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愈估摸著阿年吃完早飯,便收拾整齊前去找她。
誰知一開門就看到阿年在門口等著他,阿年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穿著紅裙子,而是穿了紅色的毛衣,黑色長褲,腳下也蹬了一雙小皮靴。
是末日前普通少女的打扮。
張愈將房門鎖好,快步走到她身邊。
阿年也注意到他了,沖他微笑,讓張愈一時間分不出她與驕陽哪個更燦爛。
她今天早上突發(fā)奇想,換上了泡泡里的衣服,長期游離在世界之外讓她感到十分孤單。
阿年在昨天與李文之他們吃完飯后,就失眠了。
可能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她夜里甚至想到了人類的終極哲學問題:我是誰?
想了一晚上也沒有搞明白,她在沒有進入人類世界之前,一只泡泡在洪荒里從來沒有感覺到孤單,也不知道什么是孤單。
后來她進入了人類世界,許多人來到她身邊,許多人又離開了她。
她就學會了孤單。
人類可真奇怪,把她也帶得奇奇怪怪。如果她和人類一樣,會不會少點孤單?
昨天下的大雪今早已消融了不少。
張愈帶著阿年去糧倉放好食物后,兩人就向異能者訓練基地走去。
“這個基地目前有528名異能者。異能范圍大多在金木水火土。這一類元素控制上?!?p> “空間系只有你和陸離兩人有。”
張愈頓了頓繼續(xù)說:“他們不好管理,能力參差不齊卻大多自命不凡?!?p> “如果誰不聽話,打他一頓就好了?!?p> 他溫和的笑眼中透露著一絲寒光,他對阿年如是說道。
阿年沒有提出異議,她的風格一向是暴力解決問題,張愈這句話很合她的胃口。
她耐心的聽著張愈給她的建議,也把張愈給他推薦的幾個好苗子記在心里。
很快就到了異能者訓練基地,一個被廢棄的小學。
阿年大致掃了一眼,說是訓練基地,其實就是把人集中起來一起練習罷了。
而且異能者出現(xiàn)的時間太短,現(xiàn)在根本沒有統(tǒng)一的訓練方式,大多是在摸著石頭過河。
張愈向正在訓練的一個男人招了招手,讓他把所有人聚集起來。
很快他們就一起出現(xiàn)在二年面前。
528個人相對于A市幸存者人數(shù)來說還是很少的。這些異能者算是鳳毛麟角,所以他們維系著末世之前的體面。
“張隊好!”他們大聲地向張玉打招呼。
阿年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兩張熟面孔,李錚與王凌。王凌還像以前要冷著一張臉,倒是李錚擠眉弄眼的看著張愈和阿年。
“介紹一下,這是領導新派的異能隊的指揮官,阿年?!睆堄鷮⑹种械奈臅f給他們傳閱。
“沒聽說過??!”
“這不就是一小丫頭片子嗎?”
“什么狗屁指揮官,張愈當隊長我都不怎么服氣,這隊長職位明明就應該是醒哥的?!?p> 他們嘴上各種不服氣,紛紛把目光投向第一排的那個男人身上。
他是郝醒。
郝醒聽到眾人議論紛紛懶懶開口道:“你們心底里那些小九九我都知道。我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用不著您們幫我操心?!?p> 他平時笑起來唇角挑向一側,看上去痞帥,是最招女孩喜歡的那種壞小子相,挑眉眨眼間都像在刻意放電,此時嚼著泡泡糖表情很欠揍。
郝醒伸了個懶腰,像阿年走去。
“你當那什么指揮官可以,先打敗我。”
他壓低眉毛時有點兇,劍眉斜斜上挑,此時做出一副質問表情,尖銳的虎牙從唇肉間探出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叼在阿年頸子上。
張愈下意識地伸出胳膊擋在他與阿年之間。
阿年用手敲了敲張愈的胳膊,示意他放下,指尖泛粉在陽光下顯得瑩白可愛。
她直視郝醒兇狠的眉眼,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而且不光是你,在場所有人都可以向我發(fā)起挑戰(zhàn),無論是用武器還是異能?!?p> 她面色嚴肅,梨渦也隱去,頓了頓繼續(xù)說:
“而且,我將重新挑選各個小分隊的隊長,方法一樣,那就是混戰(zhàn)。誰打敗了你,你就跟誰走,不服就干?!?p> 話剛落地,眾人一驚。
郝醒率先行動,將口中的泡泡糖吐在衛(wèi)生紙上揣兜里,就發(fā)起了進攻。
作為金系異能者,可控制一切金屬,瞬間訓練場上的所有鋼管匕首向阿年襲來。
其他人猛地驚醒,也紛紛動用武器一起向阿年攻擊。
他們是異能者本就在基地趾高氣揚,自然不會稀罕小分隊隊長,他們想第一個打敗阿年,然后當指揮官。
阿年舉起手槍,一枚只有她能看得見的泡泡發(fā)射出去。
正中郝醒。
郝醒頓時無法動彈,他感到意識逐漸分離身體,靈魂被牢牢的困住了,所有金屬物品一瞬間也掉落在地。
阿年這次所發(fā)射的泡泡,與她平時向喪尸發(fā)射的不一樣。
往常的泡泡是‘擊碎’,攻擊一切實體。
這一次泡泡是‘捕捉’,顧名思義就是捕捉人類的靈魂,至于捕捉之后,不管是靈魂還是肉體就任由阿年宰割了。
但阿年沒有興趣對一個普通人類靈魂做什么,就給張愈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把郝醒身體拖出戰(zhàn)場以免誤傷。
混戰(zhàn)還在繼續(xù),但異能者們悲哀地發(fā)現(xiàn),他們不僅攻擊不到阿年,倒下的人還越來越多。
最終戰(zhàn)場上就只剩下阿年,異能者們全都被張愈拖在一邊,后來時間不夠,李錚王凌也去幫了忙。
阿年放下槍,將裝有異能者靈魂的泡泡羅列在眼前。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右手,漫不經心的問:
“服了嗎?”
被困在泡泡中的異能者有口難開,好似靈魂離體一般可以看到阿年的一言一行,但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們這是死了嗎?
好在阿年最后打了個響指,束縛著他們靈魂的泡泡破裂,讓他們得以回到自己身體去。
“讓你們不聽話,我不是說過多少次少惹事兒?!睆堄鷾睾偷拈_口說,好像在教訓自己家不聽話的小孩。
郝醒沒有理他,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像一匹受了傷的野狼維護著最后的尊嚴。
“你是什么異能?”
沙啞的聲音傳到阿年耳朵里,阿年沖他笑了笑。
“文件上應該有寫,空間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