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蕭子讓問道。
“自然當真。”花想容答道。
“那好,現(xiàn)在,我要用這四個恩情,抵你一個承諾?!笔捵幼尩?。
花想容微愣,道:“我一個孤女,承諾可不值什么錢。”
“無所謂值不值錢,”蕭子讓道,“心血來潮,想抵便抵了?!?p> “那蕭少俠說吧,要什么承諾。”花想容認命般的道,畢竟現(xiàn)在欠著蕭子讓恩情的是她。
“如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怎樣,我要你一個有求必應?!笔捵幼尩?。
“有求必應?”花想容問道。
“對,有求必應。”蕭子讓重復一遍。
“你已經(jīng)決定好了嗎?”花想容又問。
“自然?!笔捵幼尯苁钦J真。
花想容笑了,問道:“你是現(xiàn)在就決定好了,還是一直就是這樣決定的。”
“我不說了嗎,心血來潮?!笔捵幼尨鹚犉饋聿幌窦俚?,“也可以說我是想看看,你會愿意為自己的承諾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花想容才輕笑一聲,道:“我答應你,若是有一天,就算你要讓我去死,我也絕不猶豫?!?p>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蕭子讓道。
“言必行,我最重的便是承諾?!被ㄏ肴荽鸬?。
蕭子讓笑了一聲,不再糾結(jié)于此,轉(zhuǎn)而問她道:“你可想好了,是要繼續(xù)留在燕國,去查同林鎮(zhèn)荷花宴一事,還是離開燕國,從別處下手。”
花想容低頭,思索著。
她在猶豫,蕭子讓也不打擾她。
末了,她道:“還是從別處下手吧,留在燕國也確實不明智。只是,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這個人。”
“用不著你找他,他自然會來找你?!笔捵幼層值?,“我說過的,是他要殺你,那自然你在哪兒,他便在哪兒。你若是學得會引蛇出洞,那你便把他引出來。”
花想容沉默。
蕭子讓嘆了口氣,道:“今年七月十五,楚國鄭州落云山,會有一場江湖劍會。屆時江湖上會有許多門派、眾多江湖人云集于此,你可想去看一看?”
“我……”花想容猶豫不決。
“你可以好好想想,我兩天后再走。”蕭子讓道。
花想容問道:“這劍會,你也要去嗎?”
“我當然要去,去看一看也不枉此行。左右,也沒有多少人知道我是蕭子讓,你若是也想去,我們可以同行。”他笑道,“你現(xiàn)在應該不會再拒絕我一次了吧?
他這句話,讓花想容想到了衛(wèi)風關外她第二次見他時,蕭子讓邀她同行,她果斷回絕。
花想容笑道:“那是自然不會?!?p> 而后她又低頭猶豫到底要不要去,正要開口說話時,文漸的房門開了。
陸少羽從屋里出來了。僅僅一個下午,他看起來便比往常憔悴了很多,眼里也沒有了之前的神采。
他轉(zhuǎn)身關上門,走到他們兩人面前。
花想容站起身來。
陸少羽沙啞著聲音,對他們道:“文漸醒了?!?p> 聽見他這話,花想容一顆心才算是落了地。
蕭子讓輕笑,道:“醒了就好,你先去吃些東西吧。”
“子讓此恩,我陸少羽必然終身不忘?!标懮儆鹇曇粲行┻煅?,道,“來日若有機會,我定會舍命報恩。”
“你這心意我領了,”蕭子讓道,“我知道江湖有恩必報,只是文漸這份恩,阿容姑娘方才已經(jīng)說了,由她來報。有一人還了我這辛苦尋來的解藥便好,我可不能索求過多?!?p> “那怎么行……”
陸少羽正要反駁,蕭子讓卻打斷他,道:“我說行那自然就行,你快先去吃些東西,文漸也還沒有用過晚膳,你要讓她餓著嗎?”
提到文漸,花想容還是不淡定了,對他們兩人說道:“我去看看她。”
陸少羽對她點了點頭,花想容快步走了進去。
之后這兩人又說了什么,她沒聽見了。
花想容進去時,文漸還躺在床上,仍然閉著眼睛,臉色和唇色都很蒼白,似大病初愈一般,一動不動,看得人心疼。
花想容忍不住又走近了些,想看得更仔細一點。
躺著的文漸似是察覺到有人走近,微微顫了顫眼睫。
花想容定在原地。
好一會兒,文漸才漸漸睜了眼。她眼里還是有些模糊,眨了眨眼,才看清楚。
待看清了眼前站著的人,她努力牽動了唇角,對著她輕輕一笑。
文漸喚她道:“阿容……”
她聲音微弱,也很小聲,一不留神,就容易聽不見。
可花想容很清楚的聽見了。
她也對著躺在床上的人微微一笑。
時間似乎只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花想容像是怕極了打擾到她,聲音很輕很輕:“是我,文漸,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