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自己當什么出頭鳥呢。
可是唯唯諾諾的小楊,實在是很讓人有保護欲。
眼下怎么收場呢?自己若是反抗,真的會被兵頭子打死,自己不死,孩子也得死。
左右一條賤命,沈姑姑難不成還會來保不成?
“快??!”兵頭子不耐煩,揮了揮鞭子催促著。
宋鈺沒有動。兵頭子甩了宋鈺一個巴掌,捏住她的臉使勁晃了晃。
“快啊!”
身后的小楊已經(jīng)跑了過來,跪在兵頭身邊。
“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您打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p> 兵頭沒有理會小楊,只是惡狠狠看著宋鈺。
忽然宋鈺含住了兵頭的手掌的傷口位置。
眾人愣在原地。
“哼!賤命一條,若是有二次,你肚子里這條命,老子不會叫他活著!”
兵頭子收回手來,一邊說著,一邊重重推了一把宋鈺的臉。宋鈺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待兵頭離開后,小楊和老丁將宋鈺扶起,查看著她身上的傷口。
宋鈺低頭啐了一口,吐出混著血的口水,嘴角掛著笑,沖著老丁說:“你看,如今我身陷囹圄,你那件事,我怕是不能幫你了?!?p> 老丁自然之道宋鈺說的是什么事情。自己不能將虹劍殘卷歸還,確實寄希望于宋鈺了。如今看來,宋鈺也沒有機會回去了。
“以后再說吧,你先坐好,我給你擦擦傷口。”老丁嘆了口氣,“天氣熱起來,若是鞭子的傷口不處理好很容易潰爛。”
小楊似乎是聽進去了什么,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沒有說話。
半夜正睡著,宋鈺被人拍醒,經(jīng)歷了那一次,夜里一有風吹草動,宋鈺就會驚醒,條件反射地掏出藏著的鋒利的碎陶片。
“誰?”宋鈺坐起,舉著陶片對著那人。
那人沒提燈,借著茅草屋微弱的燭光宋鈺看清那是小楊。
“姐姐,是我,借一步說話?!?p> 宋鈺跟著小楊出了茅草屋。
“姐姐,這是治外傷的藥粉,你涂上,傷口不會潰爛?!?p> “你從哪兒弄的?”
“我偷的?!毙詈俸傩χ?,露出一口白牙,“姐姐這傷是為我受的,我著實過意不去。往后姐姐莫出這個頭了,我們在營里,挨鞭子是家常便飯,今天不挨,下次也是要挨的?!?p> 宋鈺忽然有些心疼。
“我看,只有你一個人挨鞭子家常便飯吧?你是從軍打仗的,不是來被別人當玩物的。我看這兵頭子,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小楊又害羞地撓了撓頭。
二人聊了會兒天,宋鈺才知道小楊的身世。
本是遙城郊外獵戶家的孩子,名叫楊守江。三歲父母雙亡,五歲到八歲時,上面一個姐姐和兩個哥哥相繼病死、餓死。
他一路乞討進了城中,做乞丐做了五年,而后聽聞守城軍征兵,想著能有一口飯吃,他便去了。
進了這營中,也沒打過仗,巡過防,就在東門囚營里打雜被使喚,如此過了一年。
“楊守江?!彼吴曒p聲念著,“是個好名字,那你會識字咯?”
楊守江有些害羞,低著頭道:“沒人教過,只會寫名字。”
宋鈺拍了拍他的頭:“沒事兒,不識字好,不識字,煩惱少?!?p> 接下去的日子,宋鈺沒再強出頭,也不跟任何人親近,只是自己一個人呆著,不怎么說話。
楊守江偶爾偷偷找宋鈺聊天,給她送了把弓箭,叫她沒事解解悶子。
“又是你偷的?”
“嘿嘿,不是不是,這是廢棄的軍械,我挑了把還行的,修了修,送給你玩兒??蓜e叫我們頭兒發(fā)現(xiàn)?!?p> 宋鈺笑了,摸了摸楊守江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