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知道吧?”張嶼秋有點遲疑。
“怎么,狗東西你還學會做好事不留名了?”
張嶼秋對著葉海嵐翻了個白眼,忍不住伸手想撓她癢癢,“能好好說話不?”
“誒,別鬧??!我跟你講,開車呢,咱倆小命還要不要了?”
……
多繞了十分鐘的路,才到邵鵬程所在的醫(yī)院。
已經(jīng)來過一回,因而這次倆人輕車熟路直奔病房而去。
剛走到電梯處,張嶼秋一拍腦門,“不好,壞事了!”
“怎么了?”葉海嵐有點懵。
“東西啊,上回過來看邵鵬程就沒帶禮物,這次又不帶就真尷尬了?!?p> 葉海嵐面上透著幾許尷尬的笑,實不相瞞她也忘了,但她堅決不會承認的。
倆人退出電梯,往醫(yī)院外面去。
醫(yī)院大門兩邊有不少商鋪,隔壁就有一家賣水果的,對面還有賣花的。
張嶼秋先去買了兩個果籃,又去對面買了一束康乃馨。
看望病人的隨禮無須太貴重,但多多少少是一份心意、一份關懷。
“狗東西,你買兩個果籃干嘛?”
張嶼秋回過頭,有一瞬間想打人的沖動?!拔艺f你這些年,是不是只學會了搞研究?。俊?p> “沒啊,我還會養(yǎng)豬,養(yǎng)鴨,養(yǎng)雞……”葉海嵐一臉耿直,如數(shù)家珍般道來。
張嶼秋無奈嘆了口氣,她覺著自家狗兒子是讀書讀廢了。
“其中一份給你帶的,我們兩個人都是邵鵬程的老同學,只送一份果籃像話?”
“噢噢噢?!北粡垘Z秋這么一說,葉海嵐方才反應過來。
內心有一丟丟的溫暖,但嘴上卻是忍不住跟張嶼秋對著干道:“像話啊,畢竟邵阿姨看著你的時候,眼里都在發(fā)光——
咱倆只送一份果籃的話,我jio的問題不大!”
張嶼秋服了,除了無語她只剩下無奈。
假踹了葉海嵐一腳,“別氣我了,快點上樓,快點的!”
……
有了上次的經(jīng)歷,這回張嶼秋一點都不慫。
手里拎著果籃、拿著鮮花,非常有底氣地敲門?!吧郯⒁淘趩幔俊?p> 里面沒有回音,張嶼秋跟葉海嵐對視了一眼,有點遲疑跟困惑。
但就在下一秒,面前的門開了,還傳來兩聲男人的咳嗽。
張嶼秋抬頭一看,正對上穿著病號服的邵鵬程。
邵鵬程比上次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只是依舊面色蒼白,蒼白之中愈發(fā)顯得儒雅。
四目相對,張嶼秋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嘴里不自覺地蹦出來一句:“好久不見?!?p> 邵鵬程笑了,笑的虛弱又溫和,“前幾天剛見過,謝謝你們倆過來看我?!?p> 轉身手指著沙發(fā)道:“進來坐?!?p> “哦,好。”將果籃跟花束放在了床頭柜上,張嶼秋顯得有幾分拘束。
“關于你身體,醫(yī)生怎么說?”
邵鵬程輕輕一笑,“問題不大,估計靜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能出院了。
說不定中秋之前,我還能回到寵物醫(yī)院,給你們家小哈做個絕育?!?p> 本來張嶼秋還挺拘束的,但一聽到給小哈做絕育,整個人都差點笑噴!
邊上,葉海嵐也在使勁憋著笑意。
倆人甚至同時腦補了給小哈做絕育的場景:
小哈四肢朝上,被綁在手術臺上,嘴里一口一個“嗷嗚~”地叫著,瘋狂傳音掙扎:小爺不要絕育,不要切蛋蛋?。。?p> 看著二人的表情,邵鵬程困惑道:“怎么了嗎?”
“沒,沒怎么,就是小哈可能不太適合做絕育?!睆垘Z秋臉頰憋得漲紅一片,這才忍住不笑。
坐在病床邊的邵鵬程,依舊一身儒雅溫和,只是微皺著眉頭。
身為一個獸醫(yī),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張嶼秋的觀念!
“幫狗狗做絕育呢,不是在害它,絕育后能夠避免很多種疾病,狗狗活的也會更長久……”
說到一半,他自己都懵了,“不對啊,張嶼秋你跟我一個專業(yè)的啊,葉海嵐你更是畜牧養(yǎng)殖的博士后???”
葉海嵐努力使自己不笑,看上去客觀一點,“沒,你相信我,小哈的情況真跟別的狗不太一樣?!?p> “好吧,你們倆也都是業(yè)內人士?!?p> 勉為其難地,邵鵬程暫時擱淺下了給小哈做絕育的想法。
他站起身,走到床頭柜邊上,準備彎腰給二人倒茶的。
剛一彎腰,便忍不住地咳嗽。
張嶼秋立馬上前從他手上奪過熱水壺,強迫他半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你是個病號,好好休息,我們倆過來看你還能為了一杯茶嗎?”
午后的陽光透過醫(yī)院的藍色紗簾打在張嶼秋臉上,邵鵬程半躺在病床上,剛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陰影,挺翹的鼻頭……
此刻,這個單身多年無情無欲且多金的男人,突然就覺得內心軟了一大片。
不由自主地輕聲道:“謝謝?!?p> 聲音很輕,尋常情況下可能只得他自己聽到。
但張嶼秋這貨吧,干啥啥不行,聽力好的不行!
一聲輕輕的‘謝謝’落入耳中,心中居然有了幾分異樣。
想來是因為昔年的虧欠吧,該說謝謝的人是她才對……
后來,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了很多話,但細細想來又不知道說的是什么。
直到邵鵬程問出那句:“嶼秋,那晚報警救我的人,是你吧?”
他沒敢看張嶼秋的反應,只是自己埋頭往下說:“那晚我有點印象,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聽到了你的聲音?!?p> 起初,張嶼秋面上波瀾四起,但很快平靜下來。
“嗯,當時你給我打了語音通話,通話還沒斷你那邊就沒了聲音。我怕出事,第一時間報了警,自己也跟了過去?!?p> 良久,邵鵬程抬起頭,眸中似有淺淺歲月,笑的溫和儒雅道:“謝謝?!?p> 這聲‘謝謝’,張嶼秋沒有推辭。
一直在病房待到下午四點多,倆人才準備回去。
臨走時,邵鵬程不知是開玩笑還是真的執(zhí)著道:“等過一兩個月我身體好了,到時候免費給小哈做絕育!”
張嶼秋跟葉海嵐是連跑帶溜走的,沒辦法,真憋不住了。
“臥槽!不行了不行了,給小哈做絕育哈哈哈!”
“小哈會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