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依舊是宋世子涼薄的目光,趙正月愣愣地看著夢中的他,想伸出手抓住他,卻只抓住了他的衣角。
宋復岫轉(zhuǎn)過頭,眉毛一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掰開了她的手,毫不留情的轉(zhuǎn)身離開,徒留她在原地,粉色的桃花落在了她的肩頭,化成了一滴露珠。
畫面一轉(zhuǎn),是那間竹林小屋,趙正月站在屋內(nèi),院里站著一個白衣男子,那男子帶著一把佩劍,上面有一個“月”字。
趙正月下意識的朝那人奔去,可是那人也朝前走去,前方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霧,可她的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的根本抬不起來,眼睜睜的看著那人被大霧淹沒。
“別走!”趙正月聲嘶力竭的叫道。
忽然睜開眼,發(fā)現(xiàn)還是熟悉的床簾,熟悉的被子。
趙正月覺得自己一身冷汗,渾身如同火炭一般,嗓子疼得直冒煙,伸出手打算撐著起床,卻沒有力氣,直接趴在了床上。
鶯鶯端著一盆水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小姐,你怎么了?”
一路小跑來到床邊,把手放到了她的額頭上,驚呼道:“小姐,你發(fā)燒了?!?p> 趕忙出去喊人,趙正月摸了摸額頭:“肯定是昨天淋雨淋的了,唉。”
趙正月就這樣斷斷續(xù)續(xù)的燒了幾天,少了半條命,才能下床,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趙承德為自己退婚,她再也不想看到宋世子那副丑惡的嘴臉了,再也不想!
走在石子路上,一顆孤零零的石子散落在腳邊,趙正月用腳尖抵住了它,然后想起了什么,惡狠狠地一腳把石子踢遠,“宋復岫,老娘跟你沒完,以后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別再讓老娘看到你!”
抬頭正好看見趙蕓詫異的目光,趙正月又惡狠狠地瞪了回去,“看什么看,說的還有你!”
趙蕓站的遠遠的,瞥她一眼,往別的方向走去了。
進了書房,趙承德正拿著一本書聚精會神的看著,聽到腳步聲,抬頭。
“有什么事?”趙承德問道。
“父親,女兒這次還是為了自己的婚事?!?p> 趙承德一皺眉,頓覺事情有些不妙,緊張的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問題嗎?”
趙正月直接跪在了地上說道:“女兒不想嫁給宋世子?!?p> “什么!”趙承德顯然吃了一驚,把手中的書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什么叫做你不想嫁了!是宋世子不要你了!”
趙正月?lián)u搖頭,目光十分的堅定,“是女兒不想嫁了!”
“你!說嫁是你,不嫁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樣!”趙承德吼道。
趙正月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雙腿跪的有些發(fā)軟,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不嫁!”兩個字從她嘴里蹦出來,格外清晰。
“你以為還有誰敢要你,除了他,你出去問問,京城里現(xiàn)在誰還敢娶你!”
趙承德怒吼的樣子像是一頭猛獸,好像要把趙正月吞入腹中。
“女兒,寧可去庵里當尼姑,也不嫁給他!”
“孽障!”趙承德剛想伸出手打趙正月,忽然眼前一黑,竟暈了過去。
趙正月緊張的說道:“爹,你怎么了?”
趙承德兩眼緊閉,臉色慘白,任由趙正月怎么搖晃都沒有反應。
“快來人啊!”她慌忙扶起趙承德說道。
大夫來了好幾個,各個都面露難色,江氏和張姨娘焦急地站在床邊,趙正月站在一旁,有些愧疚的看著床上的趙承德。
江氏擔憂地問道:“月兒,你爹怎么會這樣?”
趙正月略帶歉意的說道:“是我把父親氣成這樣的?!?p> “你說了……”
江氏還未說完,領頭的大夫診完脈退后一步說道:“夫人,大人這是心疾,看樣子已有許多年了。”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張姨娘趕緊問道。
“飲食清淡即可,這個沒有什么根除的法子,我再開幾張方子,你們拿去抓點藥滋養(yǎng)著,切忌動怒。”
送走了大夫,江氏回到臥房,趙正月早就被她保護起來了。
“你跟你爹說什么了?怎么會把他氣得犯了心疾。”
趙正月?lián)u了搖頭,“沒什么?!?p> “還沒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苯隙⒅龁柕馈?p> “真的沒什么,你就別問了?!壁w正月堅持說道。
這下還是需要那個爛柿子,還得找他商量商量,父親這關肯定是難過去,總不能把他氣死吧。
趙承德醒了,并沒有說什么,也沒有找趙正月問話,應該是相信她不敢再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