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歡徹底自閉了,敢情帝榕那小子讓自己來尋一根六千年前就已經(jīng)消失了的小草?真是不可理喻。
“小藍,這絕靈草到底是什么?很厲害嗎?”
“絕靈草啊……”藍不為徑直走向門外亭中:“因為它的絕靈二字,世間人皆以為它是個害人的東西,殊不知它可解百毒,還可助人修得這世間最純正的靈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若人死后元神還未消散之際使用,便還有起死回生之效”。
起死回生!這么神奇!
潯歡不禁回想起在帝榕那里看過的絕靈草的樣子,看起來藍藍的一片也沒什么特別的嘛~
“算了,絕靈草既然已經(jīng)消失,那我便不找了”就是可惜了我那一千兩銀子啊,到手的銀子飛走了。
藍不為伸手將潯歡肩頭的落葉彈去:“反正絕靈草是找不到了,小七七不如就留在妖界多玩幾日”。
“玩?我也想啊”潯歡無奈,可惜沒時間了。
“現(xiàn)下學(xué)院就快要開學(xué)了,我想我還是早些回去做準(zhǔn)備的好”。
“好吧”藍不為只覺可惜,這么有趣的一個小丫頭現(xiàn)在就要走了,還真有些舍不得,也罷,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一切只需順應(yīng)天理即可,若是有緣,他日定會再相見。
“小七七啊,就讓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只見藍不為長袍一揮,潯歡便化作一縷白煙而去,再次睜眼便已然身在琉云城外。
“我回來了”潯歡壓下心頭不舍,朝城內(nèi)走去:“多日未歸,想必清兒和蘭姨該想我了”。
一路行來,潯歡只覺怪異,城內(nèi)眾人見了她無不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眼神更是古怪的很。
奇怪,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只聽:“太可憐了,這國師府上下一百三十七口人無一生還,就留下了這么一個女娃娃……”
“什么…無一生還……”潯歡呆滯看向講話的那名老婦人,只覺腦海中像是有什么突然炸開了一樣,嗡嗡作響,一片空白,只是魔怔般的朝國師府狂奔而去。
國師府外全是官兵,石階上的血跡也還未清理。
“真的…出事了……”潯歡一把推開門外官兵朝院內(nèi)沖去。
濃烈的血腥味兒瞬間充斥著潯歡的鼻腔,滿院的鮮血,把周圍樹木墻壁都染的通紅,潯歡愣愣的看著現(xiàn)場官兵清理著一具又一具的尸體,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清兒…蘭姨…哥哥……”潯歡回神朝后院奔去,一路的鮮血與尸體壓的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用力一把推開錦瑟閣院門!
“清兒?。?!”潯歡腳下一個踉蹌。
當(dāng)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清兒時,潯歡終于崩潰了,只見清兒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驚恐,周身滿是刀痕,血跡斑斑,當(dāng)時她該是有多么害怕呀。
“清兒……”潯歡雙拳緊握,跪倒在晴兒面前,伸手輕輕將清兒睜大的雙眼合上,她知道,那個和自己嬉笑打鬧,處處維護自己的清兒,再也不在了……
“慕小姐,節(jié)哀順變……”
“節(jié)哀順變?”潯歡嗤笑出聲,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一百三十七口人啊,你要我如何節(jié)哀順變!”潯歡怒吼,只覺口中一股腥甜,開口的聲音竟都變得嘶啞不堪。
雙目通紅:“告訴我是誰干的,是誰…”
孫大人只覺為難,他們也是剛到?jīng)]多久,自然還沒有時間去查兇手:“慕姑娘…我…”
“告訴我!”潯歡雙拳緊握,渾身顫抖,只覺體內(nèi)血氣沸騰,此時的她腦海中混亂一片,早已忘記若是極度憤怒下自己便會狂化,只是一遍又一遍執(zhí)拗的問著……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啊…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為什么!”
“…不對勁”隱于一旁的秦寂隱隱發(fā)覺潯歡狀態(tài)不對,潯歡眼中一閃而過的那抹鮮紅被他捕捉了個正著,而且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也顧不得會不會暴露,現(xiàn)身上前一個手刀將潯歡劈暈,打橫抱起。
“大人,這里拜托了”說罷便直接帶著潯歡朝府外走去。
細雨閣暗室。
風(fēng)奕看著上座面色鐵青的帝榕恭敬開口:“主子,慕姑娘被魔尊之子帶走了”。
“嗯”帝榕動了動有些發(fā)澀的喉嚨,聲音低沉道:“她…怎么樣了?”
風(fēng)奕自是知道主子問的是慕姑娘,只是他心情有些低落,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慕姑娘她……很是難受,當(dāng)場氣血攻心,生生嘔上了一口血”。
“…嗯,知道了……”帝榕緊了緊手掌,座下椅子的把手被捏的咯咯響。
看來本尊真的是變了,如今竟會覺得無顏去面對她……
風(fēng)奕看向自家主子,只道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明明喜歡慕姑娘卻偏偏要做出傷害她的事情,若是慕姑娘知道了這一切……
風(fēng)奕無奈輕嘆:“主子,現(xiàn)在收手,一切都還來得及……”
來得及?帝榕苦笑一聲:“來不及了,早在本尊用楚南榕那個身份騙她開始,這一切就都已來不及了……”
哐!
秦寂只聽屋內(nèi)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急忙沖向屋內(nèi)。
“潯歡姑娘!”一把將跌落在地的潯歡抱回床上,床邊熱水灑了一地,秦寂看向潯歡微微泛紅的手背不禁皺起了眉頭,手中靈力聚集覆于潯歡手背:“這般小事讓我來做就好”。
秦寂將潯歡安頓好,方才出門重新為潯歡倒上一杯水,輕輕吹過后才遞到潯歡手中:“身體可還有何不適?”
“……”潯歡只是搖頭,神情呆滯,不發(fā)一言。
秦寂垂眸,他知曉她心中難受……
“潯歡姑娘,國師府一百三十七口人慘遭滅門,現(xiàn)如今能還他們一個公道的人,只有你”。
只有我…潯歡眸中閃過一道亮光,是啊,只有我了,若我還如此一蹶不振,誰來還他們一個公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一定要查個明白!
“秦寂,謝謝你”。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秦寂緩緩握上潯歡冰涼的雙手:“救命之恩永世不忘,今后不論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秦寂直視潯歡雙眸,哪怕刀山火海,我亦無所懼。
……
“我…有些累了”潯歡不自在的抽回雙手,秦寂的目光太過溫柔繾綣,她從未被人這般注視過。
秦寂收回雙手,他剛才是在奢求什么,明知不可能的,不是嗎。
“好,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守著,有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