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武士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刀劍亂舞,擺起了群起而攻之的架勢,圍住了鐵佛寒。
美女開始助攻。
趙蓮見狀,跨前幾步,飛起一腳,踢起那把被老道斷手握住的長劍,斷手脫落,長劍飛向鐵佛寒。
美女當起了二傳手。
鐵佛寒揚手接住長劍,一手隕鐵短刀、一手長劍,左擋右格,穿梭在眾武士的刀劍圍攻之中。
老道周震山眼看大勢已去,斷手又流血不止,疼痛難忍,便怪叫一聲,飛身躍上房頂,轉瞬不見。
眾武士雖然人多勢眾,氣焰兇惡,但哪里敵得過鐵佛寒隕鐵短刀加長劍的淋漓招式,一個接著一個被劈翻在地。
鏡頭不斷轉換,令人眼花繚亂。
剩下的武士見老道周震山已飛身逃避,也無心戀戰(zhàn),一窩蜂作鳥獸散,沖出了道觀。
趙蓮跑上前,對鐵佛寒說道:
“鐵大哥,你快連夜趕去天峰嶺吧,方才那道觀賊人言說要在嶺上設伏,眼下只怕對你岳父大人再生事端,小妙丫有我照看,待事情平息后你再下山帶她回去?!?p> 鐵佛寒猶豫道:“那你…?”
趙蓮率先走出道觀,說道:
“我沒事,他們還不敢對我下手,你快走吧!”
本宮是公主,沒人敢動,人家明顯是沖著你鐵小哥來的。
鐵佛寒把手中長劍遞給趙蓮,答應道:
“好吧,我先上天峰嶺,你自己多加小心?!?p> 說完,一個縱身騰躍,鐵佛寒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天峰嶺是恒山的兩大主峰之一,與對面的翠屏山相望聳立,天峰嶺傲立山巔絕壁,站在峰頂俯視谷底的恒水,波濤澎湃,雷鳴震天,若猛龍奔騰。
此情此景正應了宋代大畫家郭熙所說的意境:
“嵩山如臥,泰山如坐,華山如立,恒山如行”。
中原名士張九一有詩寫到:
“方城紫氣郁嵯峨,帶礪今看帝子過,礪指恒山為太岳,帶環(huán)涢水作黃河?!?p> 這般壯觀的景色,必須有配詩才夠味兒。
踏著夜色,奔行在陡峭的山路上,鐵佛寒憑著鷹視狼顧的絕世神功,如行走在白晝之中,一炷香的時間便到達了天峰嶺的磨峪口。
鷹視狼顧還能當手電筒用?
磨峪口位于天峰嶺西側,西崖壁立,疊嶂拔峙,一澗中流,其間黃龍峽,山勢險要,而峽壁之間卻天然生成了一塊坦蕩平地,方圓足有十數(shù)丈余。
一座石墻青瓦建造的莊園,名曰“無爭山莊”,便坐落在這坦蕩的平壩之中。
縱橫雁門關外和太行山一帶的北派武林宗師肖谷飛,五十多年前便在恒山天峰嶺的磨峪口修建了這一座“無爭山莊”。
“無爭山莊”的名號,是后來才被正式命名的。
這“無爭”二字,卻并非肖谷飛自取,而是北派武林豪杰后來送給肖谷飛的賀號,只因當時放眼北派武林,已無人可與他爭一日之長短了。
近二十年來,無爭山莊雖然已沒有什么驚人之筆,但五十多年來的余威仍在,北派武林中人提起無爭山莊,還是尊敬得很。
當今的無爭山莊的主人肖谷飛生性淡泊,極少在江湖中露面,更從未與人交手,固然有人說他“深藏不露,武功深不可測”,但也有人說他“老來體弱,不能練武,只不過是一位憑借武林威望而傲視群雄的前輩高人而已……”
但無論是什么說辭,無爭山莊莊主肖谷飛在江湖中的地位仍極崇高,無論多大的糾紛,只要有肖老莊主的一句話,就隨時隨地立可解決。
就連當時那些初生牛犢不怕虎、鋒芒最露、最會惹事的武林新輩們,也未敢到無爭山莊去討擾肖谷飛,一攖其鋒。
這位岳父很低調(diào)。
來到莊前,鐵佛寒收步佇立,望著夜幕下肅穆威嚴的無爭山莊,不禁心潮起伏,浮想聯(lián)翩……
在這里,有著多少歡愉的時光和美好的回憶……
在這里,認識了愛妻肖婷英,從此兩人仗劍走天涯,江湖兩相知……
而后結為伉儷,攜手同行,生下可愛的女兒小妙丫……
古時候的男女都結婚早,沒有年齡限制。
現(xiàn)在,這一切卻都成了鐵小哥的回憶。
…
正當鐵佛寒陷入深深的回憶和傷感之時,一只金翅金雕“嘎嘎”叫著,從一片暗黑的密林樹梢飛了過來,駐足在山莊的拱門之上,俯視著鐵佛寒,不停的大聲叫著。
走獸黑熊走了,又來了飛禽大雕。
隨著金翅金雕的叫聲,山莊的大門緩緩打開,走出一位七十多歲的白發(fā)老者來。
老者正是無爭山莊莊主、北派武林宗師、鐵佛寒的岳父肖谷飛。
肖谷飛手提一只絹布燈籠站在大門前,身披一件獸皮大衣,頭戴狐皮氈帽,中等身材,體格健壯,面孔略顯憔悴,但兩眼炯炯有神,仍遮不住肅穆莊嚴、不怒自威的神態(tài)。
老人家有氣質(zhì)。
中年得女的肖谷飛,妻子十年前因病離世而去,現(xiàn)在又痛失愛女,他老人家能夠經(jīng)受得住這番打擊嗎?
老年最怕失親人,親人逝去眼淚常沾襟。
鐵佛寒一跪在地,眼淚不禁奪眶而出,哽咽道:
“岳父大人在上,小婿佛寒前來拜見!”
不遠千里奔波,吃盡苦頭趕來,終于見到老丈人了!
肖谷飛揚了揚手中的絹布燈籠,望空“噓”了一聲,金翅金雕便展翅飛去,消失在夜空中。
看來這只飛禽早就調(diào)教好了。
單手扶起鐵佛寒,肖谷飛說道:
“起來吧佛寒,聽到隆冬兒的怪異叫聲,就知道是你回來了,隨我進莊吧?!?p> 我有報信的雕兒,你沒想到吧。
進山莊坐定后,一位老管家立刻奉上兩盞香茗,生旺大廳中的一盆炭火,躬身退了出去。
鐵佛寒惶恐不安,不知道如何開口,遲疑了一陣,說道:
“佛寒稟告岳父,婷英她……”
肖谷飛擺了擺手,打斷了鐵佛寒的話,說道:
“佛寒,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這都是命,不怪你!為了你和你們的女兒小妙丫,婷英是甘愿舍棄自己的生命!”
傷心事再提,就要重新再傷心一次。
老人家經(jīng)受不起啊。
鐵佛寒十分疑惑老岳父是如何知道的,便不解的望著肖谷飛。
肖谷飛似乎知道了鐵佛寒心中的疑惑,呷了一口茶,苦笑道:
“金雕隆冬兒從小便是婷英撿回山莊并喂養(yǎng)大的,牠要找到你們那是輕而易舉,婷英自知不久于人世,彌留之際就已經(jīng)托隆冬兒捎信于我,講明了事情原委,望我千萬不要怪罪于你!”
鐵佛寒聽罷,百感交集,眼眶內(nèi)復又飽含淚水,一時語塞,竟不知說什么好?
肖谷飛亦強壓住內(nèi)心的悲痛,怔怔的出神了一陣。
翁婿倆沉默著,鐵盆里的炭火暴出細微的“劈啪”聲也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