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長街鎮(zhèn)關(guān)西
“什么干了?”
伴隨著走出學(xué)堂的孩子們嘈雜的聲音,背著小布包的王胖子跟知了走近了徐北大聲問道。
徐北沒有理他,伸手摸了摸知了的頭。這王胖子其實不胖,挺瘦,長得也人模狗樣。
只是因為他給徐北起了個徐瘦,為了應(yīng)景,之前的徐北自然也應(yīng)該給他起了個對應(yīng)的諢號,一胖一瘦,正正好好。
王胖子叫王嘯,家里經(jīng)營藥材和鐵器,據(jù)說其祖上是醫(yī)家傳人,但到了今時,只是商家,也不再行那懸壺濟(jì)世救人的事,倒是多有善舉,但卻不是治病救人就是了。
知了姓李,本名清凝。家中有道家傳承,涉及的是丹藥行業(yè)。
三人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家中也常有往來,倒是親如一家,關(guān)系不是一般的親近。
而且根據(jù)那時接受到的來自前身的記憶似乎徐北跟李清凝還有個指腹為婚的娃娃親,也不知道是不是此身父親哪次喝多了酒瞎定的。
“好在知了雖然年紀(jì)小,但活脫脫的是個美人坯子,倒也不虧?!?p> 知了拉了拉徐北放在自己頭上的手“伯母說了,你要是再摸我的頭,她回家就打你的屁股?!痹掚m這么說,但卻是臉紅著沒躲開。
徐北不由得心中感慨“摸頭殺?果然好用”
“你還沒說什么干了呢?”王嘯開口說道。
吃著糖葫蘆的知了也看向了他。
“啊……這個啊”,徐北心里想了想,“就是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回家以后該給家里說一下準(zhǔn)備一下煉體了?!?p> 說完放下了在知了頭上的手看向王嘯。
在這個世界,一般七八歲就要開始煉體。
武修自然不用說,但即便是文修也得從煉體開始,也就是打熬身體,筋骨皮五臟六腑這些。
八歲開始,到十二歲之前,煉體就相當(dāng)于打基礎(chǔ),開發(fā)潛力,基礎(chǔ)打的越牢固那么后面的路就要好走一些。
這個世界的文修可不是前世印象里那些只會動動嘴皮的書生。
即便拋開文修入門必修的浩然正氣不說,一副強健的體魄以及一手精妙的劍法也是必不可少。
而所謂文武二碑悟道,其實更多的就是冥冥之中溝通上天,根據(jù)自己天賦以及契合度看到底適合走哪條修煉之路罷了。
“對了,算算日子,也就是這段時間就要開始了,離文武二碑悟道就只有三年多了,看來咱們都得上點心了?!?p> 王嘯看著玩鬧的兩個人笑著說道。
“對,走吧,先出學(xué)堂在說,別在這呆著了,這會都沒人了,先找個地方吃口飯吧?!?p> 徐北順手牽起知了向著門口沖著王嘯示意了一下。
“那就醉香樓,聽說那新來了個川菜廚子,做的那個雞……”
三人一路小跑,剛走進(jìn)那醉香樓的大門,就聽見傳來了小二的笑迎,“哎,幾位小客官樓上請”。
他們?nèi)齻€都不是差錢的人,徐北摸了摸兜里的五百兩銀票,只覺得心中分外踏實。上去找了個臨街靠窗的好位置,給小二扔了點散碎銀子當(dāng)作賞錢。
喝了兩口茶水沒多久幾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上來了,徐北先給知了擱碗里夾上了菜。
她早就等不急了,拿起筷子就開始吃,看的兩個人一陣發(fā)笑。
“那啥,徐瘦,你想喝酒嗎?這里的女兒紅聽說不錯,在當(dāng)陽極為出名?!?p> 徐北來這個世界倒是一年多了,但是這個世界的酒還真是沒喝過幾次。
想了想便開口應(yīng)和道:“行啊,那就喝點酒”正好他也趁著這個機會來個一醉解千愁,省的以后再胡思亂想。
“小二,來壇女兒紅?!毙毂闭驹谝巫由蠜_著小二喊著。
“好嘞小客官,您稍等”對著樓下喊了一聲女兒紅一壇。
片刻之后,一壇老酒拆開,清香撲鼻,徐北輕抿了一口,感嘆道果然是良心商家,無添加,無勾兌。
順便給知了倒了一小碗,她小小的抿了一口,辣的直吐舌頭,徐北趕緊給要了碗水,她小口喝了幾口這才恢復(fù)了正常。
見得知了吃起了東西,徐北這才轉(zhuǎn)頭跟著王嘯你一碗我一碗的喝了起來。
這酒度數(shù)不高,大概有個二三十度的樣子,一時半會也不至于醉。于是徐北就借機傳授了王嘯古今中外通用的行酒令,棒子,老虎,雞。沒多久“老虎……棒子…嗨,你輸了…喝…?!?p> 知了邊吃邊看,看到開心處不時瞇眼笑笑,給他們倆碗里順手夾菜。
………
………
“以前還以為…你…你是個…慫…慫…慫貨,
雖然…咱們感情好,沒想到你……喝起酒來,還,還…還不錯,哈哈”
王嘯小臉紅撲撲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明顯是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
“就你啊,你這酒量還敢學(xué)人家喝酒,看我今天怎么灌倒你……”
兩個小大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不相讓,酒場無兄弟,不是你倒,就是我倒。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給王嘯……”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窗外傳來了一聲怒吼。
“張老匹夫,今天你走不了,把命留下吧?!痹捯粑绰?,窗外就響起了陣陣刀劍相撞的聲音。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不一會,兩邊街道上和酒樓上下站滿了人。
徐北三人放下了手里的吃飯家伙,站在酒樓窗前一動不動的盯著樓下。
只見下方一人白衣長劍,一柄長劍在他手里使出仿佛靈蛇一般出神入化,應(yīng)該就是剛才喊出那聲的人。
那個似乎姓張的匹夫則持一把大刀,大開大合招招直奔對方要害,沒過幾招,白衣男子身上就平添了幾道傷口。
只聽人群有人喊道:“這不是顧家莊的靈蛇劍法,對面這是屠夫鎮(zhèn)關(guān)西,聽說前幾天為了顧家的莊子,這鎮(zhèn)關(guān)西殺了顧家一十三口,難道……”
聽得此話,人群中頓時一陣騷亂,似乎是有更多人認(rèn)出了這人。
果然,自古以來客棧,酒樓果然是江湖人稱事件觸發(fā)地,網(wǎng)文前輩誠不欺我。
“不過,誒?鎮(zhèn)關(guān)西,顧家一十三口……”
不知怎的徐北突然就想起“我一進(jìn)門就看到常威在打來?!钡拿麍雒?。
兩人戰(zhàn)斗逐漸變得慘烈,只見白衣男子拼著肩膀受了那鎮(zhèn)關(guān)西一刀,錯身一劍刺入其腹部。
鎮(zhèn)關(guān)西后退一步捂著腹部,指縫鮮血直流。
徐北看著鮮血心下一驚,扭頭一看,胖子跟知了倆人也是嚇得臉色蒼白,伸手拉起知了的手,對著她擠出了個笑容。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居然當(dāng)街殺人。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些人都學(xué)到狗身上去了嗎,還是五講四美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嗎?
正當(dāng)白衣男子,不不不,一身白衣早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的他,拖著身體準(zhǔn)備給倒在地上的鎮(zhèn)關(guān)西封喉一劍時。
縣衙突然亮起一道沖天的白光,仔細(xì)看去那竟是一個字。
不,是兩個字。
在場眾人只覺一陣浩然正氣襲來,徐北放眼望去原是一個縛字,一個療字。
字跡落下,一股天地元氣沖入兩人體內(nèi),只見白衣男子跪倒在地,似是被綁,但肩頭血流卻止住了,不似剛才那般虛弱,地上鎮(zhèn)關(guān)西也一樣,徐北只覺自己的恐懼也退散了。
“難道,這就是文修的浩然正氣?”徐北心里想道。
“竟是大儒。”只聽隔壁桌有人低聲說道,徐北扭頭看去一名中年中年男子映入眼簾。
只是稍微一看,視線就轉(zhuǎn)回了樓下。
“皇朝有律法,當(dāng)街殺人,罪無可恕,由縣衙審理,查明此事?!?p> 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似是在心底,卻又好像無處不在,眾人聽在耳中,只覺得身體暖洋洋的,仿佛沐浴在一片浩然正氣的海洋里。
遠(yuǎn)處,一隊衙役飛快的趕來,迅速架起了地上的二人,向著縣衙趕去。
隨著一眾衙役的離開,沒了熱鬧自然也就沒了觀眾,兩邊商家灑水洗凈了地,食客也紛紛回到桌前。
徐北三人轉(zhuǎn)身坐下,小臉煞白:“原來在這里,人命真的不值錢?”
轉(zhuǎn)念又想道,“大儒竟然如此的恐怖如斯,只是輕飄飄的兩個字,就有了這般威能,憑空抽取天地元氣為人療傷,還能形成枷鎖?!?p> 而且這些刁民居然真的敢當(dāng)街殺人,這世界真的太可怕了。
不過這些人真的好厲害,徐北想著方才兩人打斗的場景,心里不由得心潮澎湃。
至于大儒?
話題太高端,徐北明顯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