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頭,白孟,問完之后心里還有些忐忑,畢竟是這么大歲數(shù)頭一回,主動收徒弟。
付璘想都沒想,開口就是。
“不用了,多謝前輩抬愛。”
白孟以為她肯定會答應,也沒反應過來,就說了一大堆。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你就是我老頭子的關門弟子了,你還有幾個師兄師姐,改天叫你們見見面……等會,你說什么?”
好半天反應過來了,睜大眼睛似乎不可置信還有人會拒絕一般,又問了一句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我說,晚輩付璘,多謝前輩抬愛,但是不用了,我并沒有拜師的打算?!?p> 付璘一字一頓的說出來,語氣平淡怕老爺子聽不清,卻似欻欻欻的小刀子扎在白孟老爺子的心上。
“你…你這…你這小娃娃,拒絕的怎么這么干脆,再好好想想,別著急答復,事關一輩子修煉之事,怎么這么草率!想好了再來若生交易行告訴我。”
老爺子生怕付璘再說出什么驚人的話,拍了桌子就叫那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攙扶著他,趕緊走了,壓根沒給付璘再開口的機會。
原本慢條斯理的符師高人,此刻走得飛快,像后頭有人攆他一般,只留下一聲包廂門關上的咣當聲,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
白孟被中年男子從付璘她們的包廂里扶出來,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又平復成素日游刃有余高深莫測的模樣,返回鑒定室的路上,側首跟中年男子交代清楚。
“那小女娃的符箓效果不錯,你們盡可去試,定價按照兩千下品晶石一張給她折上,讓人送過去?!?p> 中年男子垂眸斂目畢恭畢敬的應了聲是,把白孟送回去之后,便著手去辦事了。
付璘那邊,白孟走了之后青燈并未跟上去,待聽得他們腳步聲遠了,公孫長清和青燈雙雙坐在付璘面前,兩雙眼睛盯著她可勁兒瞧。
看得付璘渾身不自在。
“你們倆盯著我看做什么…”
公孫長清性子火爆直接,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杯盞都碰撞出清脆聲響。
“你這,又是靈寂期修為,又是符道黃階二品,到底是哪里竄出來的妖孽!讓人很是嫉妒??!”
話雖然是這么說,公孫長清面上也是裝得氣鼓鼓的,可眼睛亮得很,儼然是有笑意,跟付璘開玩笑呢。
付璘當然聽得出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此番也算是暴露修為在公孫長清她們面前,可這二人都不是心胸狹隘嫉賢妒能之輩,反倒真心為朋友高興。
先前有的防備也放下幾分,也不似之前冷淡寡言,干笑兩聲喝了口茶,心說似乎之前你才是被叫妖孽的那個吧,這回逮到我,可算是也能叫叫別人了。
青燈眉目含笑,十分溫柔。
“長清這次交了個厲害朋友呢。只是付璘,剛才白孟前輩想要收你為徒,是個挺好的機遇,你為何要拒絕?”
付璘兩輩子走得都是散修路數(shù),不打算與他人牽扯上師徒宗門的關系,一是因為自身情況特殊,二是實在也獨來獨往習慣了,再者,符道不是她專注之道。
青燈問了,公孫長清自然也是想知道,付璘看著二人,想了想,揀能說的說吧。
“我獨自一人習慣了,對師門并沒有什么概念,向來是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被約束罷了?!?p> 世界之大,什么喜好習慣的人都有,公孫長清和青燈也能理解,既然付璘都這么說了,她們自然也不會再勸。
兩人都是十分妥帖之人,進退有度,反而讓付璘覺得分寸拿捏的很好,相處起來不會難受,已然又更親近一分。
三人在一塊說了會兒話,便聽見門口有輕叩門聲響,青燈起身去開門,在門口同外面的人說了兩句話,親自接進來一個托盤,闔上了門。
“你的符箓定到了兩千下品晶石一張,這可真算是個高價了,這晶石袋里是折合成的六顆中品晶石,你點點數(shù)?!?p> 今日也跟青燈算是熟絡起來,付璘也沒接過來打開看,只擺了擺手。
“不看了,橫豎你也曉得我要什么,防御法器是之后跟長清一起去妖獸山脈要用的,再加三百年的雨蛇龍骨。直接扣就好,若是不夠就叫我補上差的?!?p> 青燈自然明白這是付璘信任她的意思,雖是初次見面,卻十分投緣,故也沒推辭,自會把事辦妥帖了。
公孫長清在一旁應聲。
“就是就是,青燈你的眼光向來是好的,往常我要什么都是你挑的,從沒出過岔子,你去挑就是了。”
青燈似是無奈又含著笑意一般瞥了眼公孫長清。
“好了,知道了,肯定幫你們挑好的?!?p> 付璘看二人,一個熱烈直爽,一個溫和包容,場面也有趣得緊,就像先前還在付府的時候,付瑯和傅離淵兩人一般。
她樂得看熱鬧,笑著飲茶。
“天色不早了,一同去七襄樓,叫一桌好菜,小酌幾杯?”
公孫長清聽見七襄樓臉色變了一變,支吾著不出聲,青燈聽見七襄樓也看了公孫長清一眼,頗有些促狹的意味。
先前說到七襄樓的時候,公孫長清就有些不自然,顯然是有什么故事,付璘也不問她,只是問青燈。
“她這是怎么了?七襄樓有什么不好的東西,還是因為什么原因她不能去?”
青燈瞇著眼睛似乎忍不住要笑,又抬手帕掩了唇,才穩(wěn)住她溫婉的氣質(zhì)。
“哪有什么不好的東西讓她不能去,七襄樓可是我們獸城最好的酒樓了,是不是啊長清?”
公孫長清臉色奇異,說不上是不好,又被青燈打趣,惱羞成怒一跺腳。
“誰說我不能去,去就是了,現(xiàn)在就去,定要把你二人吃得破產(chǎn),押在那兒洗盤子!”
嚷完就一馬當先沖出去,竟也不等付璘和青燈,這反應不像是有仇……
倒像是,害臊?
先前只見公孫長清兇悍直接,明朗又熱情,還從未想過她也會這么害臊。
一時間有些好奇是怎么回事了,付璘同青燈對視一眼,青燈只是笑著搖搖頭,并不打算告訴付璘緣由,只說去了就曉得了。
被丟在后頭的兩人,這才趕緊跟上了公孫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