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atre.最終還是無法十指相扣

　　“但是……Deux小姐又是什么回事……”Analyse回避了前一個問題，問道。

　　“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使道具敞開心扉。道具都有自己的價值觀，盡管適配，卻無法溝通的道具多得是。說到底，像我和Antarctic小姐一樣的完整的宿靈實在太少了，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30個。”Vihmavari捻著自己的一縷頭發(fā)，說道。

　　“那么也就是說，你喜歡像我這樣的美女嘍？”Deux突然玩心大發(fā)，說道?！安??！盫ihmavari有些氣憤，白了Deux一眼，“雖然由于各種原因，我的記憶空白了一大半，心智也托它的福變得比你還幼稚，但我敢肯定，我絕對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但是喜歡我？”Deux冷不丁地插了一句。Vihmavari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隨即他好像意識到了些什么，·紅著臉大聲嚷道：“喂！剛才那句不算！陰險的家伙！”

　　“早啊老頭子！”Antarctic揮著手走了過來，“話說，上次見面就想問你了，你家莎翁怎么了？”“啊啊，那個臭家伙你也知道，”看到Antarctic小姐脖頸上的勒痕，Vihmavari戳了戳Deux的腰，卻收到一對白眼，“說什么要自己一個人故地重游，就把我丟下了。”

　　“不過只要你還是這個樣子，就完全不用擔(dān)心呢?！盇ntarctic從Analyse手中接過繃帶，層層包住脖頸，讓勒痕看起來不那么明顯?！耙彩牵莻€老不死的沒死可真是太好了。”Vihmavari插嘴道。

　　“那么，那個叫莎翁的人……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呢？”Deux身體微微前傾，發(fā)問道。

　　“是個很和藹的老先生吧……50歲出頭，總喜歡戴著一副夾鼻眼鏡，而且全身洋溢著一股中世紀(jì)歐洲貴族的氣息……”Antarctic一邊打著結(jié)一邊說道?！捌鋵嵤茄b作溫文爾雅的樣子，在外面常常捧著莎士比亞巨著，在家里其實是某閱讀網(wǎng)站7年老讀者……呵，只是一個常常念叨著‘世界脫節(jié)了’的神經(jīng)質(zhì)老頭。”

　　“你喜歡那種的？”Deux似乎對Vihmavari并非身為自己的道具轉(zhuǎn)為宿靈感到悶悶不樂。

　　“喂，只有一點你要記住，”Vihmavari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們都是經(jīng)歷過成百上千年風(fēng)霜的道具，為人所使用，成為宿靈，也只是為了保護(hù)自己重要的人。所以，互相成為愛人，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切，真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小鬼。”Deux環(huán)抱住他的頭，使勁揉亂那頭白發(fā)，“喂，你到底聽明白了沒有！”Vihmavari掙扎著想要脫出，Deux卻越抱越緊?！安灰賾蚺伊税∮H，我可比你老上好幾百歲呢，尊老愛幼懂不懂？”

　　“這個愛幼很精辟?！盌eux捏了捏懷中少年的臉，說道，“只會對陌生人裝裝成熟，到了我們面前，還不是一副頑童模樣？”

　　“夠了啦……”Vihmavari掙開Deux的手，靠在墻上大口喘氣。

　　“老頭子也說的沒錯?！盇ntarctic背向Analyse，“血蛇小姐你就別欺負(fù)他啦……明明心智只有三歲卻要裝成一個大賢者，他已經(jīng)夠辛苦的了……”Analyse心領(lǐng)神會，接過繃帶的兩頭，輕巧地打了一個繩結(jié)。

　　“明明是在為我解圍，但這話好像不怎么中聽啊……”Vihmavari一面理著剛剛被揉亂的頭發(fā)，一面幽幽地說道。

　　“總覺得，我們偏離正題已經(jīng)好久了……”Analyse依舊沒有卸下斗篷，只是抱著Antarctic剛剛脫下的斗篷站著。

　　“嗯，也是。”Antarctic扯了扯脖子上的繃帶，確保它不會突然滑落，“我們現(xiàn)在是愛文尼洛公司的臨時工，幫助完成任務(wù)并從利益中分得一杯羹。不過你們跟公司作對，是想鬧哪樣？”

　　“我只是不爽neli那家伙的做法……”Deux撫摸著手中的蛇杖，說道，“竟然想把我給關(guān)起來，真是莫名其妙……”“喂，neli是愛沙尼亞語吧，”Vihmavari看向Antarctic，“嗯，沒錯，說起來莎翁也一度以null為假名……”

　　“neli是你們的老大哦，”Deux擺了擺手指，說道，“你們不知道的嗎？”“并不?！盇nalyse看到Antarctic搖了搖頭，便轉(zhuǎn)過頭來，回答道。

　　“也是，那個膽小鬼也就只敢站在員工身后惡心人……”Deux揉了揉腦袋，無奈地說道。

　　“但是相當(dāng)難對付呢……”Vihmavari看到Antarctic脫下斗篷才發(fā)現(xiàn)雨停了，忙收起傘，向地上甩了甩。

　　“喂，小鬼，灑到我鞋子里了！”Deux從Vihmavari的身邊抽回自己的運動鞋，說道。

　　“哦……哦……”Vihmavari頭也不回，只是點了點頭，轉(zhuǎn)而繼續(xù)同兩人交談，“即使是臨時工，也是有機會見到首領(lǐng)……neli的吧？”

　　Analyse搖了搖頭，視線卻一直駐留在Vihmavari那逐漸轉(zhuǎn)為灰色的頭發(fā)：“不，不僅是我們，就連高層干部們都沒有見過，據(jù)說見過老板的只有他的心腹們，不過我也不知道是誰……就連計劃的制定和指揮都是由別人進(jìn)行的，他從沒有露過面……”“不是慎重而是膽小么……”Vihmavari捏著下巴，沉吟片刻，轉(zhuǎn)身向Deux詢問道：“你認(rèn)識首領(lǐng)……neli的吧，他是個怎么樣的人，平時吃什么穿什么……還有……”

　　“這會兒才轉(zhuǎn)過來看我啊，我才不會……”Deux有些氣憤地說道，但看到Vihmavari一臉苦惱的樣子，頓了一下，回答道，“雖然膽小卻是個出色的咒術(shù)師，切不可大意。”

　　“那么……性格方面……”Vihmavari追問道。

　　“追殺我的時候動用了半個公司的實力，結(jié)果幾乎全滅，在用炮灰的消耗下，有了近身我的機會……嗯……是個相當(dāng)殘忍的人呢?！薄鞍雮€……”Vihmavari驚惶地向后退去，甚至一時間看到Deux眼中殘忍的笑意。兩步前的這個家伙……Vihmavari似乎理解了剛剛的男人倉皇逃竄的緣由。

　　“誒呀，先不說這個了?！盌eux迅速地從剛才的狀態(tài)脫出，盡管如此，三人都清清楚楚地、真切感受到了一股凜冽的殺氣。

　　“那……那么……”Vihmavari仍驚魂未定，“是一個會若無其事殺害數(shù)十人的膽小卻優(yōu)秀的術(shù)士……是吧？”“是咒術(shù)師?！盌eux補了一句。

　　“誒？有什么……區(qū)別嗎？”Vihmavari仍與Deux保持了一米的距離，詢問道?！爸湫g(shù)師是咒術(shù)師，術(shù)士是術(shù)士，就是這樣的啊?！盌eux感到這種違和的距離感，嘆了口氣，就連語氣也逐漸冷了下來，“我注意到了，你好像分不清咒術(shù)和術(shù)式吧。實際上，你現(xiàn)在所使用的一切力量，都是術(shù)式。”

　　“此話怎講？”Vihmavari同樣對Deux的冷冰冰的語氣感到絲絲違和感，盡管不想再接下去這悲哀的談話，卻只能遵從本能，提出質(zhì)疑。

　　“咒術(shù)是通過獻(xiàn)祭物品中所含的自然力量，以獲得力量，而術(shù)式則是靠著圖形的累積來吸引周邊的自然力量匯聚成為光球——即精靈，發(fā)揮特定的功效……”

　　“嗯……”Vihmavari抱著右臂，下垂的拳頭緊緊攥著，可以感受到指甲嵌進(jìn)肉中的痛感，以及汗液布滿手心滑溜溜的觸感。

　　寂靜，這可悲的寂靜。盡管Analyse和Antarctic對于原因心知肚明，卻也無能為力。

　　明明……這個時候說一聲謝謝……或是對不起……就可以了……

　　“啊啊，也難怪。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快樂，突然，像我這樣的殺人魔闖進(jìn)來……很難辦的吧……抱歉……打擾你了?！彪S后轉(zhuǎn)身慢慢遠(yuǎn)離他。Vihmavari盡管伸出手，想要挽留，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突然，Analyse從背后用力推了他一把，Vihmavari趔趄著跳了幾步，隨后轉(zhuǎn)身，疑惑地看向那個正嘻嘻笑著的青年。

　　“去吧，條例守則有時并不那么重要，直面自己吧，Vih親?！?p>　　Vihmavari點點頭，向著漸行漸遠(yuǎn)的Deux小跑去?！翱刹皇恰@個樣子的……”經(jīng)過他身邊時，似乎聽到Vihmavari紅著臉，嘟囔了一句。

　　“我向你求婚的那時候，好像也是這個樣子……”Analyse退回到Antarctic身邊，輕聲說道?！氨晃揖芙^的時候，你還跑出去哭了好久呢……”Antarctic說著伸出右手，Analyse也從斗篷下伸出自己的左手。

　　握緊的雙手，兩枚站著露珠的銀戒指閃閃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