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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個(gè)莽撞人

55.失魂

最后一個(gè)莽撞人 我自聽花 2071 2020-04-23 17:30:00

  “符紙是死物,紅染姐一個(gè)大活人,怎么能成為一道符?”

  楚云清問道,有些生氣。

  “我說過,她只是吊著一口氣,但這口氣是在精神?!鳖櫤痰溃骸八娜耍鋵?shí)已經(jīng)死了,只是不甘心、不舍得,所以精神還未消散?!?p>  看見楚云清緊皺的眉頭,她搖了搖頭,“你不是方士,說了你也不懂?!?p>  “那她還能活過來么?”楚云清小心道:“我的意思是,像從前那樣?”

  顧禾看著他,只是笑了笑。

  世間擅長畫符的方士不在少數(shù),世面流通的符紙千奇百怪,只要有錢,就能搜羅,但一些真正絕密的玄術(shù),誰又會(huì)畫在符紙上?

  符并不局限于一張黃紙,木牌玉玨、石雕獸骨,這些都能畫符,玄術(shù)中的‘陣法’也是如此。

  但有以人布陣,卻沒有將人畫符,或者說,是符道無法融于血肉生肌。

  在人身上畫符,把人制成一張符,天理難容,就算清靜門門主都沒有這個(gè)手段。而清靜門,也沒有往這個(gè)方向研究過。

  但不巧,顧禾便會(huì)一些。

  晏紅染不是她第一個(gè)畫符的對象,只不過是第一道成功的符罷了。

  顧禾思緒發(fā)散的有些多,絲毫沒有楚云清的那種悲傷。

  因?yàn)閷λ齺碚f,晏紅染只是萍水相逢,只是人生旅途中,一個(gè)有趣的人罷了。

  最多就是感嘆,還不至于讓她付諸太多的情感。

  楚云清看著毫無聲息的人,心中悲愴涌上,愈加難受。

  “我以為你能救她?!彼f,“我也是膽小鬼,我應(yīng)該跟安清和拼命,說不定,就能拿到解藥。”

  顧禾看著他,無聲笑了下,似是嘲諷,只不過楚云清沒有看見。

  “我對不起紅染姐,也不會(huì)讓你糟踐她的?!背魄迳钗跉?,擦了擦眼角。

  “什么意思?”顧禾眉頭皺起。

  “人死,入土為安。”楚云清道。

  顧禾氣極反笑,“你知道我費(fèi)了多大工夫么?”

  楚云清搖頭,忍著痛起身。

  “你不能把她帶走。”顧禾一字一頓道。

  楚云清去開牢門,發(fā)現(xiàn)牢門沒鎖。

  “你再動(dòng),我會(huì)殺了你。”顧禾平靜道。

  此時(shí),她的臉上沒有半分往日的隨和,有的,只有認(rèn)真和清晰的殺意。

  楚云清道;“我以為你能救她,才帶她來這,你付出的努力,我會(huì)給予回報(bào),但既然沒能救成,我便要帶她走。”

  “呵?!鳖櫤绦α讼拢拔也煌?!”

  楚云清沒說話,只不過,火把朦朧的映照下,蒼白的臉上,卻有著壓抑的猙獰。

  “這是道理!”他說。

  顧禾沉默片刻,道:“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樣了?”

  楚云清便將跟錦衣衛(wèi)說的話,再說了一遍。

  “你查清山谷里到底是什么,我就把她給你?!鳖櫤痰?。

  楚云清搖頭,“你自己可以去查。”

  “我不能露面。”顧禾道。

  “你怕錦衣衛(wèi)?”

  “你見過他們了?!鳖櫤毯鋈徽f道,語氣肯定。

  楚云清覺得,這些城里來的人,真的是聰明的過分。

  顧禾點(diǎn)點(diǎn)頭,“怪不得你這么理直氣壯,看來跟他們也有了交易,我倒是好奇,他們?yōu)楹螘?huì)找上你。”

  楚云清沒說話。

  “他們有幾個(gè)人?”顧禾問道。

  楚云清覺得自己已然看透了對方的真面目,他所以為的朋友或是親近,甚至是贈(zèng)予自己的玄術(shù),不過都是對方為了達(dá)成目的的偽裝而已,一切都只是利益使然。

  楚云清深吸口氣,道:“一個(gè)?!?p>  “一個(gè)?”顧禾皺眉,顯然是不信。

  不過,她沒能從楚云清的臉上看出什么。

  “有消息,我會(huì)再通知你的?!背魄逭f道:“不管怎樣,謝謝你的幫助?!?p>  他說的,是之前的事情,不論是相贈(zèng)玄術(shù)還是如朋友那般的推心置腹,哪怕這可能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顧禾眼簾低了低,“各取所需罷了,無需介懷?!?p>  楚云清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了。

  顧禾看著他的背影,忽地低嘆一聲,她看向床上的晏紅染,今次為了對方,她放棄了楚云清,也不知是對是錯(cuò)。

  但這誰能說得清呢。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該離開的時(shí)候了,錦衣衛(wèi)的人從楚云清口中得到了消息,想必山谷的事情一定能查明白。

  而現(xiàn)在,她有了晏紅染這道符,以往的實(shí)驗(yàn)終于得到了可行性的證實(shí),至于查案什么的,當(dāng)然就不放在心上了,因?yàn)榇丝逃辛烁o的事情。

  “庸王府的案子,就便宜錦衣衛(wèi)了?!彼а老胫?,將晏紅染在薄被中一包,抱著便走了出去。

  那邊,老采花不走空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醒了,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顧禾瞧他一眼,紅唇輕啟,一道白練便打在了牢門的鎖鏈上。

  啪的一聲,鎖鏈斷裂落地,牢門咯吱一聲便開了。

  不走空張大了嘴,激動(dòng)地渾身顫抖。

  “照我之前的吩咐去做?!鳖櫤陶f道。

  “一定,一定?!辈蛔呖者B連點(diǎn)頭。

  顧禾輕呼口氣,走出地牢。

  夜色如墨,她嗅著冷風(fēng),在地下不過才幾日而已,雖是從容,心里竟不免有人間相隔之感。

  沒有再多感慨和停留,她抱著晏紅染,徑直出了堂口,很快便消失在長街上。

  諸如阿力等值守之人,對此竟毫無所覺。

  ……

  楚云清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越想越憋屈,自責(zé)如潮水般不絕。

  他腳步忽地一停,心間念頭急轉(zhuǎn),亮堂了一瞬,沒來由的,他便匆匆往回趕,臉色難看。

  自己真是大意了,既然顧禾已經(jīng)在自己面前暴露真實(shí)面目,又從自己這里知道了庸王府和錦衣衛(wèi)的消息,那她自然沒必要再待在地牢里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離開地牢,帶著她畫好的那道‘符’離開。

  楚云清急忙回了堂口,去了地牢,發(fā)現(xiàn)果然不見了人,便是不走空都被放走了。

  而出來后,才看到了優(yōu)哉游哉往這邊來的地牢守衛(wèi)。

  聞著這人身上的酒氣,楚云清搖了搖頭,頹然地往外走,走回了街上。

  他心里其實(shí)也明白,如果顧禾真要離開,阿力這些人,又怎能發(fā)現(xiàn)呢。

  只是,這種無力感讓人太過失落,沉沉的難受。

  “才多會(huì)兒沒見,怎么就這副德行了?”街邊,有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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