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劍峰頂?shù)娜藗兛粗鴱男烀鼐持芯従徸邅淼纳倌陚?,議論紛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更多人則是震驚到完全說不出話來。
歷年來,第一個走出玄天秘境的,往往都是這一次玄天榜的第一。
雖然這一次,事先出來的,是玄天宗一位叫朝暮的弟子,但他們終究不是太相信,有人甚至跑去考核執(zhí)事那邊確認結(jié)果。
入劍試的那日,那些觀看的弟子,沒有人把這位晚來的少年當成一回事,反而生出更多嘲笑與不恥,沒有人相信他真能做到這一點,只等著看玄天試結(jié)束后,朝暮一無所獲時的表情。
今年的玄天試很熱鬧,峰外眾弟子本就這名遲到的考生有些不待見,玄天試這么重要的比試,居然有人得到機會,還不加重視。
最關(guān)心的卻是結(jié)束之后,怎樣向異想天開、癡心妄想的朝暮,盡情地渲泄自己的嘲弄。
然而誰能想到,癡心妄想居然變成了現(xiàn)實,異想之后居然天真的開了,那個遲到的考生居然拿了玄天試的第一。
是的,今年玄天試的第一,不是周天涼,不是黎歌落,不是天陸晨晨,不是藍海,不是秋小夏,也不是逍遙宮的弟子。
而是,朝暮。
沒有人愿意相信這個結(jié)果,但這是事實。很多人、尤其是那些縹緲道門的弟子,原先信誓旦旦地說著今年玄天試榜首必定是縹緲道門的那些人,此刻都覺得自己的臉有些滾燙,甚至有些疼痛。
哪怕是事實,人們依然無法接受,想不通,外的寂靜被議論聲打破,玄天試對戰(zhàn)的具體過程快地流傳開來。
下一刻,峰外的空氣瞬間變得更加寂靜,然后轟的一聲炸開。
朝暮居然能在玄天試中入守元境界,這是誰也不會想到到的事情。任何修行者的修為,都是日積月累而成的,從來沒有聽說有人能夠一蹴而就的,更不用說,如朝暮那般,一瞬的事情,實在是聞所未聞。
十八歲通幽?要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幾乎已經(jīng)比今天這次玄天試的第一名要重要許多。
試劍峰頂?shù)南﹃栒赵诜彘g的山道上,映得朝暮的臉龐有些暖意。
在峰外大殿的兩邊,有著六派隨行助威的各派弟子,在更前方的石柱外,有千萬名其他門派的弟子,在無數(shù)樹蔭下,還隱藏著很多大人物。
無論是誰,看著殿前那名少年,都難掩面上的震驚神色。
余言在一清元正在道畔的林下,默默地看著朝暮。
她不知道,如今這樣的情形,到底對于朝暮來說,是好還是壞。
她看著朝暮,想著前些日子蘇老和她說過的話,情緒有些復雜。
蘇老望向朝暮,點頭致意,萬眾矚目時,不便談話,用眼神詢問他的傷情如何,朝暮表示沒有太大問題,然后認真行禮。
很多結(jié)束了大朝試的弟子,還沒有離去,也在看著朝暮。
但不是所有人,都對朝暮表示佩服的,總有些人看不慣這種場景。
周天涼坐在縹緲道門的飛舟內(nèi),掀起窗邊一角,望向那個在無數(shù)道目光注視下緩緩向峰下外走去的少年身影,蒼白的臉上露出不甘的情緒。
以黃凱為的四名逍遙宮弟子,站在大殿西北角的樹蔭下處,看著遠處的朝暮,臉上流露出憤怒而惘然的情緒。
是的,無論他們看著朝暮如何憤怒和不甘,終究只能歸于惘然,因為從今天開始,他們雖然也在玄天榜上,但終究是在朝暮的下面,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和朝暮比較的資格。
他們的名字,雖然都在玄天榜上,今后想必也會繼續(xù)留在那里,從來沒有在玄天榜上出現(xiàn)過,以后也不會再出現(xiàn)。
朝暮做到的事情,卻更加不可思議。
有人隱約想起來,很多年前,有人似乎也做過相似的事情,至于那人是誰,沒有人敢說出來,就好像禁忌一般。
朝暮幾人走下試劍峰,人群如潮水般涌了過來。
一道強大的氣息平空而生,將那些人擋在了外面。
蘇老站在峰頂,面無表情看著那些不停呼喊著朝暮名字的弟子,態(tài)度非常明確,誰敢再靠近些,那便是個死。
晚霞下的試劍峰,因為朝暮而變得異常嘈雜,蘇老的威名,能夠震懾住那些弟子不敢靠近,卻無法擋住那些視線與聲音。
數(shù)千雙震驚、好奇、探究的眼光,匯在一處,比陽光還要更加熾烈,朝暮甚至覺得自己的衣服都有些滾燙,臉上有些發(fā)燙,這一刻,他懂得了什么叫萬眾矚目的感覺。
無數(shù)聲音在人群里響起,不停穿進朝暮等人的耳中,隨著場面越來越熱鬧,甚至有些人顧不得蘇老冷若寒霜的眼神,便要湊近前來,有些膽大些的女弟子,則是不停伸手摸向朝暮的身上,一片混亂。
朝暮拿到玄天榜的第一名,自然高興的只有那些玄天宗的少數(shù)弟子。
因為大多人都沒有想到他會贏,自然沒有把全部身家的靈石法寶賭在他身上。
那些輸了靈石法寶以及丹藥的弟子長老們,自然看朝暮,就像看債主一樣,但結(jié)果終究擺在那邊,他們也只能暗自嘆息。
幸虧此時玄天宗執(zhí)事們、尤其是負責維持秩序的執(zhí)事們趕了過來,在秋新道的指揮下,人群終于安靜了些
朝暮回過頭去,和陸晨晨及茍十步,對蘇老山頂?shù)姆较蛘J真行禮。
蘇老輕捋疏須,微笑不語,很是滿足。
當然,人群里熱切的喊聲始終都沒有停止過。
他看著峰頂?shù)奶炜?,閉著眼睛,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時已入夜,山間起了晚風,忽然間,天空落下一場微雨,初春的微雨往往比冬雪還要凄寒,他的神情卻變得溫和起來。
因為這場雨,他想起了那日遇到朝暮在無經(jīng)閣的場景,望向蕭何說道:“過兩天,讓朝暮入清元峰吧!”
朝暮隱約猜到了他的意思,微驚無語。
清元峰,清元峰,不就是余長老那個清元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