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與赤陽陣中神色萎靡的南宮家主相向而立,
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二人身上,判官打量著南宮家主,見他雖已身受重傷卻雙眸炯炯,神光湛然,一看之下,周身赤紅真氣快要濃郁的化成氣罡,心知南宮家主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先天境界,不禁低聲嘆道:“可惜,可惜!距離先天境界也只差一步,今日你若是先天境界,結果難料,可惜這一步卻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判官臉上寫滿惋惜之意思,
南宮家主眼露死志道:“天下可惜的事何其之多,也不必你在此惺惺作態(tài),”說完看向身后南宮家族子弟,大聲叫道:“你們快走,務必要保留我南宮家火種,他日卷土重來,報我南宮家今日之仇”
南宮家主在這一刻終于明白,上任家主卸下家主之位時對他說的話:“家主。一家之主也,坐上這個位置,肩上的擔子不僅僅只是孩子的父親,妻子的丈夫,更擔的有南宮家族百十來號人的殷切希望,在家族最需要人站出來的時候,家主責無旁貸,勇于擔當,
南宮家主身上的炙熱的氣勁越發(fā)壯大,整個人好似一個人形火炬,但那壯碩的身體卻在漸漸的變得消瘦起來,赤紅的真氣在這一刻化作赤紅氣罡,腳下一蹬,裹挾著必死的決心,向著判官直沖而去,有一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壯烈……
判官見狀連忙吩咐身后的黑衣五人組向南宮家其余人殺去,自己亦挾著周身的血紅氣罡,再度與南宮家主交手起來,其中那道雙手通體血紅的黑衣人尤其顯眼,一雙血手所過之處非死即傷,短短幾個呼吸間便有十幾人在血手下飲恨當場。
南宮家眾人見家主以生命為柴,點燃全身真氣,為南宮家保留火種,具是目眶欲裂,此時黑衣五人組正在襲來,眼見南宮家危急,人群中亮起一道道赤紅的氣柱,“我南宮源,隨家主慷慨赴死,保南宮家一絲火種,我南宮冷,隨家主慷慨赴死,我南宮田,南宮亦……
南宮家的女眷和孩童哭聲一片,已被廢武功的南宮家大公子南宮無言聲嘶力竭的喊著:“走,都分散走,能走一個是一個,勿忘今日之仇,保有一絲火種便有卷土重來的機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地府等人一時竟被南宮家心存死志的眾人所阻攔,血手黑衣人也被七八位心存死志的南宮家高手擋住,無暇顧及其余南宮家族人,判官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周身血紅氣罡毫不保留,擺脫開南宮家主沖入人群,僅短短幾秒之間手上便已收去南宮家三十多人性命,南宮家主見狀赤紅氣罡再度爆發(fā),整個壯碩的身影此刻看著卻好像年邁的枯瘦的老人,擋在判官身前,
司徒逸從院子里閃現(xiàn)而出,直奔二叔而去,想著背上二叔就趕緊離開,此地不宜久留,司徒力此刻正神色萎靡的跌坐在地上,剛才赤陽陣破裂的沖擊還有些沒緩過來,殊不知危險已悄悄降臨,
楊休在司徒力身后輕手輕腳的靠近著,來得司徒力背后,枯槁沒有血色的手掌全力向著毫無防備的司徒力背后轟去,
司徒逸見狀急忙大喊道:“二叔,小心背后偷襲,”
司徒力只來得及轉過身去,奮力一拳打在楊休的肩膀上,便被楊休全力一掌轟在胸口上,“砰”得一聲,司徒力吐出一口鮮血,感覺腦袋變得昏沉,世界變得黑暗無絲毫光亮就倒地不起,楊休的肩膀也被司徒力最后一擊打得扭曲起來,整個人抱著肩膀慘叫著快速逃離南宮家,
司徒逸急忙來到二叔身前,顫抖的雙手伸向二叔的鼻尖和胸口處,一番查探之后司徒逸只覺悲痛莫名,習得不滅金身的二叔竟是被楊休一掌打得氣絕身亡,胸口上還殘留著楊休留下的一個烏黑手掌印,司徒逸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人這一刻卻冷冰冰的躺在地上,
司徒逸想起幾日前見二叔時二叔豪邁的語氣,壯實的身影,腦海里閃過與二叔的點點滴滴,二叔是司徒逸在這個世界最后的親人了,可那楊休居然敢就這樣奪去了,聲嘶力竭的大喊道:“楊休,我要你血債血償?。 彼就揭莅l(fā)了瘋似的向著楊休離開的方向追去,雙眼里的怒火仿佛快要將司徒逸吞噬,連眼里不斷奔騰的淚水也無法澆滅……
司徒逸疾步追出門去的同時,南宮家主也耗盡了最后一絲生命,整個人如同煙塵一般被風一吹散向空中,最后看得南宮無言與族中子弟盡數(shù)離去,眼神里閃過一絲欣慰,一絲不舍,一絲眷戀……
判官對著黑衣五人組恨恨道:“廢物,給我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一個都不許放過,”
司徒逸在黑夜里一步不停的追趕著楊休踉踉蹌蹌的身影,雙眼在黑暗中透出猩紅的光芒,楊休聽得身后動靜,即使相隔十數(shù)米,也能感受到背后身影的可怖殺意,猶如尖刀直抵后背,寒芒閃爍,讓人靈魂悸動,殺意使得夜里的涼風都讓出道來,不敢來犯,
楊休的臉上壓抑著怒火,憋屈,如果不是在赤陽陣中受傷頗重,在偷襲司徒力時肩膀被打得扭曲,豈容這司徒逸小兒這般追殺,這讓他極度不甘,可卻沒有任何辦法,
“轟”
一拳如初升旭日在黑夜力乍然響起,突然從背后襲來,將楊休的身影籠罩,這一拳仿佛要把楊休打成飛灰,楊休感到磅礴的殺意急忙用另外一只沒受傷的手抵擋,拳勁掌勁交接浩然拳勁盡數(shù)向著深受重傷的楊休轟來,楊休不敵,慘叫一聲“啊”連連后退,雙膝跪地求饒道:“饒了我,饒了我,我給你當牛做馬,要什么我都給你,”
司徒逸的眼神冰冷無比,一句話也不說,向著楊休走去,
楊休感受到司徒逸的決絕,“你不要逼我,”
“逼你又如何,掌斃我二叔時可曾想過有此刻,取你性命,祭奠我二叔在天之靈,”司徒逸咬牙切齒,事已至此,這楊休居然還想求饒,可笑!
司徒逸怒喝道:“怒馬凌關,”雙拳蓄勁如張弓,放勁如射箭,帶著驚人殺氣向著楊休撲面直來,這一拳拳頭似箭尖,在黑夜里閃爍著耀耀寒光,正是一點寒芒先到,隨后拳勁如龍,
楊休有預感這一拳,擋不住,他會死,
漫天殺氣逼近,楊休縱然是內練境界,此時也是無力招架,干枯沒有血色的雙掌再次運起內勁,聲嘶力竭的喊道:“千蛛萬毒手,給我死啊,”
一切都是徒勞的掙扎,這一拳力沉勢猛,轟得楊休手臂“咔嚓”一聲,卻是手骨斷裂,被一股巨力撞飛出去數(shù)丈遠,將地上得雜草碾碎一片,
司徒逸又轟出一拳,貫注全身的力勁,在夜空中劃過一道火紅的拳影,震耳欲聾之際轟擊在楊休的胸膛上,
“砰”
一拳直直的洞穿了楊休的胸膛,拳勁將楊休身后的雜草都吹動得搖擺起來,
楊休嘴里吐出大片血花,臉色迅速蒼白下去,生機正在快速的從他身體里抽離出來,司徒逸收拳將手上的鮮血用力一甩,灑向地面,
楊休雙眼死死的盯著司徒逸,眼里充滿著不可置信與懊悔,不敢相信自己會死在司徒逸的手里,懊悔自己在南宮府那日沒能一鼓作氣了結司徒逸,嘴里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是喉嚨里哽咽而出的卻是大片的血花,
盡管生機早已消散可死不瞑目的楊休依然兩眼瞪著司徒逸,司徒逸看得煩躁,一腳將楊休踢得飛將出去,
司徒逸重重得呼出一口濁氣,“二叔,一路好走,楊休已是我拳下亡魂,你的仇幫你報了,二叔你曾經說過如今世界功法秘籍都掌握在世家宗門手里,武道傳承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一個逆流而上爭命的機會,我會連二叔你的那條路一起走的,讓我去幫你看看外面絢爛的武道世界吧,
“安息吧!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