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宇這邊的調(diào)查還是很快的,兩天的時間就查出了不少的真憑實(shí)據(jù),共計(jì)涉案人員十余人。
只是時間太短,收集到的證據(jù)有限??隙ㄟ€有一些大魚,藏在水里面。
看著眼前的賬冊、花名冊,白亦想到了一個好的辦法,對著灼華耳語了一番。
次日,灼華帶著白亦來到京都府衙,拜會劉平之。
如今的劉平之,早已轉(zhuǎn)正為京都府尹,說起來還是托灼華的幫助,自己從小小的主簿才能一躍而起。
把灼華帶到偏殿,喝退兩旁,劉平之轉(zhuǎn)頭看向了她。
對方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此次前來必有大事。
“恭喜劉大人,賀喜劉大人?!?p> 劉平之聞言有些懵,對方進(jìn)門便道喜,這喜從何來啊?
“大人有所不知,我最近聽說了個事情,對于大人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啊?!?p> “大事?好機(jī)會?我也就是個小小的府尹,管理一方百姓,灼華還是莫要開玩笑了?!?p> “劉大人這個府尹,和普通的府尹怎么能一樣啊。你這是能和上面說上話的人?!?p> 輕笑兩聲,劉平之?dāng)[擺手,示意灼華有話直說。
灼華沒有說話,而是從懷中拿出了那本賬冊和花名冊,遞給了他。
劉平之愣了愣,知道對方不會無故前來,沒想到連這種東西都帶來了。
接過冊子細(xì)細(xì)的看了起來,確實(shí)越看越心驚,腦門的汗不停地往下流。
“這是我手下劉媽,在青樓中無意得到的?!?p> “有個落榜的書生去花街快活,酒一喝多人就犯糊涂,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還拿出這么些的東西?!?p> 劉平之自然不信這話,又看了一眼冊子,面露為難之色。
“這種東西誰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既然發(fā)現(xiàn)了,總要交給大人來看看。”
理雖然是這么個理,但是劉平之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事,這上面記錄的都是自己的上司。
“劉大人也不要害怕,這個東西你也可以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或者把他遞給上司嘛,這樣也就不會得罪人了?!?p> “這...”劉平之語塞了起來,弄不明白灼華這話的意思。
“不過這個東西出現(xiàn)一份,就會有第二個,若是弄得滿城風(fēng)雨,劉大人怕是也要受牽連啊?!?p> 這種事,不管京都府尹有沒有參與,首先會有一個失職的罪過。
劉平之滿臉的尷尬,真是人在府中坐,禍從天上來。
灼華對著他笑了笑了,示意他穩(wěn)下來,這個事情還有轉(zhuǎn)機(jī)。
“大人若是連夜將此證物呈交給圣上,由圣上定奪不就好了。”
“事情又不用你出面去查,還能在皇上心里留下印象,算得上是兩邊不得罪?!?p> 反復(fù)思量之后,劉平之點(diǎn)點(diǎn)頭,或許這次是個不錯的機(jī)會。
摩挲著冊子,劉平之問道:“這是物證,那書生在那里?”
“新晉榜眼,程坤,程慎重?!?p> 劉平之直接一哆嗦,重新審視了眼前這個花容月貌的女人,這個人仿佛比自己想象中要復(fù)雜的許多,也更加充滿了迷霧。
灼華對著他正色作揖道:“朝廷腐敗,還是劉大人為民做主,小女子在此祝大人平步青云了?!?p> 這種事情實(shí)在太大,即使準(zhǔn)備在充分,也難保周全,劉平之道聲盡力。
“大人盡力就好,小女子先回了?!?p> 說著,灼華作揖退出了京都府衙。
劉平之站在偏堂門口,看著遠(yuǎn)處的天空,他想起了當(dāng)初做官的初衷,只是這些年逐漸的給忘了。
手里仍然摩挲這冊子,他并沒有打退堂鼓,而是思考著見到圣上這個事情該如何去說。
一直到了傍晚,劉平之也沒有移動過一步,依舊是站在那里,默不作聲。
下人們不明所以,也不敢去打擾,只有管家謹(jǐn)慎的走向前去。
“老爺,該吃晚飯了。”
一句話讓劉平之收回了心神,四下看看原來時辰不早了,天色都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備轎!”
劉平之大手一揮,沖著管家吩咐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內(nèi)殿準(zhǔn)備一番。
“回老爺,轎子在門口候著那,現(xiàn)在時辰不早了,這是去哪?。俊?p> “上達(dá)天聽!”
在管家的驚訝之中,劉平之快步的走出了京都府衙,吩咐轎夫一聲,徑直的奔向了皇宮。
來到宮門口,通過層層稟報(bào),直到夜深之時,陛下才抽出時間接見了他。
劉平之的腿在外面站的都酸痛不已,但好在今日算是接見了。
引路的公公一邊在前面走著,一邊對著后面的劉平之抱怨不已。
“劉大人這是有什么急事啊,這個時辰還要覲見,可別誤了圣上休息?!?p> 其實(shí),覲見面圣是有著潛規(guī)則的。
除了朝堂之上的議事,大臣們白天覲見的一般都是大事,傍晚覲見的主要是一些急事、瑣事。
若是劉平之白日還求見,事宜官也會安排到晚上。
無他,給其他大人騰位置而已。
三步并兩步,很快便來到了尚書,公公通報(bào)一聲之后,劉平之跟著走了進(jìn)去。
跪拜之后,皇上并未著急問話,而是觀瞧著手里的奏報(bào)。
房間不大,點(diǎn)著不少的蠟燭,卻也不見得怎么明亮。
皇上今天已快花甲,兩鬢白發(fā),身子仿佛也不硬朗,偶爾干咳幾聲。
許久之后,皇上放下手里的奏報(bào),揉了揉眼睛,輕抿了一口茶水。
“劉愛卿,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恭候一旁的劉平之聽聞之后,趕緊遞上可兩冊本子,稱是在白日巡街時發(fā)現(xiàn)的,不知如何處置帶來面圣。
皇上瞧了一眼劉平之,拿著冊子看了幾眼,仿佛有些失神,一時間愣在了那里。
劉平之知道深重,站在一旁也不敢多少什么。
片刻之后,皇上問道:“這本冊子怎么看都是假的,純屬一派胡言,當(dāng)時抓到的可是什么人?”
“回圣上,那人稱是新晉榜眼之物。”
“何人?”
“煙柳女子!”
“呵!”皇上暴怒一聲,把冊子生氣的甩到了一旁。
嚇得劉平之惶恐不已,趕緊跪下謝罪。
思索一番之后,皇上揉著太陽穴,好似有些疲乏。
“劉愛卿,還像是剛做的府尹吧,上次見面還是上月前?!?p> “是的,陛下,之前臣在京都府做了五年的主簿?!?p> “好,這事我自會處置,你先下去吧?!?p> “微臣告退?!眲⑵街蛋葜?,恭敬地退下。
皇上沉吟片刻,看了一眼在旁的公公,指了指冊子。
那名公公小心的拿過冊子觀瞧起來,看了幾眼之后,直接嚇得跪下了。
“陛下,茲事體大,還請三思啊?!?p> “聽劉平之所言,坊間恐怕已經(jīng)傳開,雖出自風(fēng)塵女子之口,也有損國家顏面。”
說著,皇上拿起筆墨寫了一封手書,囑咐公公連夜送到二皇子手中。
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別人他暫時信不過,也只有讓二皇子先把主要的人員控制起來,明日早朝再和大臣商議。
看著下去的公公,皇上閉上了眼,夜已經(jīng)深了,真心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