們?nèi)缗R大敵的,天上地下也只有一人,那便是閣主傅燁的徒弟,傅初寧。
但是明月閣少主傅初寧,可是十分的神秘。像無塵派少主謝昀黎,玄音門少主白鄞澤,御靈宮少主羽昕,那都是排行榜上前三位。這四大門派,唯有明月閣少主沒有任何名聲。
傅初寧走到景希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景希,方才她聽得清清楚楚,對來者是誰大概有了些了解:“你既姓了景,那就很難踏進我明月閣大門?!?p> 又是景,景希這輩子最恨的便是自己姓了景。
“我雖姓景,但和景家已無關(guān)系,我娘親因為是婢女不受待見,我因是婢女之子,更無法與景家嫡親的公子小姐相比,五歲那年我與娘親便被趕出家門,這景姓,是別人眼中無上的榮耀,卻偏偏是我心中的恨?!?p> 這聽得傅初寧倒是有些同情,她雖是師父撿來的孩子,親生父母尚不知是誰,但是從小便是錦衣玉食,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師父也能為她取來,更有兄長,姐妹的疼愛,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的身世。
“那你來明月閣何事?!?p> “無塵派謝昀洛搶我靈石,將我打成重傷,我想求明月閣能幫我拿回靈石。”
“明月閣從不白幫人辦事,你既已被景家趕出,無權(quán)無勢,拿什么讓明月閣幫你?!?p> “我...”景希說不出來話,是啊,他和娘親一直過著清苦的生活,他拿什么去給明月閣。
傅初寧看著說不出話的景希,眼睛一轉(zhuǎn),心生一計:“若你能來我明月閣當月衛(wèi),那我明月閣自會是幫你的。”
景希沒有說話,低頭沉思,他雖與景家無關(guān),卻依舊是北陌人,明月閣地處南安,是南安國背后的靠山。可是如今只有明月閣能夠幫他,若是沒有靈石,他一身修為也無法展現(xiàn)。
傅初寧見景希不說話,轉(zhuǎn)身冷冷的說道:“明月閣從不做善事,公子請回吧。”
“等一下,我加入?!?p> “跟我來吧?!?p> 傅初寧將傅燁帶入殿內(nèi),傅燁看著傅初寧帶來的景希,冷眼道:“當年你們景家殺我明月閣百余位月衛(wèi),你怎么還有臉來?!?p> 傅燁的話說的不重,但景希實在是皮薄,臉一陣紅一陣白,傅初寧見慣了皮厚的人,見景希如此皮薄覺得有趣,走到傅燁面前為他說話:“師父,景希早已與景家脫了關(guān)系,更何況景家殺我月衛(wèi)時,景希還沒有出世呢,你何苦為難一個小輩呢。”
“你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傅燁太過了解傅初寧,她若不是想了什么鬼點子,自然是不會管景希閑事。
傅初寧笑笑,溜到傅燁后面,伸出芊芊玉手邊輕輕錘著傅燁的后背邊好聲好氣道:“師父不愿意幫景家人,不如讓阿寧去?!?p> 傅初寧這手法自是從小便學了,對付傅燁百試不爽,果然,傅燁順著傅初寧的話往下接:“你說說,你怎么幫他?!?p> “下月初八是無塵派四年一次收內(nèi)門弟子的日子,待阿寧潛進去,奪回景希靈石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嗯...嗯?”傅燁聽完傅初寧的話,將傅初寧拽到跟前:“你這丫頭,膽子越發(fā)大了,你是明月閣少主,跑到無塵派像什么話。”
傅初寧抱著手臂賭氣道:“那玄音門和御靈宮不也常到無塵派學習嗎?!?p> “阿寧想去闖蕩你就任她去唄。”
外面?zhèn)鱽硪粋€男聲,聲音磁性,溫柔,聽著聲音就覺得對方是一個英姿煥發(fā)的男子。
果不其然,男子穿著墨色錦袍,一雙桃花眼似被春風拂過的一池碧水,手間拿一扇子更顯的風流倜儻,仔細看得,這男子與傅燁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多了些柔情。
“阿寧胡鬧,你也跟著瞎胡鬧不成?!备禑羁粗@個不正經(jīng)的弟弟氣就不打一處來,天天去外面花天酒地,不管明月閣瑣事。
傅銘走到椅子前坐下:“怎么是胡鬧了,大哥以后可是要將明月閣交給阿寧的,可阿寧一直在我們的庇護下長大,不知人間險惡。這倒不如讓她去歷練一番,日后也不至于那么容易被騙?!?p> 傅初寧聽著甚是有理,朝傅銘豎起大拇指鼓勵,隨后又添油加醋道:“阿寧絕不會惹事,拿回靈石就回明月閣?!?p> 傅燁被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打動了,嘆一口氣,像老父親一般摸摸傅初寧的頭,語重心長的說:“你也十六歲了,是該出去歷練一番了?!?p> “這就對了?!备点懗党鯇幷Q?,傅初寧立刻心領(lǐng)神會,對著門外喊道:“寒茵?!?p> 門外應(yīng)聲走來一個女子,聲音凌冽,仿佛沒有任何感情:“寒茵見過閣主,少主,公子?!?p> 還未待傅燁說話,傅初寧就立馬開口:“以后景希就是你手下月衛(wèi),好生管教?!?p> “是?!焙鹫f完便看著站在一旁虛弱的景希:“跟我來吧。”
景??戳搜鄹党鯇帲劬χ袧M是感激,而后才跟著寒茵退下。
傅燁無奈的看著傅初寧:“你要去可以,需得跟我約法三章?!?p> “一不得暴露身份?!?p> “二不得使用凝月弓?!?p> “三不得給我惹事,奪回靈石就立刻回來。”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