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真沒事,你別放在心上,況且你還救過我的命,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趙正月拍著白米的肩膀安慰的說道。
說完之后又把手中的酒壺遞給白米,“喏?!?p> 白米看了一眼趙正月,靜靜的夜空中兩人對視,他釋然一笑,接過了酒壺,喝了一大口。
趙正月想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問他為什么扮丑的原因,白米卻率先開了口。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扮成這個樣子?”
“嗯。”她有些吃驚地點(diǎn)點(diǎn)頭。
白米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心的事,眸中燦若星辰,笑容有些羞澀,小虎牙從薄唇的縫隙里鉆出來。
“因?yàn)閹熃阆矚g具有陽剛勇猛之氣的男子,小的時候她說過我長得太俊俏,不像是個男人。師姐在當(dāng)上山主之后就頒布了龍虎山眾人形象的規(guī)定,我肯定是要第一個贊同,這么多年也就習(xí)慣了?!?p> “師姐她特別不容易,一個人坐在山主的位置上,支撐著龍虎山,無論遇到是什事她都沒有怕過,長這么大我從來沒有見師姐掉過一滴眼淚?!?p> “只是?!卑酌讘n傷的說道:“在師姐八歲時,山上來了一個人,那人自稱是老神仙,說師姐活不過十八歲,師父就是師姐的爹爹,氣得把那人打下了山??勺詮哪侵?,師姐就染上了一種吐血的怪病,起初還好,隨著師姐長大,那病就越嚴(yán)重,每次師姐撐不住了就一個人跑到后山把自己鎖起來,不讓我們見到?!?p> “那你的師姐還真是一位奇女子?!壁w正月心里由衷對小白的師姐感到佩服。
通過小白的描述,趙正月好像真的看到了過去的小白和他師姐。
小白是個孤兒,打記事起就一直住在龍虎山,師姐和師父是他最親的人。他日日都與師姐呆在一起,成了師姐的小跟屁蟲,一起吃飯,一起習(xí)武,寸步不離。
五歲時,上山遇到了狗熊,千鈞一發(fā)之際,師姐趕來救他,與足足有成年男子那么高的黑熊殊死搏斗,弄了一身傷才把他從熊嘴底下救出來。
六歲時,跟著師姐去山里打獵迷了路,一個人在山里轉(zhuǎn)了好久好久,又累又餓,特別是那樹叢里的一雙雙綠眼睛讓他感覺陷入無底深淵,是師姐打著火把,一個人摸到了他這里,身上都被荊棘叢刮破,流著血,卻還是把他背回了家。
八歲時,中了毒,發(fā)著高燒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水米不進(jìn),師姐就那么守在他的床邊等他醒來,師姐也許不知道,當(dāng)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眼前的人是她時,他有多激動,多高興,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師父對他夸獎,希望把龍虎山交給他時的喜悅。
十歲、十一歲直到今天,師姐對他的好數(shù)不勝數(shù),而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對師姐好,師姐身體不好,他便代替師姐去執(zhí)行任務(wù),刺殺楊攜、生擒楊衍生,再多的艱險他都不怕。
他不愿意做什么龍虎山大當(dāng)家,只要能陪著師姐就滿足了。
“我想告訴她,我可以保護(hù)她,白米一定會找到治病的方法,不會讓她死的?!?p> 白米的眼神里寫滿了堅(jiān)定,一字一句的說道。
小白也是一個癡情人,但愿這上天可以睜開眼好好看看吧。
趙正月喝了一口酒,深沉的說道:“上天不會這么殘忍的,我就不信命,算命的說我這輩子有一大劫,渡過去便是新生,過不去就是一死。”
“我覺得人應(yīng)該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人生苦短,總要往前看的。好好陪著你師姐,她很值得?!?p> 白米聽了愣住了,然后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趙姑娘你說得對。”
趙正月爽朗一笑,一只手搭在了白米的背上說道:“見外了,叫什么趙姑娘,叫姐?!?p> “姐?!卑酌仔Φ煤軤N爛,就像一個孩子。
夜風(fēng)涼涼的,天空中月亮皎潔明凈,星星閃耀璀璨,整個環(huán)境安靜美好。
趙正月突發(fā)奇想,看著這夜空這么美麗,她一拍大腿說道:“我們不如就對著這月亮起誓,結(jié)拜為兄弟吧。”
“好?!卑酌赘吲d的說道。
兩人起身,抱拳對月而立,“我趙正月,我白米,自愿對月起誓結(jié)為異姓姐弟,此生定當(dāng)相互扶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p> “來?!壁w正月把酒壺遞給他,白米喝了一口,她也喝了一口。
然后用力把酒壺往下面一摔,“就當(dāng)摔杯放炮了。”
心里正得意,覺得這種方式很瀟灑的時候,附近傳來一陣咒罵聲。
“誰呀大半夜不睡覺,在那兒比武呢!”
趙正月一慫,腿一哆嗦,立馬就站不穩(wěn)了,白米趕緊扶住她。
她只好尷尬地笑笑,”小意思小意思?!?p> 回到房中,趙正月久久難以入眠,每個人的經(jīng)歷不同,面對的事物也不同,但都保持著對生活的希望,從一日三餐和柴米油鹽的乏味中找到樂趣,她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生命呢?
像小白師姐那樣勇敢善良的人,上天應(yīng)該給她一個好的歸宿,小白那么善良癡情也總能打動師姐,打動上天。
思緒飄散,又想到了一個人——宋復(fù)岫。
其實(shí)他也挺可憐的,自幼喪父喪母,王府如同滅門,背上叛國的罵名,一個人孤苦伶仃撐著王府,不知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了今天。
趙正月的心里如同被利劍刺進(jìn)了最柔軟的地方,直擊她的內(nèi)心深處。
“唉?!壁w正月長長的嘆了口氣。
忽然,窗外飄進(jìn)了一陣悠揚(yáng)的笛聲,那笛聲離她很近,時而悠長,時而纏綿。宛若游絲,隨著夜晚的點(diǎn)點(diǎn)微涼,吹進(jìn)了房中。
趙正月覺得這笛聲讓人很舒服,恍若置身于萬千云海之中,舒適柔軟。
感覺渾身都放松下來,意識也逐漸松散,很快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