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測一遍,沒準(zhǔn)是石臺出了故障?!?p> 徐澈先是抬起雙手,碧玉石臺恢復(fù)原本的顏色。
他再放回雙手,鮮艷翠綠的石臺瞬間黑如焦炭,連光澤也全部收斂。
“啊?怎么回事?”
負(fù)責(zé)檢驗氣海的人多年來從沒有見到這種情況,蹙著眉,滿臉疑惑。
賈宗主見氣海測驗臺那里出現(xiàn)意外狀況,騰空而起,飛過去查看情況。
能夠凌空飛行,至少是離塵期的修為。
賈宗主看見石臺黑到難以言喻的地步,臉色一變:“難道是?”
徐澈剛才留心觀察過,氣海品階越高,碧玉石臺的顏色越深。
他心頭暗暗歡喜:“如今石臺比鍋底灰還要黑,我的氣??隙ú畈涣??!?p> 賈宗主驚疑不定,一時間沒有作出判斷。
“知難兄,勞煩你過來看看,新弟子的氣海有些詭異?!?p> 徐澈一驚:“詭異,氣海的品階再高,也至于達(dá)到詭異的地步吧?我的氣海究竟怎么回事?”
劍宗宗主看了一眼,冰山般冷峻的面孔出現(xiàn)了變化,他的嘴角顫動了一下。
冷知難吐出了四個字:“無底氣海。”
演武場周圍的老弟子和多位執(zhí)事長老頓時嘩然一片,議論紛紛。
徐澈看眾人的表情各異,錯愕震者驚居多,惋惜者極少,至于劉青鋒,更是毫無顧忌的笑起來了。
徐澈突然明白擁有無底氣海并不是好事。
賈宗主神情失落,似乎在為徐澈感到惋惜,鼓勵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小弟子,別輕易灰心,日后修行苦練十年,也能達(dá)到洗凡期巔峰?!?p> 徐澈有點慌了,憑什么自己苦練十年,僅能達(dá)到洗凡期巔峰?。?p> 那豈不是要躲趙振一輩子?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xùn)|躲西藏。
前世的記憶何時才能找回?自己究竟是誰?
他不甘心。
“請問宗主,無底氣海是怎么一回事?”
賈宗主嘆氣道:“無底氣海,顧名思義,你的氣海無邊無際,永遠(yuǎn)無法填滿。而想突破至納靈期,最重要的事就是將氣海填滿,你的氣海無法填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賈宗主委婉的說辭不亞于死亡通知書,讓徐澈跌入了谷底。
永遠(yuǎn)無法突破至納靈期,自己要在洗凡期待一輩子。
短短的幾句話好似晴空霹靂,精準(zhǔn)無疑地劈在了徐澈的心頭上。
“我的修為要在洗凡期停留一輩子么?”
徐澈的身體晃了幾晃,心頭涌起無數(shù)的委屈,可他還是挺住了,他會好好的堅強的活下去。
“謝謝宗主……”
徐澈沒有大哭大鬧,大吵大叫,反而格外禮貌。
齊千染大叫:“宗主,興許是氣海測驗臺失效了,讓我兄弟重新測測吧!”
徐澈已經(jīng)測驗了兩遍,清楚氣海測驗臺沒出故障,一抬頭,索性直接走下了演武場。
他不愿意露出垂頭喪氣的模樣教人恥笑,偏要活出個姿態(tài)來!
徐澈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往齊千染身旁走去。
“嘎呵呵哈哈哈啊啊啊……”
冷眼旁觀的劉青鋒爆出火車汽笛般的大笑聲。
他嫉妒徐澈根骨奇佳,吸收靈氣的速度飛快,處處和他作對。
如今測出了徐澈的無底氣海,他簡直比自己進(jìn)階了還開心。
“原來是個無法突破洗凡期的廢物,無底氣海連下下品氣海都不如!徐澈,哥哥我給你一條建議,滾出伏魔派,回家種田去吧!”
劉青鋒放完話,若干劍宗弟子笑成一團。
齊千染勃然大怒:“劉青鋒,你少他娘的肛門噴氣,無底氣海也比你這見妖獸就跑的膽小鬼強!”
劉青鋒被人戳了老底,登時撂下臉來。
“你小子敢罵我!是活膩歪了么?”
“罵你?我還要揍你嘞!”
齊千染從小到大沒有和人打過架,沒揍過人,更沒讓人揍過。
如今他橫眉豎眼,彎下腰肢,雙腿發(fā)力,用腦袋對準(zhǔn)劉青鋒的腹部,狠狠地朝他撞去,無師自通的使了一記黑狗鉆襠。
“劉青鋒你個王八羔子,看招!”
劉青鋒已經(jīng)達(dá)到了洗凡期高階的修為,兼之劍宗弟子常年煉體,他的身體素質(zhì)比俗世里的頂尖運動員還更勝一籌,絲毫無懼齊千染。
他瞬間側(cè)身避過齊千染的頭槌,同時伸手一抓,不偏不倚正捏住了他的脖頸。
“給爺滾蛋!”
劉青鋒渾身發(fā)力,借力把齊千染拋在半空。
他猛然抬腿,毫不留情,對準(zhǔn)齊千染的腰眼使全力踢了一下。
腰眼是人體的關(guān)鍵部位,齊千染挨踢之后,瞬間摔了個四仰八叉。
劍宗的弟子們瞧見齊千染狼狽不堪的樣子,更加得意了,嘻嘻哈哈,大笑不止。
齊千染忍住欲墜不墜的淚水,捂著疼痛無比的腰椎,掙扎幾次沒有爬起來。
劉青鋒笑著問:“小子,滋味如何?”
“你早上吃的是大糞么?怎么一點力氣都沒有?拳腳打在我身上,和撓癢癢差不多!”
眼見齊千染嘴硬,一群劍宗的老弟子都火了,知道他好欺負(fù),紛紛挽起袖子要來揍他。
突然之間,雄魁高大,形如僵尸的冷宗主大喝一聲:“放肆!”
眨眼間,冷宗主鞘中的寶劍發(fā)出龍吟虎嘯之聲。
冷宗主身體一動不動,以氣馭劍,白光一閃,劍已出鞘。
冷氣森森的寶劍擦著劉青鋒的臉皮劃過,劍鋒雖未碰到他,但銳利的劍氣已經(jīng)割破了劉青鋒的皮膚。
冷宗主一向以嚴(yán)酷冷峻著稱,此時他出手懲戒劉青鋒,頓時把一干劍宗弟子嚇得魂飛魄散。
十五、六名入門多年的劍宗弟子本能地跪在地上,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
囂張的氣焰無影無蹤。
冷知難霍然從椅子上站起,用威嚴(yán)的目光掃視劍宗弟子,忽然一拂袖,甩向紫檀木椅。
他的話少的可憐,低聲罵一句:“不成體統(tǒng)?!?p> 隨后轉(zhuǎn)身離開,而被衣袖甩中的紫檀木椅,早碎成了百八十段。
跪成一排的劍宗弟子們根本不敢抬頭看半眼,沒有冷宗主的命令,這伙人也不敢擅自起身。
包括劉青鋒在內(nèi)的劍宗弟子們?nèi)祭侠蠈崒嵉毓蛑?p> 氣海測驗大會不歡而散,眾弟子散去,徐澈和齊千染相互攙扶著離開。
劉青鋒一直盯著徐澈和齊千染離開的背影,眼里滿是怨毒憎恨。
徐澈猛然回頭,二人的目光相撞,劉青鋒的心好似被匕首刺穿了一樣,一瞬間失去了知覺。
他從徐澈的目光里,分明看到了令人膽寒的殺意,除此之外,再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