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攬著夏小小,只覺自己背部受到重?fù)?,像是被卡車撞了一下,帶著夏小小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同時一大口鮮血狂吐而出。
“白秋!”夏小小從白秋身下爬出來又將黑袍少年扶起,著急的上下檢查。
“我沒事”晃了晃暈沉的腦袋,白秋第一時間警戒,提防著楊戩的下一次攻擊。
楊戩一擊得手似乎對戰(zhàn)果并不滿意,晃了晃手中的大戟,雙手橫握對著王宮內(nèi)人群的聚集處,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都給某家去死吧!”
方天畫戟凝聚百丈虛影朝著王宮用力橫掃而去。
“當(dāng)!”
如同古剎銅鐘被敲響,尖銳的金鐵之音貫穿眾人的耳膜。
王宮中沒有靈力的普通民眾紛紛捂著耳朵慘嚎,鮮血順著指縫流出,然而卻沒有人被大戟掃成兩截。
白秋抬頭向上看去。只見百丈大小的方天畫戟被一根同樣大小的紫金祥云棍虛影阻擋了下來。
一個同樣百丈高的金色身影手持巨棍緩緩凝實,赫然是一頭身披甲胄,頭戴鳳冠,神武不凡的赤眼巨猿。
“戰(zhàn)神顯圣了!”“是我們的王子大人!”“太好了,我們得救了!”
底下的傲來人頓時歡呼了起來,仿佛危機已經(jīng)離他們遠去了一般,有了主心骨。
白秋見此卻是臉色一變,讓夏小小組織同學(xué)救治傷員。
自己卻向著王宮深處,那座議事大殿奔去。
那尊赤眼巨猿擋下楊戩一擊后并沒有停下動作,張嘴發(fā)出兇厲的咆哮,赤眼巨猿手中棍棒發(fā)力一挑,將方天畫戟高高挑起。
同時手腕翻轉(zhuǎn)豎起紫金巨棍舉過頭頂朝著面前渺小身影狠狠一劈‘當(dāng)頭棒喝’。
楊戩見此攻勢毫不慌亂,甚至還有心思開口。
“早聽說傲來戰(zhàn)神戰(zhàn)力無雙,今日某家便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
說完便被裹挾無邊威勢襲來的一棒迎頭砸進了地下,云紋棍的一頭深深的陷入大地,股股泥浪翻涌,將四周的黑甲軍砸成了一團團血肉糊糊,帶起無邊威勢。
然而還沒有等眾人歡呼出聲,卻見那巨猿不由自主往后一仰。
手中紫金棍寸寸被人抬起,一道血色的身影如充氣般極速變大,緩緩從大坑中走出,直起腰身,赫然是一尊千丈大小赤紅法相。
那法相人形人身,臉上只有一只血色巨眼豎在當(dāng)中,巨口中利齒橫生,赤裸上身,無比的殘暴恐怖。
楊戩的聲音從那法相中傳出
“輪到我了,你也吃我一戟!”
說罷,手中的百丈戟影再度膨脹,對著赤眼巨猿劈砍過去。
那巨猿橫棍在胸前抵擋,被這股巨力掃中,橫移數(shù)百米才止住身形,同時在地上拖拽出巨大的溝槽。
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巨猿又立刻向側(cè)面翻滾,躲過楊戩緊接而來的第二記劈砍。
隨后那只赤眼巨猿主動撲向楊戩的法相,將戰(zhàn)場轉(zhuǎn)移至王宮外,利用自己靈活的優(yōu)勢與楊戩糾纏。
纏斗中巨猿時不時會被一戟劈砍正著,摔落大地,碾死大片黑甲士兵。
同時金色的身影越來越虛幻,好像已經(jīng)無法支撐太久了。
耳邊傳來兩尊法相戰(zhàn)斗發(fā)出的巨大轟鳴,白秋的內(nèi)心愈發(fā)焦急,顧不得靈力損耗,全力加速向著大殿奔行。
片刻便來到殿內(nèi),果然,本該空無一人的大殿,有一名少女正跪在那巨大紫金梁柱旁,絲絲金線從少女的體內(nèi)流入梁柱中。
想起老國王對自己的囑托
“白小友,我傲來國的祖?zhèn)魃衿鞅闶沁@上古人族遺寶‘架海紫金梁’只是此寶必須要古人族血脈最濃厚之人消耗自己的精魄才能御使。
而我傲來國人族血脈最濃厚之人正是我的孫女柳兒,想必她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請你務(wù)必幫我看好柳兒,不要讓她犧牲自己去救人。
我傲來國子民就是戰(zhàn)死也不需要一個小姑娘來救!”
說罷老國王朝白秋深深一禮,讓白秋感覺到了老國王對這位孫女的舐犢之情。
思及此處,白秋不再猶豫,快步上前一掌將孫柳兒推開,同時喝道:“你一個小姑娘呈什么英雄!?”
孫柳兒一與紫金梁柱斷開連接,宮外幾近透明的赤眼巨猿便直接崩碎于天地間,消失不見了。只留楊戩的血色法相佇立在天地間,瘋狂的咆哮著。
“孽畜!某家還沒打盡興呢!出來!”
言罷方天畫戟狂舞,狀若瘋魔,將腳下的黑甲士兵踩死也毫不在意。
大殿內(nèi),孫柳兒被推開之后便虛弱的坐倒在地,看清來人是白秋之后反而憤怒道:“仙長為什么要阻止我!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說罷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中涌出同時低聲呢喃著:
“都死了,都死了!我什么都阻止不了!”
白秋湊近想要扶孫柳兒起來,同時開口安慰
“總會有辦法的,外面這么多人大家一起反抗總會有一線生機的!”
同時腦中瘋狂思考著,如果自己現(xiàn)在去啟動那‘架海紫金梁’,會不會就此暴露純血種的身份。
沒有理會少年伸向自己的手,孫柳兒突然扯住白秋的衣袍哭喊。
“小樹他們都死了!我看到了,頭被堆在一起,就像一堆垃圾一樣!”
白秋瞳孔震顫,一時也是怔在了那里,雖然早有預(yù)料,但是真的知道了結(jié)果,整顆心還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孫柳兒額頭抵在白秋胸口眼淚無聲滴落:“他們還那么小!天庭王朝的畜生!我一定要殺光這些畜生,為小樹他們報仇!”
緩緩?fù)鲁鲆豢跉?,少年扶住孫柳兒的肩膀,將少女的俏臉抬起,注視著失去光彩的一雙眸子。語氣緩慢而平靜:“我知道了,相信我,他們會付出代價?!?p> “仙長.........沒用的,我們還是打不過他們......”孫柳兒絕望的把頭偏到一邊。
“你忘了?我可是山上神仙,一個小小的楊戩,一棒子懟死就是了”
白秋嘴角輕扯,語氣森寒。
“白家祖訓(xùn),義勇當(dāng)先!武!蕩!不!平!”
一字一頓的自語著,慢慢站起身。
少年活動了一下身體,正聽到外面楊戩瘋狂的叫囂。
瞳孔又是一縮,身上散發(fā)的氣息越發(fā)的狂暴危險,顯然陷入了極怒之中,低喝了一句。
“急什么,這就來了!”
接著,少年劃破手心,一掌拍在紫金梁柱之上,心神也沉入這尊上古寶器內(nèi)。
“你不是古人族的寶器嗎?睜眼看看,我有沒有資格使用你?!”
“嗡!”
大柱本體出現(xiàn)輕微顫動,竟是蘇醒了過來!
“尊敬的閣下,很高興與您并肩作戰(zhàn)!”
頓時,有厚重男聲在少年耳邊響起。
同時白秋的身體猛得燃起黑色的火焰,繚繞升騰直沖天際。
白秋感覺自己被拉進了一個黑暗的空間,自己掌心的鮮血正被牽引落入其中的一團紫色光點之中。
隨后,那光點反復(fù)收縮膨脹,猛的爆開,璀璨閃耀讓人無法睜眼。
意識回到身體,白秋感覺巨大的靈氣漩渦灌入自己體內(nèi),如江似海將自己的每一寸細胞填充擴張。
視野不斷變化,世界從未如此真實,又如此脆弱,仿佛自己一拳就能將其打碎。
拉著孫柳兒一步步走出,白秋伸手橫檔。
半空中突然凝現(xiàn)千丈長的鐵臂,將楊戩意圖擊碎王宮的狠辣一擊牢牢擋住。
“別急,一會就來滿足你!”
白秋輕輕揮手,巨大的手臂隨之而動,將方天畫戟掀開。
將孫柳兒放在安全的地方,在少女耳邊輕輕說了一聲
“好好看著,我來為他們報仇!”
轉(zhuǎn)身,少年帶著強大了氣勢走向血色法相。
身體如同沙化一般,每跨一步便飄散一分。而身后大殿上空卻逐漸有一尊高約萬丈的紫色法相凝現(xiàn),宛如神靈降世,漠視著眾生。
南華大學(xué)的觀光臺上已經(jīng)亂成了一片,從白秋身上燃起黑色火焰開始,器武學(xué)院老院長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激動到破音“傳說中的器焰囂彰,真的有這種天賦的存在!”
然后有轉(zhuǎn)身搖晃著李副校長,“此子一定要進我器武學(xué)院!”
隨后當(dāng)白秋紫氣法身凝現(xiàn)之時,那靈機學(xué)院蔣院長更是渾身發(fā)抖直呼撐不住了,一眾教師幫忙灌輸靈力,那光幕上的畫面仍舊不停顫抖,開始時隱時現(xiàn)。
李道林凝視著光幕上的畫面,皺眉深思,總覺得這名新生身上有些蹊蹺。
剩下的一眾教師也紛紛激動起來,有預(yù)感這一次的結(jié)局會大不一樣。
傲來王宮,楊戩的血色法相目光呆滯看著面前身著紫金鎧甲的‘神靈’,那只獨眼都差點瞪出來,顫抖著后退。
“不可能!這種彈丸之地怎么可能出現(xiàn)傳說中的先天無極混元法尊!假的!這一定是某家的中了你們這些宵小的幻術(shù)!”
不理會楊戩失去理智的嚎叫,白秋感受著自己突然變得極寬廣的視野。
腳下的人群都變得如同螞蟻一般,就連那楊戩的千丈法身也不過是稍大一點的螻蟻罷了。
呼出胸中濁氣帶起陣陣罡風(fēng),白秋緩緩開口,其聲隆隆如炸雷。
“你不是不過癮嗎?正好!”
同時,伸手破開大殿屋頂,握住那紫金梁柱,緩緩拔出。
一時間大地震顫,整座天地都感受到了來自遠古的兇唳氣息,楊戩那幾頭混血龍馬直接心肝破裂斃命當(dāng)場。
只見一根高達萬丈的‘架海紫金梁’被完整的從萬丈地心出拔了出來!
地火噴涌,棍身玄奧的花紋如同活物一般游弋摩擦,激起火花閃電,將‘架海紫金梁’的本體環(huán)繞。
抖落塵土,無視環(huán)繞的雷火,白秋將那紫金棍棒的本體握在手里,感受著‘架海紫金梁’中塵封萬年的靈魂重見天日的雀躍。
重新看向楊戩,少年語調(diào)森然繼續(xù)說道
“我有一棒,要請君品嘗!“
說完,不管楊戩求饒?zhí)优?,輪圓了巨大紫金棍,帶著風(fēng)雷全力的砸向那尊血色法相。
伴隨著一聲怨毒凄厲的慘叫。毫無懸念,紫金梁觸到血色法相的剎那,血色法相便被粉碎湮滅。
楊戩本人連同那柄方天畫戟全部消失,成為了塵土。
同時那一棒威勢并未減弱,將地面上的黑甲軍一掃而空的同時,沿著軌跡砸出了數(shù)萬里的巨大裂崖。
將紫金棍重新插回地底,白秋長舒了一口氣。
忽然所有人都感受到世界震動虛幻起來,接著如鏡面落地一般,整個世界破碎開來。
“淦玩大了!”
這是白秋的最后一個念頭。
隨后少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困住,毫無反抗之力的被驅(qū)逐出了這個世界。
最后,只來得及看了一眼王宮的方向,少年隱約看到,孫柳兒站在宮門望臺上向自己一禮,口型張合,似是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