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向來心地慈善,對待太子自然比親生的還上心。
那時節(jié)太子早已知曉人事,懂得拉攏住葷坤氏對自己有多大的好處,故而對待繼母也如親母一般。
本以為,前朝后宮便會一直太平下去了,可禍端終究還是出在了這個不安分的荔姬身上。
大抵,虞王一輩子做的最后悔的兩件事,一件便是提拔荔姬的母家,二便是讓荔姬有了身孕,并且順利誕下了一個兒子。
為了能讓兒子頂替太子望承繼王位,荔姬耍盡了手段。
那時的她可已不再是以前那個莽撞的荔姬了,倒不是她自身有了長進,而是她的身周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群趨炎附勢的內(nèi)侍婢女了,她的娘家親戚里,還真是有幾個有謀算的。
按理說,有葷坤氏在,姚瑤和太子不該輕易倒下。
可是,裹不住那個不靠譜的虞王啊。。。
那個階段,正好是虞王醉生夢死的巔峰。
不說宮中旁的人,就說是多福。
多福在那段時日里,見天的懷疑自家主子瘋了。
因為,那種時哭時笑的狀態(tài),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一個精神正常的人身上……
也便是在這樣一個不正常狀態(tài)下,虞王做出了讓他甭管是死前還是死后都悔之不已的決定。
一樁亙古冤案釀成,葷坤氏失勢,姚公與族中族老遭貶斥流放。
太子望被廢黜,貶為庶民,趕出王宮。
而當中最最慘的,還是從后位上被拉下的姚瑤。
當她在被荔姬挖目的時候,虞王在醉酒。
當她在被荔姬毒聾拔舌的時候,虞王還在醉酒。
當她在被荔姬剁掉四肢的時候,虞王還還在醉酒……
不僅僅如此,荔姬的兒子順勢被封為了新太子入主東宮。
荔姬娘家因在那樁冤案中立下大功,一時間封官的封官,晉爵的晉爵,權(quán)勢的顯赫,一如往日的葷坤氏……
如今的后厘雖可以吸收力量,可是,力量卻積蓄不住。
因為各處的需求過大,只要她吸收來一點,便會被抽取個一干二凈,更何況,方才還灌輸給了少年郎那么多。
故而,她想聯(lián)絡(luò)下陰司那邊弄清當年的原委卻做不到。
揣著滿心的驚奇,她瞧著高階下那團臟乎乎東西,擰眉發(fā)問:“你……可是荔姬?”
應(yīng)當不會弄錯,應(yīng)當不會將姚瑤的魂魄錯收進來。
她當初明確叮囑過,跟姚瑤不是做交易,而是無償贈予……
話問出去了,可是,下頭卻是久久沒有回應(yīng)。
而且,那團臟乎乎的東西自打被放出來后就不曾動過。
思索好半天她才恍然大悟,又是稍稍一沉吟,她再次啟動了魂戒。
那里面不僅有魂魄,還裝有各色交易物品,譬如,耳朵、舌頭……
“你可以聽到也可以說話了?!?p> 階下,臟乎乎的東西猛然抖動了一下。
“荔姬。”后厘又喚了一聲。
這次,那團臟東西不僅開始激動的開始蠕動,而且還出了聲。
不過,因為兩百多年的啞巴生活讓她一時間還難適應(yīng)如今的正常,驚喜與難以置信之下喉嚨里只能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嗚嗚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