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明血型后,馬天佑真被抽了600cc的血。
抽完血后,突然感覺一陣暈乎,帶著這些天積累的疲乏,很快倒在一張病床上睡著了。
醒來時,已是后半夜了,睜眼一看,只有馬玲淚眼斑斑坐在旁邊。
“二哥,你感覺咋樣???”
馬天佑坐起身來,晃晃腦袋。
“我沒事。”
“二哥,其實我也是O型血……”
“那你不早說?!?p> “我從小就暈血,后來想開口的時候,你們都已經(jīng)進去了……”
馬天佑有些無力地望了馬玲一眼。
臭丫頭,你哪怕也陪著抽個200cc,你二哥也不至于暈成這樣啊。
“馬玲,安靜怎么樣了?”
“聽說救過來了,沒大問題了。二哥,安姐她為啥……”
“不關(guān)你的事,別瞎打聽。記住,以后也別在她面前提這個,今晚的事,更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二哥收拾你!”
“額……我記住了。”
知道安靜沒事了,馬天佑也放心了,也不知自己現(xiàn)在去見她是否合適,見這間屋里還空著一張病床,就招呼馬玲也躺下休息。
早上6點過,天色漸亮時,馬天佑醒了,馬玲還在睡著。
馬天佑出門,先看了一眼門牌號,而后打算去尋找安靜的病房,看一看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走到拐角處,剛轉(zhuǎn)過彎,卻發(fā)現(xiàn)安勇趴在護欄上抽煙。
“安勇,你連煙都抽上了?你姐她咋樣了?”
安勇望著朝自己走過來的馬天佑,神色復(fù)雜。
“她沒事了,剛才又睡了?!?p> “你媽呢?”
“我媽在屋里看著?!?p> “我問你呢,你才高中畢業(yè),就開始抽煙了?”
“我……馬天佑,昨晚,謝謝你……我們,扯平了?!?p> 安勇掐了煙,努力擠出了這段話,似乎好難的樣子。
馬天佑看了他一眼,自己摸出一根煙點了,還過去拍拍安勇的肩膀。
“如果真想謝我,叫我一聲馬哥,是不是顯得更有誠意?”
看著馬天佑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安勇突然好想一拳砸在那張臉上。
可是,在安勇的價值觀里,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昨晚要不是馬天佑神奇地出現(xiàn),那……
想到這里,安勇只好垂著頭,別扭著叫了一聲“馬哥”。
沒辦法,該認還得認,恩怨須分明,這是安勇做人的原則。
馬天佑取了一根軟中,遞給了安勇。
“你姐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異常?我最近很忙,沒能抽時間過來看她,抱歉了?!?p> “她……大概有一周多了吧,她情緒又很不好了,還經(jīng)常睡不著覺?!?p> 安勇點了煙,猶如吐悶氣吐了一口出氣。
“馬……馬哥,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沒照顧好她?!?p> 安勇終于收起了故作的堅強,忍不住輕聲抽泣起來。
“安勇,不關(guān)你的事,你姐她……算了,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最近終于尋訪到一個民間神醫(yī),學(xué)到了一門神奇的按摩術(shù)。你姐的傷,給我一點時間,很有希望治好。”
“真的?”
“騙你干啥。如果我做不到,你再像上次那樣,找來一幫人,打死我得了?!?p> “你那么跩,別說打了,砍都砍不死你?!?p> “放心,到時候我自縛手腳,隨你怎么砍,來一把24米大刀都行……”
特么的,老子信你個鬼!
安勇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家伙,好像也沒從前印象中那么可恨又可怖了。
“馬哥,你說的什么神醫(yī),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回你一句話,咱們走著瞧。對了,你姐在哪間屋?”
安勇感覺自己像是被調(diào)戲了,紅了半邊臉,指著前面一道半開的房門。
“安勇,那邊16號屋休息的是我妹妹,她要是找來了,你幫她指指路。”
馬天佑吩咐一句,慢慢朝安靜病房走去。
剛才,他終于做了決定,1000萬就1000萬吧,再舍不得,也特么比不上一條人命啊。
人命關(guān)天嘛,是不是?
只是,活著怎么就不好了,干嘛非要尋死啊。
人要是真心尋死,特么神仙都擋不住啊。
現(xiàn)在,得馬上滅了這姑娘心里的死志才行。
馬天佑輕輕推門進去,只見病床上的安靜仍雙目緊閉,不過臉上倒是恢復(fù)了一些血色。
何醫(yī)生靠坐在床邊一把椅子上,也像是睡著了。
等馬天佑走近的時候,她又猛然醒了。
看看馬天佑,再看看床上的安靜,何琴眼角突然濕了。
“小馬,謝謝你,昨晚要不是你……”
“何老師,咱先不說這個,安靜她沒事了吧?”
“沒事了,接下來繼續(xù)靜養(yǎng)就是了?!?p> “何老師,我來守吧,你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算了,我也不困了?!?p> “那你叫上我妹妹,一起回家去,給安靜做點吃的。她叫馬玲,在那邊的16號房,我和安勇留在這就行了。”
“好吧,小馬,要是有什么情況,你就去找醫(yī)生護士?!?p> “好的,我記下了……”
何醫(yī)生走后,安勇很快又進來了,馬天佑從包里取一盒軟中扔給安勇。
“我守著就行了,你找張空床去睡一覺。煙少抽兩根,最好別抽。”
安勇看看手里接著的煙,又看看馬天佑,傻愣片刻后,點點頭出去了。
讓我別抽煙,又扔來一整盒,這家伙有神經(jīng)病吧。
早上7點,天色已經(jīng)大亮,隨著住院部這一層病房越來越多人走動了,安靜也睜開了眼。
看到馬天佑,她好像并不驚奇,看樣子昨晚搶救后就醒了,也知道馬天佑來了。
“安靜,你感覺怎么樣?”
“想死都沒死成,你說會感覺怎么樣?!?p> 一句話就噴人一臉,馬天佑瞬間就尬住了。
同學(xué),你這戰(zhàn)斗力太強了,哪有剛從死神跟前逃回來就打人臉的。
“安靜,生命始終是世間最偉大的奇跡,是值得尊重的,不該如此踐踏。”
“馬天佑,你覺得我踐踏自己的命了?”
“好像……是吧?!?p> “那也是我自己的命,我連這點選擇權(quán)都沒有嗎?”
“有時候,我們命其實不完全是自己的,比如,也是父母,也是兄弟姊妹的?!?p> “馬天佑,你知道什么是孤獨嗎?”
“知道啊,就好比你變成了一團輕飄飄的魂,飄蕩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連時間都似乎永無盡頭。你不能看,不能聽,不能摸,只能想,無休無止地想……”
聽著馬天佑的描述,安靜那雙失神的眼睛,漸漸亮了。
他說的,怎么跟我在昨晚夢中經(jīng)歷過的,是那么的像啊……
“安靜,孤獨不可怕啊。每一個人,其實生來都是孤獨的。我始終在想,人又不會是孤獨的,感覺總會有那么一個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等著你,并且還能夠讀懂你……”
“馬天佑,這不是你自己的感覺吧?!?p> “是我的感覺啊。”
“你這張臉皮真夠厚的哈,你這段話的意思,早就有人說過了?!?p> “真的?誰呀?”
“她叫張愛玲?!?p> “張愛玲,沒聽說過啊。安靜,我這人讀書少,你可別騙我?!?p> 撲哧……
“馬天佑,我還從沒見過有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笑了?
嘿,笑了就好。
不過,這張愛玲到底誰呀?
知音哪,能不能約個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