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凌翛
褚明瑤相信自己的感覺,她慢悠悠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無論什么牛鬼蛇神都勇敢面對。
但是在看見樹下站著的那個黑衣少年時,還是忍不住又一次楞了神。
一席黑衣明明該融入夜色的,但是黑衣上用銀線勾勒出的隱隱圖案,在月光下閃爍。
臉是一張清雋俊美極了的臉。輪廓似是美人執(zhí)筆臨水細(xì)細(xì)久久描繪而成,柔和的光暈中繾綣迷離。偏偏劍眉星目,眼神寒若零星,薄唇抿起,似怒非怒,似訴非訴。
一席粉衣該是融入海棠花的,少女的臉?gòu)赡鄣耐鹑缭鹿忏逶∠碌幕ü嵌?,輕純明媚,無限溫柔。
但是她的眸子卻在月色下反射出一片冷光,像山中的小獸,傳達(dá)折射一種自己的無害。
“你......你是凌小將軍?”褚明瑤認(rèn)出了他。
驚鴻一瞥,怎么會忘。
凌翛見那人認(rèn)識自己,微微偏頭。
褚明瑤忙自我介紹:“我是丞相的二女兒,褚家小姐,褚明瑤?!?p> “丞相的女兒?”凌翛挑眉問。
“嗯嗯?!瘪颐鳜幾詠硎斓淖呱锨皫撞?,向樹梢望去,看著漫天花雨墜落,不一會兒花朵便撲了眼。
她小貓甩水一樣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說:“小將軍在這賞花啊?打...打擾了?!?p> 凌翛呵笑:“褚小姐脾氣挺大的嘛?!?p> 褚明瑤看著他嘆笑的薄唇,耳朵泛紅。
“這海棠花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有靈氣的樹了,我送給太子的瓷瓶,他只能裝一些俗氣的花草,今夜我既然見著了這樹,就是與這樹有緣,倒不如把瓷瓶給了這樹?!?p> 地上一堆爛白瓷,在柔軟的花瓣中礙眼。
凌翛看了眼白瓷遺骨,望著褚明瑤,眼神示意:“這就是你獻(xiàn)給海棠花樹的方式?”
褚明瑤撓撓頭,“這不是,海棠花已經(jīng)太大了嘛,小瓷瓶已經(jīng)裝不下了?!?p> “瓷瓶既然沒能早點(diǎn)遇上這棵海棠樹,海棠樹已經(jīng)不可摧折,那就只有瓷瓶粉身碎骨來表達(dá)自己的遺憾了?!?p> 褚明瑤走到凌翛身邊不遠(yuǎn),撿起一片白瓷。
“小將軍你看,這是白瓷,白瓷是陶瓷土燒筑的,它摔爛以后埋在土里,化作春泥更護(hù)花嘛。”
手握著白瓷碎片的少女眉眼彎彎一笑。
凌翛:......
丞相府的千金說話不僅扯,而且沒頭沒腦。
丞相女兒就這才學(xué)?
“你是太子未婚妻?”凌翛忽然問。
“不是啊?!瘪颐鳜幓卮鸬乃?。
“太子的未婚妻不是褚二小姐嘛?你不是褚二小姐嗎?”
“半個時辰前吧,太子與我退婚了?!瘪颐鳜幍?。
“喔?當(dāng)眾退婚???”
凌翛背著手,看著褚明瑤坦坦蕩蕩席地而坐,放放心心把身子靠在海棠樹干上,作為貴族小姐,還是細(xì)心的整理了裙擺。
“難不成他私下跟我說?所以我這么氣,把瓶子都摔了?!瘪颐鳜幰幌肫鹛幽莻€冬瓜,就覺得氣。
凌翛:......
褚明瑤沒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其實(shí)自己鬼扯什么都不重要,她只要這幅模樣,呆呆笨笨的,這個凌家小將軍再怎么高深莫測,都不至于對她打什么主意。
她能感覺到,一開始那股殺氣,已經(jīng)再之后的談話中漸漸隱匿了下去。
但僅僅是隱匿。
“小將軍不參加自己的慶功宴,反跑這來干什么,看花?”
褚明瑤清理著裙擺上的花瓣。
凌翛微微走出花樹冠下,看著夜空,背影涼淡。
“花有什么好看的?!?p> 轉(zhuǎn)瞬即逝,過眼云煙。雖輕柔,但媚俗。雖爛漫,但脆弱。
“那你看星星看月亮?”
見凌翛不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說:“嗯,月亮星星很好看,但是在地上看的感覺跟登高看的感覺不一樣的。在逼仄的地方待久了,看什么都司空見慣?!?p> 凌翛回頭看了一眼靠樹安眠的褚明瑤,又看了看這顆確實(shí)很高的海棠望天樹。
她說話滿嘴胡言,又漫不經(jīng)心,眼都不睜。他也不會帶她換個地方看。
樹上還有很多海棠花在飄落。她不再理那些落花了。褚明瑤覺得,偏安一隅也挺好的。
落花一點(diǎn)點(diǎn)落在她的衣角,裙擺,頭發(fā),擦過她的睫羽,唇畔......
像下雪一樣。
可是,云啟這場雪,不會停了。
少年年輕又明亮的眸子染上一抹深色,這深色卻在看到眼前毫無形象坐著的少女時如冰塊被陽光照射一般分崩離析。
少年衣擺輕揚(yáng),默默走了。
百轉(zhuǎn)成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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