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紇在她的進攻之下輕而易舉的便抽身遠去,使得鸞鳶一下看清了自己與她的差距,明白之前她同自己交手,不過就是在讓著自己,在同她尋開心罷了,這使得鸞鳶懊惱不已,渾身一下子也就沒了斗志。
她扭頭看向昭紇抽身而去的方向,正是柳窈的療傷之地,她心下暗道不好,生怕昭紇要對柳窈不利,慌忙大喝:“昭紇!你想干什么!你給本公主站住!你還未跟本公主分出勝負呢!”而后趕忙飛身追去。
彎月懸立,伴隨著片片落花,昭紇自月與落花間閃現(xiàn),赤足懸于潭水之邊,折袖見此,忙收了法器上得前來屈膝垂首施禮:“小仙拜見少神?!?p> 昭紇并不理她,懸著腿朝前飄了兩飄,朝著柳窈抬起手來,正欲施法,兩道凌厲的劍氣便只朝著她的手臂砍來,昭紇只得收手躲避,只一瞬,鸞鳶持著雙劍又朝她砍了來。
“你停手?!?p> 劍刃朝著腹部揮來。
“我給你看個東西?!?p> 劍刃朝著肩頭揮砍而下。
“東西?什么東西?”鸞鳶不曾理會,繼續(xù)揮舞著手中長劍,“你要給我看東西,你動柳窈干什么?”
“那東西在柳窈體內。”
“我呸!”
說完,鸞鳶對著昭紇,又是一劍揮了過去。
來去幾回合,昭紇不堪其擾,索性施法使身上紅裙抽出條條長緞來,于聚魂潭上空將鸞鳶給綁了起來,而后抬手隔空自柳窈體內取出了一顆金光閃耀的光珠。
“先前與她對掌我便察覺不對,區(qū)區(qū)三百年,她的靈力怎的增進得如此之快?!彼w身而起,將那團光珠伸至鸞鳶跟前,“喏,你再瞧瞧,這是什么?”
“內丹……”
“還是妖獸的內丹,柳窈能在百年間增長了進千年的道行,想來就是靠剝奪他人內丹占為幾用之故。這是邪術,有違天規(guī),按理當剝去仙骨,剔除仙籍。”
她轉手將束縛著鸞鳶的紅綢收起,將手中的妖丹交到了她的手上:“此妖丹她尚未完全吸收,想來是剛得到不久。我現(xiàn)在把它交給你,如何處理,也隨你?!?p> 鸞鳶似是不知柳窈竟在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干著這種勾當,心緒難平,起伏不定。昭紇看得出她眼底有著憤怒,有著失望,可最后都通通的轉化為了不忍:“按照天規(guī),我應該已此丹為證,上交父帝,秉公辦理……”她的手忽而握緊,轉而看向柳窈,“可那樣…….她就會沒命……”
昭紇意料之中的笑了笑:“你舍不得了。”
雖是艱難,但鸞鳶到底還是點了點頭:“畢竟,她也跟了我這么多年。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何要這般作為?我自認待她不薄,從未讓你受過誰人的欺辱,她實在不必靠此邪術提升修為來保護自己,亦無人需要她這般保護啊……”
“或許并不是為了保護誰?!闭鸭v湊近她,一臉欠扁的笑道,“她可能只是因為崇拜我,也想像我這般厲害,不想當個同她主子一般的廢柴才出此下策也說不定呢?!?p> 鸞鳶聞言,倒也不惱:“如此說來,你才是此番事件的罪魁禍首咯?”
“嘿!”昭紇驚嘆于她嫁禍于人的本事,卻也順勢背下了這口大鍋,“所以我便親自出手處罰了她,雖然下手是稍稍的重了些,但怎么也比交給你父帝被剝仙骨剔仙籍的強吧?你說是不是?”
鸞鳶驚疑:“你當真愿意放過她?”
昭紇隨即一指點碎了那枚妖丹:“物證已毀,你可放心了?”
鸞鳶驚喜莫名,連忙笑著點頭而道:“放心了放心了!”
鸞鳶的快樂向來如此簡單,看著她那副呵呵傻樂的模樣,昭紇也是發(fā)自心底的覺得開心。
“哎!”昭紇嘆著氣,忽而又做出一副哀怨狀,“這世道還真是好人難當啊,我明明就是個救人的佛陀,偏偏還有人不識好人心,狗咬呂洞賓。久別重逢這禮物也沒有,招呼也不打一個的就跑到人家家里來興師問罪,真真是叫人好生傷懷……”
鸞鳶無比嫌棄的瞧著她那副無比做作的姿態(tài):“快得了吧,你明明就只是想報私仇?!?p> 昭紇不依了:“不管怎么說,我到底是饒了她一命,如此大恩,你說說,該如何謝我?”
鸞鳶繼而插起腰來,極是傲嬌的將腦袋一撇:“你對我的恩情,大大小小的那么多,怎么謝得過來???”而后一把抱住她的胳膊,討好的笑道,“不若就算了吧!”
昭紇忍不住白眼一番:“好人沒好報啊!傻人有傻福啊……”
鸞鳶一聽,這話怎么聽著就那么不對味呢?遂問:“你說什么啊?!”
昭紇看她一眼:“我說你是傻鳥?!?p> “看劍!”
折袖一直靜靜地呆立在一邊,盡可能的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她看著遠處復又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心下只默默鄙夷著她們的幼稚和愚蠢,也在慶幸著自己的機會終于來了。
默默地捏訣運功,折袖自二掌之間忽而幻化出一面圓鏡來,鏡面通透,外雕游魚,精巧無比。
昭紇感覺到身后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繼而轉頭望去,就只見的折袖啟唇,望著她自語一聲:“去死吧?!倍螅坏烂土业陌坠獗銖溺R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射去,擊穿了高山,也將她二人打了下去。
赤焰輪堪堪護住了二人,而后在空中旋轉兩下,連忙朝著那面鏡子擊去。
說時遲那時快,那鏡面卻在赤焰輪擊來時忽而漲大了數(shù)倍,月刃砍在了鏡面之上,就像是砍在了水面上一般,整個的融入了鏡身里。
而后,昭紇的頭頂上空霎時閃現(xiàn)出另一面水鏡來,赤焰輪就此鏡面而出,鋒利的刀刃直朝昭紇砍去。
昭紇大驚,事發(fā)突然,眼見著躲閃不及,她忙翻身按住身下的鸞鳶,急急的朝身下的聚魂潭栽去,二人一輪就此沒了蹤影。
折袖收了水鏡,忙飛身前去查看,只見得那水面平靜無波,清澈見底,并無什么異樣。
可是這人怎么就憑空消失了呢?
她兀自想著,小心觀察著,身旁卻忽而一道白光閃現(xiàn),周圍的景物就都停了下來,折袖知道是誰人前來,連忙單膝跪拜:“拜見主上?!?p> “嗯?!闭f話的是一聲極為飄渺的男音,他著了一身灰白的衣服,臉上帶著副灰白的面具,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浮動著的氣泡里,讓人看不真切,“起來吧。”
折袖站起身來,跟在他身后:“主上所料果然不錯,此谷一直都在廣寒宮下,只是只有昭紇前來才會現(xiàn)世,旁人都尋谷不得?!?p> “嗯。”又是一聲淡泊的應答。
折袖又道:“除此之外,奴還發(fā)現(xiàn),只要身上攜帶著昭紇的物什,一樣可以尋來此地?!闭f著,她自掌間獻出了一縷秀發(fā),那是之前昭紇給她帶柳窈前來療傷所用的。
“嗯?!币琅f是這么一聲簡短的應答,那男子甚至連看都未曾看她一眼,而是一直盯著下方的聚魂潭水看個不停。
折袖將那縷發(fā)絲手起,也跟著他一同看去,問:“她死了嗎?”
“還沒有?!?p> “那她去了哪里?”折袖不解。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蹦凶诱f的輕描淡寫,可折袖卻心生膽怯,誰知這下面究竟會是副什么場景?可這主子的命令她又不能違背。是以,她只得拱手稱:“是?!?p> 而后扭頭就將柳窈給扔了下去。
“噗通”一聲輕響,那男子施法恢復了那一處的時間流逝,可是柳窈卻不曾消失,依舊直挺挺的躺在水底。
“這是怎么回事?”折袖不解。
“我如何得知?”不答反問。
折袖一噎,隨即調轉了話頭:“那……主上答應我的事……?”
“自是算話的?!彼f著,轉身拂袖而去,聲音自遙遠的天際朝她傳來,“自此,那漩鱗鏡我便贈與你,還有你所祈求的妖后之位,你可以去同憶囚說,你知道他妻子的下落,娶你做妖后,你便告訴他,他會同意的?!?p> 折袖欣喜若狂,忙跪地叩首:“謝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