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教室
鏡像世界。
羽生旬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拉開這個教室的大門了。
沖出舞蹈室的瞬間,他就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既然黑色公告上面拿學生會室做文章,那就說明了學生會教室的特殊,如果沒猜錯的話,恐怕現(xiàn)世與鏡像世界的通道就藏匿于學生會室之中。
但是,當羽生旬沖出舊校舍大門的瞬間,空間總會發(fā)生詭異的扭曲,下一秒,他卻再一次站在了破敗的走廊之上,周圍無數(shù)張鬼臉從墻壁中魚貫而出,阻攔著他的前進。
迫于無奈,羽生旬只好不斷地拉開走廊上教室的大門,試圖尋找到出去的道路。
然而和教學樓的大門一樣,無論拉開哪扇門,眼前的景象都是一模一樣。
老舊的桌椅雜亂地擺放在教室之中,前后的黑板上沾著大片的血跡,鮮血流下,遮蓋了黑板原本的模樣。
與之前幾次不同,這一次,羽生旬并沒有立刻轉身離去,而是留在了這個詭異的教室之中。
“這個教室反復出現(xiàn),恐怕不只是為了困住我這么簡單……”
除此之外,他還發(fā)現(xiàn)那些鬼臉并不會追到這間教室里來,仿佛有人設下了禁制一般,整個教室顯得格外的安靜,就連那些鬼臉痛苦的哀嚎聲都完全消失在了門外的世界之中。
緩緩地走到黑板面前,在黑板右下角,那片沒有被鮮血浸染的角落里,殘留著一行粉筆寫的小字。
“平成7年10月22日……”
“25年以前嗎?”
在那日期下面是一個雨傘狀的圖案,雨傘下方好像寫了些什么,然而好像有什么鋒利的東西將它們劃掉了,在黑板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刮痕。
“看起來應該像是兩個名字……”
羽生旬努力地湊近黑板,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然而映入眼簾的除了劃痕以外,就連粉筆灰都沒有剩下。
“假如這是鏡姬死去的日子的話……25年前……鏡姬的傳說是在這之后的第五年才流傳開來的,如果她的愿望這么強烈的話,又怎么會等待足足五年才出現(xiàn)呢……”
“不過話說回來……她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無面的鏡姬,無面……”
聯(lián)想到外邊一張張猙獰的鬼臉,它們的臉上滿是褶皺,就好像帶著面具似的,這樣的感覺給羽生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月照希,交易……難道交易的代價……是容貌?拿臉做交換?”
這樣的猜想讓羽生旬也是暗暗心驚,但不得不說,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大。
羽生旬再也沒能在黑板上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于是將視線移向了已經(jīng)有些腐爛的講桌之上。
講桌的抽屜是鎖住的,抽屜的鎖孔早已銹蝕的面目全非,就算能找到鑰匙,恐怕也沒有辦法打開了。
不過好在站在這里的是羽生旬,對于靈力開鎖大法,他還是頗有心得的。
打開抽屜,一股惡臭從抽屜中沖出,刺激著羽生旬的感官。
抽屜的左側擺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下面是一張座位表,而在這兩者的右邊,是一張面具,那股充滿腐爛氣息的惡臭就出自這面詭異的面具。
只是一眼,羽生旬就已經(jīng)看出了這幅面具的特殊之處,它分明就是由真的人皮做成的,而且從那一片模糊之中的縫合痕跡來看,這張面具恐怕用了不只一個人的皮膚……
更加令人心悸的是,那幅面具正不斷流動著鮮血,看來其中還有部分才剛剛縫合上去不久。
努力壓抑住內心翻涌的惡心感,羽生旬拿起了一旁的照片和座位表。
那是一張班級合照,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少女顯得格外的顯眼,長長的黑發(fā)遮蓋了她的面容,只能依稀從發(fā)絲之間看見一雙不大的眼睛,最吸引羽生旬注意的是,即便只是一張照片,卻仍然沒能遮掩住少女眼中濃濃的憂傷和仇恨,即便已經(jīng)相隔了數(shù)十年之久,這樣的眼神還是給羽生旬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才能讓一個人露出這樣的眼神?”
帶著濃濃的疑問,羽生旬看向了照片下面的座位表。
泛黃的座位表上,每一個名字都被人打上了一把猙獰的紅叉,血紅的墨水在名字周圍侵染開來,仿佛化作了一條條鮮血淋漓的疤痕,暈染在每一個人的名字之上。
對照著座位表,羽生旬試圖將每一個名字和教室里擺放的桌椅對上號,雖然桌椅擺放的并不整齊,但大致上還是按照行列擺放的。
“奇怪,怎么多了兩張?”
從座位表上來看,教室的最右一排應該是只有四張桌子的,但實際的教室里卻擺了足足六張。
“怎么會有兩張?就算算上鏡姬也應該只有一張才對啊?!?p> 快步走到教室的角落之中,探尋的目光在兩張多出來的桌子上反復游移,很快,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其中一張早已面目全非的課桌之上。
它的面目全非并不是自然腐敗造成的,而是人為所導致的。
木質的課桌上密密麻麻刻滿了惡毒的咒罵,“去死吧!”“丑八怪!”“惡心!”……各種歪歪扭扭的字印刻在課桌之上,從自己上來看,顯然不只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課桌的抽屜里也是同樣的景象,不僅如此,椅子上、座位一旁的墻壁上,沒有一處是沒有辱罵的文字的。
這個座位后面的那張桌子卻是格外的整潔,這么多年過去了,只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椅子更是干干凈凈,就好像不久前還有人坐過一樣。
“嗯?好像有什么東西?”
蹲下身子,羽生旬很快就看見了課桌抽屜里,擺放著一個血紅色的信封。
信封摸上去濕噠噠的,濃濃的血腥味從上面散發(fā)出來,即便是羽生旬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信封的角落里,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然而和之前一樣,名字那里仍舊模糊不清,只剩下了“親啟”二字。
信封里裝著一張同樣猩紅色的信紙,黑色的墨跡在紙上蕩開,書寫下了極為簡單的內容:
“還剩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