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合,清合!”
聽見門口馬車停下的聲音,張?zhí)岫胶吞岫椒蛉思泵τ顺鰜怼?p> 許也已經(jīng)聽說了路上的小插曲,嚇得不輕,三步并做一步行進(jìn)著。
“姥爺,姥姥,清合給您二老見禮了?!?p> 即使在親密,習(xí)慣了疏遠(yuǎn)他人,習(xí)慣了謹(jǐn)小慎微,哪怕見到親人,還是理智戰(zhàn)勝了激動,先行見禮。
“快起來,傻孩子,跪什么跪,起來?!?p> 張?zhí)岫揭话殉蹲×怂吻搴系男「觳?,擰小雞似的阻止了宋清合的跪拜。
張夫人顯然不高興了,伸手拍掉張?zhí)岫降氖?,自己拉過了宋清合的小手,放在手心里,輕輕的揉著。
“大老粗,把清合的手都抓紅了?!?p> 張夫人嗔怪了一聲,領(lǐng)著宋清合進(jìn)了屋子。
院子里還剩下張?zhí)岫胶椭苣x。
“莫離見過提督大人?!?p> 周莫離并沒有行跪拜了,而是軍禮,作揖。
張?zhí)岫經(jīng)]有說話,只頷了頷首就進(jìn)了屋子。
屋子里,張夫人正在詢問宋清合剛才在臺州街道上發(fā)生的事。
宋清合本想一倆句話蓋過去,剛開口,張?zhí)岫降穆曇艟蛷拈T口傳來。
“都是那群狗奴才辦事不利!”
有著些許怒火。
“還不是你的錯(cuò),你不做那樣安排,清合會受驚?”
張?zhí)岫矫空f一句話,張夫人總是要回一句。
宋清合有一點(diǎn)摸不著頭腦了,這什么跟什么,難道自己被林晨宇撞車是張家故意安排的,給自己搭路的,可是他們?nèi)绾文茏笥伊殖坑畹鸟R兒。
“清合可知今日在街上與你相撞的是何許人?”
宋清合自然知道了。
不過看樣子,張?zhí)岫脚c張夫人只知道宋清合被人撞了,卻不知道具體事情。
“清合與此人有過談話,知道是兵馬大將軍之子林晨宇?!?p> 宋清合并不想掩藏什么,畢竟張家算的事自己唯一的后盾了。
“你姥爺特意安排了人,保護(hù)林家那位爺,生怕出事,可是這安排的人也不靠譜竟然不保護(hù)清合!”
張夫人語氣里滿滿的責(zé)怪。
“他們也是不知道車?yán)锏氖乔搴习。 ?p> 張?zhí)岫阶匀粯O力為自己的下屬開脫,但絕對不是不在意宋清合。
“難道張府倆個(gè)字也不認(rèn)識了?”
張夫人這話自然是問罪張?zhí)岫降模拇_接宋清合的馬車上張府二字格外顯眼。
“也是我糊涂,安排了只要不是林公子出事,其他人包括我自己他們也不用管?!?p> 張?zhí)岫竭€在和張夫人糾纏剛才的話題。
宋清合卻在這時(shí)理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原是林家密訪臺州,其實(shí)想來也是,這種事情自然不可宣揚(yáng)。
而聽聞林家公子自幼竟然不愛本家武學(xué),而是渴望從文。
可是林老爺咋么會讓自己兒子在本家道路上跑偏,天天逼著林公子練武,哪怕是來了臺州,也不肯松懈一天。
這不愛自然學(xué)不好!
所以今天的始末應(yīng)是,林將軍拍了馬屁股,將馬兒送了出去,馬背上坐著的林晨宇也是一個(gè)受害者。
而自己的姥爺作為臺州主人以及林將軍的下屬,對于上頭的兒子在城中肆馬一事自然不管,或者說是不敢管!
派人保護(hù)足以證明一切。
宋清合想了想,不禁輕笑,只覺得林晨宇是庸兒,咋可被世俗所染,顧忌遍野風(fēng)氣,棄了真正的大義!
“清合笑什么?”
這時(shí),本在相互質(zhì)問的張夫人張老爺才想起宋清合,不由得看了一眼,這一看就嚇到了,想著,這孩子不會真的嚇傻了吧。
“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趣事?!?p> 笑別人,也是笑自己吧!
自己手里握住的命運(yùn)往往不是自己想要的,其實(shí)這樣的宿命在別人眼中又往往求之不得。
就像宋清合,書香門第出身,卻對守家衛(wèi)國戍邊情有獨(dú)鐘;而林晨宇家族世代武將,精忠報(bào)國,可是卻養(yǎng)出了一個(gè)文癡。
世間有多少事,是自己不愿意的,但是卻又不可不為的。
古人云: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可是道理擺在那里,又有多少人真正明白呢?
若是都清楚了,明白了,世間又哪里來的癡兒!
“對了,姥爺,姥姥,輕璃呢?”
宋清合也算來了好一會了,卻還不見宋輕璃,心中自然著急。
“大小姐到,表小姐到!”
剛說到,門房就高呼了一聲。
“這不就來了嘛!”
一個(gè)五六歲的藍(lán)衣女童,手中牽著一個(gè)粉衣女童走了進(jìn)來。
藍(lán)衣飄飄然,出塵不染,步履輕巧。
往前看去,眉目間又懷著幾分英氣。
此人正是張苒芝,張氏大哥唯一的嫡女,宋清合的表妹。
她手中仔細(xì)牽著的自是宋輕璃,一襲粉衣綴著零零碎碎的白花,整個(gè)人都粉嫩嫩的。
“輕璃~”
宋清合親切的喚了一聲,就迎著宋輕璃走去。
“哥哥,哥哥~”
宋輕璃也忽的松開了張苒芝的手,奔向宋清合。
宋清合比宋輕璃高出了一大截,自然蹲下了身子,捏了捏宋清合的小臉。
“清合哥哥只看見輕璃妹妹了嗎?苒苒好生尷尬!”
張苒芝不由得嘟嚷了一句,一張未長開的小臉都快皺成一團(tuán)了。
宋清合聽了,自然轉(zhuǎn)身了,沖著張苒芝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了一個(gè)玉佩送到張苒芝面前。
“苒芝妹妹,這樣可好?”
張苒芝這下倒是犯難了,神色變了變,伸手想要接,卻又退開了,擺了擺手。
“苒芝妹妹作何不接?”
“清合哥哥只帶了這么一個(gè)嗎?”
張苒芝望著宋清合,又看了看宋輕璃。
宋輕璃已經(jīng)被張夫人抱在了懷里。
“原來苒芝妹妹是嫌棄清合送的少了?!?p> 宋清合又笑了笑。
“苒芝妹妹放心,哥哥給你帶的禮物還在后面,這只是……”
“清合哥哥說什么呢!清合哥哥送給苒芝的哪怕只是一根羽毛,苒芝也是歡喜,只是如今與此前不同了,輕璃妹妹也住在我院子里,也是清合哥哥的妹妹,咋的只有我一個(gè)人有禮物,輕璃沒有!”
原來這小丫頭還憂心的是這個(gè)。
張苒芝說完,所有人都笑了,滿屋子里回蕩著笑聲。
畢竟宋輕璃是宋清合的親妹妹,咋么會沒有禮物,雖說都是親妹妹,可總是有親與更親之分,宋輕璃的禮物有就不說了,恐怕比張苒芝的還要重。
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
可宋清合聽了張苒芝的話反而故作恍然大悟之樣。
“原來是清合欠考慮了,苒芝妹妹提醒的是?!?p> 宋清合這會子才真真的放了心,張苒芝自幼跋扈,都如此明理,都如此對待輕璃,更何況其他人。
“苒芝妹妹,你看這是什么?”
宋清合又從袖中掏出了一塊玉佩,同剛才那一塊并無它樣。
“苒芝妹妹,看這樣子,可否能接受清合的禮物了?”
張苒芝在宋清合拿出另一塊玉佩時(shí)便已大喜。宋清合話一出,自然就接過了玉佩。
卻也沒有先給自己戴上,而是跑到了張夫人面前,拽著宋輕璃的衣袍。
“輕璃,你看,清合哥哥給你的!”
宋輕璃也才一歲多,接近倆歲,也不是很懂,只是看著一直和自己嬉戲的張苒芝高興,自己也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