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一個班?
唐安然望著洛山,洛山也在看她,目光對上的一刻他移開視線。
對啊,他說過我們是同學(xué),不該奇怪。
唐安然想起他的襯衫,回到座位便從挎包里把襯衫拿出來,順著過道走至教室最后,再走到洛山的座位,幾乎繞了半個教室,將襯衫遞到他面前。
“你的襯衫,已經(jīng)洗干凈了,謝謝啦?!彼龑λf道。
洛山看到夏芝言,目光始終在桌面,“不客氣?!甭曇艉苄?。
唐安然感到奇怪,跟我說話有這么不自在么?
轉(zhuǎn)過身,竟發(fā)現(xiàn)全班都在看自己,或者說是在看他們。
“怎么了?”唐安然低語,卻無人回應(yīng)。直覺告訴她,不是夏芝言有問題,就洛山有問題,但她的答案更傾向于夏芝言,很好奇,夏芝言以前是怎樣一個人,僅僅是內(nèi)向嗎?
唐安然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回到自己座位。
“我的天吶,芝言,你跟洛山什么關(guān)系啊?”陳紫亟不可待地詢問她的閨蜜。
“沒什么,還他衣服而已?!痹谔瓢踩豢磥?,這是件很平常的事。
“還衣服?你怎么會有他的衣服?”陳紫追問。
“昨天晚上掉公園的湖里了,衣服全濕了,他路過就借我外套披一下,就這樣?!碧瓢踩幌肓讼?,她只能這么說。
“掉湖里?你怎么會掉湖里?還有,你大晚上去公園干嘛?”
唐安然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全想不起來了?!彼踔X袋繼續(xù)說道,“醒來后腦袋一片空白,很多都想不起來了,可能腦袋被水浸壞了吧?!崩^而苦笑。
“我說怎么今天看你哪哪都是不正常?!标愖先粲兴?,道:“洛山救了你?”
“不是,當(dāng)時他的衣服是干的,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岸邊了,可能是某個好心人救的我吧?!?p> “哪有救人救一半的。”
唐安然笑著再次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和陳紫這么幾句一聊,唐安然也開始疑惑了,她當(dāng)時全身濕透,唯一的可能就是從湖里出來,救人不會只救一半,所以極有可能是她自己從湖里爬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為什么夏芝言醒來后變成了唐安然?
......會不會是螢火蟲的原因?唐安然生出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測。
因為她在2018年的最后時刻就是坐在湖邊,然后出現(xiàn)很多很多的螢火蟲。
會不會是某種和螢火蟲有關(guān)的原因造成了時空扭曲?可是那也應(yīng)該是整個人穿越過來,為什么會單單只有意識穿越呢?
那相對應(yīng)的,2018年的我會不會也變成了1997年的夏芝言?
一個接一個問題,想得唐安然開始害怕,她甚至懷疑,會不會1997年的夏芝言已經(jīng)淹死,因為某個原因,2018年的唐安然進入這副軀體,而2018年的唐安然卻永遠(yuǎn)沉睡......
我還能回去嗎?
想了很多很多,唐安然最擔(dān)心的還是在2018年等待自己的爸爸和奶奶,倘若真是1997年的夏芝言進入她的身體,這結(jié)果暫能接受,可倘若2018年的唐安然已經(jīng)不在,那她的爸爸和奶奶該多傷心!
我必須回去,我還有美好的大學(xué)生活等著我呢!
應(yīng)該怎么做?
再跳一次湖?
不行不行,她立刻否決,萬一真淹死了怎么辦。
哎呀呀......好煩、好難過啊......
“喂,你頭痛么?”又是后面那個不討喜的男聲。
“沒?!碧瓢踩蛔苏?,整理整理稍有點亂的發(fā)鬢。
她頭也沒有回。
“班長是誰?”這時候,正在收錢的班主任李老師在講臺上問。
“李老師,是我。”坐第一排的一個女生站起來。
“叫什么名字?”
“葉瀟瀟。”
“好,體育委員是誰?”
“我。”不意外地是個男同學(xué)。
“名字?!?p> “王建國。”
“噗——”,唐安然立刻看過去,是個很高很壯的男生,體育委員幾乎都是這個形象。
尤其王建國這個名字,這種頗有時代意義的名字在2018年的中學(xué)里絕對見不著,但是在1997年卻很常見,在未來的2018年,有一個唐安然很喜歡的脫口秀演員也叫王建國。
“王建國,你帶些男生去一樓庫房把教材搬上來,班長負(fù)責(zé)統(tǒng)計下?!崩罾蠋熥鞒霭才拧?p> “男同志們,走起!”王建國揚手號令。
教室遂掀起一系列的桌椅碰撞聲。
唐安然看著烏泱泱十多個男生擠出門去,洛山就坐在門口,可他確是走在最后一個。
......
發(fā)新書,收齊暑假作業(yè),都是唐安然熟悉的流程。
臨近中午的時候李老師又把這個月的飯票發(fā)下來,一個月發(fā)一次,每次打飯交給食堂一張,這是唐安然沒經(jīng)歷過的。
中午的飯菜也很簡單,一葷兩素,葷菜是豬肉炒粉條,素菜是炒青菜和土豆絲,2塊錢的飯菜,還有免費的例湯。
吃飯的時候唐安然并沒有看到洛山,她問陳紫,陳紫告訴他,洛山中午是回去吃的,唐安然才想起來,洛山家有間小面館。
中午趴在桌子上睡個午覺,醒來坐在教室聽校長廣播里講了一席話,剩下時間語文老師和數(shù)學(xué)老師一人一節(jié)課講了些暑假作業(yè),這一天就算過去了。
唐安然早上的新奇到傍晚放學(xué),已全然沒了興趣,語數(shù)外史政,文綜五門都是她擅長的,作為剛剛征服2018年江蘇卷的文科生,面對1997年的高二作業(yè),怎會放在眼里?
她整個下午都在想一件事,如何回到2018?難不成真的困在這里一輩子?
傍晚放學(xué),她想再去問問洛山,但是洛山下課鈴聲一響就沒了影子,回家時候找理由讓陳紫和她繞了些路,經(jīng)過“洛家面館”前的那條街,果然看到洛山在店里忙碌地身影。
晚上八點,唐安然再次來到面館,只有一位客人,洛山坐在店里看到站在店外的夏芝言,他頗感意外地站起身。
“夏芝言同學(xué),你來.....吃面?”
“不吃面就不能來嗎?”
“可...以?!甭迳椒畔率种械哪ú?,走出店,他滿頭大汗。
“我有件事情想問你?!碧瓢踩婚_門見山。
洛山點點頭。
“你知道昨晚我為什么倒在湖邊嗎?”
洛山搖搖頭。
“我看到時候你就躺在河邊了?!彼终f道。
“就只是躺在那?”
“嗯?!?p> “好吧,那你晚上怎么到湖邊呢?”
“跑步?!?p> “好吧,也幸好是被你遇見了?!碧瓢踩皇仉x去,剛走兩步,她突然轉(zhuǎn)身朝洛山說道:“昨天謝謝啦!”
伴著一個甜美的微笑。
“不客氣。”洛山回應(yīng),看上去有些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