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dāng)他坐在茶樓的時候,心情沉重,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的時候,便否定了剛才那個決定,內(nèi)心深處似有些期待。
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開口,默默的聽完一場戲,直至老者退場。
付知安偷偷的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何蕭然也在看著自己,四眼相對,剎那間,兩人都害羞的別過頭去,臉也紅了。
她故作鎮(zhèn)定,內(nèi)心還有些羞怯和不安。上馬車的時候恰巧瞥見了何蕭然在和那個姑娘說話,于是鼓足勇氣,做好被拒絕的準(zhǔn)備,上前邀請何蕭然來茶樓。既然自己心意已決,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向他坦白。
正欲開口,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聲音突然傳來,如此突兀,讓兩人都愣住了。
“付小姐,可真是好興致,今日還來茶樓聽?wèi)?,還有翩翩公子陪伴,真的好福氣啊?!眮砣苏欠对#蝗缤5陌滓?,言語中盡是嘲諷之意。
“這位便是付小姐近來看上的公子嗎?眼光倒是不錯,不知這位公子,是否如我一樣,收到小姐的書信?”
付知安整個身體都僵住,臉色暗沉,受不了范裕惡心的言語,小手緊緊攥住,頭也不回的跑走了,何蕭然緊緊皺著眉頭,深深看了一眼范裕,接著追了上去。
范裕一臉譏笑,知道自己的目的達(dá)到了,心情甚好,于是擁著身旁的姑娘離開。
付知安一路漫無目的地小跑,直到氣喘吁吁,實(shí)在跑不動,這才停下來,發(fā)現(xiàn)來到了城郊的那座橋上,緊隨其后的何蕭然跟著停住腳步。
何蕭然氣息平穩(wěn),宛如剛才并沒跑動,開玩笑說:“好巧,我們又來到這座橋,不過那次是你追我,這次換我追你。”
付知安喘著氣,眼神有些恍惚,落寞的說:“剛才你都聽到了,你為何還追過來?是不是特別后悔和懊惱?”
何蕭然的心咯噔一下,因為她的自嘲而心疼她,收起嬉笑的神情,嚴(yán)肅的說:“對,我就是后悔。”
他的話讓付知安小臉頓時沒了血色,心如刀割,難過極了,豆大的淚珠在發(fā)紅的眼眶里不停打轉(zhuǎn),漸漸如珍珠般灑下來,腦海里想的,盡是何公子原來也是這般看她。
何蕭然的心跟著軟了下來,伸手拽著衣袖的一角,略顯笨拙地給哭花了的人兒擦淚,真切的說:“我后悔的,是沒有早些認(rèn)識你,這樣你就不會受到傷害?!?p> 付知安停住了哭泣,帶淚的杏眼迷離地望著溫柔的何蕭然,帶著些哭腔,難過地說:“我曾給他寫過書信,表明自己的心意,這樣你都不介意嗎?”
何蕭然搖了搖頭,說:“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付家小姐,不是因為你是侯門后裔,而是因為你是付知安,你是那個善解人意,可愛開朗,有些小任性的付知安,我喜歡你的一切,自然不會在意你的過往?!?p> 男子認(rèn)真誠懇的告白,讓她豁然開朗,心情大好,破涕為笑。
何蕭然滿臉堆笑,湊到她面前,吃味的說:“付小姐,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讓付知安有些羞怯,心跳加速,兩頰緋紅,眼睛左右移動,不敢看他,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何蕭然眉開眼笑,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總歸是得到滿意的答復(fù)。腦中飛快閃過一個想法,帶著些醋意,說:“你給那個公子寫的信呢?“
付知安有些懵,搞不懂他的意思,說:“已經(jīng)燒掉了?!?p> 何蕭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那就好,往后你也不用給我寫信,只需要親口告訴我便是,免得被別人看到,我也是會害羞的?!?p> 付知安的臉快熟透,嬌羞的瞪了一眼過去,嗔怪:“你別亂說,我可沒答應(yīng)你。“
他故弄玄虛,陰陽怪氣地說:“在學(xué)堂里,有許多姑娘都挺喜歡我的,我想,她們也很愿意說給我聽?!?p> 她也急了,伸出手泄憤似的打了何蕭然,氣鼓鼓地說:“你敢。“
何蕭然趁機(jī)抓住了付知安生氣的小手,反手一握,緊緊包在掌中。雙眸明亮,嘴角微揚(yáng),望著她,說:“我不敢,但是我只想聽你說,旁人的我不想聽?!奥曇魳O其輕柔,如同吹過的秋風(fēng),親吻著她的臉。
付知安沒有掙扎,任由他握著,笑顏逐開,眼中只有那位她喜愛的何公子。
蘇漫瞇起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一臉傻笑的付知安,笑瞇瞇地問她:“知安,是不是成功了?何公子怎么說?“
付知安捂著嘴,害羞地說:“他說往后要一直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p> 蘇漫渾身起雞皮疙瘩,頭皮發(fā)麻,酸溜溜地說:“何公子正人君子,竟如此肉麻,果然人不可貌相,越是正經(jīng),越肉麻?!?p> 付知安叉著腰,努嘴,說:“何公子才不是這樣?!?p> 蘇漫失笑,搖了搖頭,打趣道:“你還沒嫁過去就如此幫他說話,若是成親,豈不是天天將相公掛在嘴邊?!?p> 付知安心中泛起絲絲甜蜜,嬌聲細(xì)語,說:“誰說要與他成親了。”而后佯裝生氣跑走了。
蘇漫望著付知安落荒而逃的背影,齜牙咧嘴大笑起來。走到東苑,隔壁房透著絲絲光亮,她翹起兩邊嘴角,眼角下彎,一臉壞笑,是時候去看望一下將軍。
付知延抬頭,斜視了一眼對面笑得天真無辜的夫人,眉頭微皺,薄唇微啟,說:“你要是有話便說。”
她語速極慢,怪里怪氣地說:“知安也到了嫁人的年紀(jì),你有沒有想過為她找一個如意郎君?”
他心里咯噔一下,臉色一沉,冷冷的說:“她才十五歲,不著急?!?p> “難說啊,你想一想,知安這年紀(jì)容易情竇初開,若是不早點(diǎn)為她定親,日后再遇到范裕這樣的壞人,你敢說不擔(dān)心嗎?”
蘇漫說得頭頭是道,讓他有些心動,專心思考起這個問題,問她:“依夫人的意思,該怎么辦?”
她暗自偷笑,正色莊容,不緊不慢地說:“按我說,你趁著在邊城的時間,趕緊找一下媒婆,打聽城里有哪些名聲好的人家,再做打算?!?p> 付知延聽得蠢蠢欲動,難得贊同了她的觀點(diǎn)。本來是不著急的,被她這么一提醒,差些忘記范裕的事,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決定明日便去找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