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們,還打嗎?”
“打?還有得打嗎?”
“唉!”
“想他光武,原不過一介郡之地,我們何曾放在眼里!沒想到啊,我泱泱大夏國,竟就載在一介女流的手中!”
“大王!”
“還叫大王?都打到家門口了!今晚一過,連夏國都沒了,哪來的夏王!”
“大王,永遠都是我們的王,無論到哪,老臣都跟著您!”
“大王,臣妾亦是?!?p> “哈哈哈哈,好!本王,敬你們一杯!”
……
“吱呀——”
大殿的門被推開,林洎踩著月光走進來,昏暗中僅靠火把視物,昨日還威風(fēng)凜凜的夏王此時已毫無生機坐躺在那把龍椅上,趴伏在他身邊的是夏國有名的寵妃,臺下跪著的是夏國宰相和夏王近侍。
“將軍,毒酒入喉,已斃?!辈榭吹男⒎畔?lián)炱鸬木票?p> “葬了吧。”林洎深深的看了一眼四具尸體,吩咐下去,與國共存亡的君王,與王上共進退的大臣和近侍,還有世人說的無情的女子。
這哪是無情,分明是太有情。
“將軍,全在這兒了?!备呶淖哌M來,他身后跟著的鐵牢軍騎壓著不少人,全是夏國的皇親貴族。
一個打扮富貴的女子至此都沒有放下自己微抬的下巴,聽到將軍二字,她看向林洎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仇恨。頭頂?shù)镍P冠很明確的表示了她的身份,即使被人以一個屈辱姿勢反制了雙臂,她也絕沒有放下自己的尊貴。
直到看到被士兵抬出來的那具尸體。
“大,大王!”女子竟掙脫了將士朝夏王撲過去,在看到夏王尸體的一瞬間,夏王后所堅持的母儀天下,高貴姿態(tài)崩塌離析。
收尸的小將看向林洎,林洎微微搖了下頭,算是給他們一個最后的告別。
“大王,你,你居然就這么走了?”夏王后只覺得自己的全世界轟然倒塌,她不敢相信的撫上夏王的臉,是冰涼的,臉色慘白中又帶有不正常的黑,沒有任何生人的氣息。
嘴角烏黑的血跡那么刺眼,夏王后用自己的衣袖輕輕擦拭,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難以拭去,豆大的淚珠終于落了下來,她的天啊,塌了!
“將軍?!闭l都沒想到,夏王后擦干眼淚,居然站起來看向林洎,這次的目光不帶恨不帶怨,甚至不帶活人的光彩,她看向林洎手里的重劍,開口道,“能借用一下您的劍嗎?”
林洎挑眉:“當(dāng)然?!笔种冈谥貏ι宵c了一下,遞給夏王后。
“將軍!”身后的副將就要阻止,林洎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管。
“謝謝?!毕耐鹾蠼舆^重劍,比她想象中沉,她用力提起來,“將軍,本宮早就聽說過您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只是沒想到我們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若非如此,我們也許還能交個朋友,原來,女子也能如此威風(fēng)?!?p> 說完,夏王后舉起重劍刺進腹部,親手了結(jié)了自己的生命,重劍破皮入體就如同一塊干癟的海綿瘋狂吸食夏王后體內(nèi)的血液,夏王后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異樣,在這世上最后一眼的詫異留給了林洎。
看樣子重劍是想把人吸干,林洎也不想看到一個干癟的美人尸,及時抽出重劍,保留了這個女人的美,重劍上面依舊毫無血跡,黑得反光。
夏王后倒下的身體被接住,林洎最后只說了一句:“和夏王合葬?!?p> “是,將軍。”負責(zé)此事的小將領(lǐng)命帶走了幾具尸體。
“將軍,你這劍叫啥名,居然還能吸血!”高文也是第一次見到,只有上戰(zhàn)場林洎才會用重劍,而在戰(zhàn)場上都是一劍斃命了事,一個吸一口,不會逮到一個人吸,所以都沒人發(fā)現(xiàn)重劍這個屬性,今日才知道。
“名字啊,忘了?!绷咒┖敛辉谝獾幕亓司?。
“十大兵器里就那么幾把劍,沒有一個符合的,不會是……”
“別亂猜了,不是你們那兒的?!绷咒┮粍Υ踢^去,嚇了高文一大跳,連忙閃到一邊:“使不得使不得,我怕!”
一段小插曲沒人會在意,戰(zhàn)場上見過的多了去了,收拾完夏國王宮,林洎他們就地休整了一晚,第二日留下大部隊和一些等光武的人接手這邊,林洎就帶著鐵牢軍騎先回去。
不怕夏國趁林洎不在搞事情?
不存在的,夏國能有這本事的死的死殘的殘,林洎可不是心軟在這方面的人。
不知不覺,林洎已經(jīng)來到這個世界也快兩年了,這兩年,打仗,變法,打仗,訓(xùn)練,從來沒有這么充實過。
出來也有一年多,他們一路北上,打下三國七郡,還有主動投屬的兩個郡,這一路帶出來的五萬大軍增增減減,曾減至不到一萬,后又招兵如今是三萬五。
鐵牢軍騎也在一次次戰(zhàn)役中不斷成長,出來一百九十四人,現(xiàn)只有一百零七人了,死在戰(zhàn)場的二十六人,其他要么是終身殘疾或是身體根基受損,無法再參戰(zhàn)。
林洎安排他們帶上死去戰(zhàn)友的衣冠回了光武。
如今年關(guān)將至,還是回去過個年吧,順便回去看看他們過得如何了。
——
“唐大人,林將軍他們回來了!快到城外了!”
唐茹還在埋頭研究新型炸藥,乍一聽到林將軍幾個字還有點恍惚,一年多沒見過那個人了,去年出征仿佛都還在眼前。
下一秒唐茹就扔下手中的稿子跑了出去,前來報信的小廝只感覺一陣風(fēng)從身邊穿過。
奔跑中的唐茹和同是奔跑中的蒙桂毅狹路相逢。
“大王,老當(dāng)益壯??!”唐茹打了個招呼。
“呸!要不是林洎那丫頭招呼都不打一聲,什么都沒準(zhǔn)備!”蒙桂毅唾了一聲,一點沒有一國之君的儀態(tài),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忙碌的人來人往中和自己的臣子比起了跑步。
林洎突然回來,打得大家都措手不及,什么慶功宴,洗塵宴,迎接隊伍全部都沒準(zhǔn)備,他們不僅隊伍小,還偏偏沒走官道,離都城二十里路了才被附近百姓發(fā)現(xiàn),還差點被認為是敵軍稟報了官府。
官府人去查看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自家林將軍嘛!連忙往上面稟報,這一接到消息的王宮里里外外忙得不得了,忙到自己大王和唐大人在地上跑步都沒人關(gu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