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郁家秘密
郁默二十多年后再見到弟弟,注視著他清冷的眼眸。
假如沒有離開家,郁言或許不是如此冷漠的性格。
“小時候時常會想,為什么別人的父親是保護兒子,而他卻是怕我這個兒子?!庇粞哉Z調平淡,仿佛是在敘述旁人的事,“難道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我就會害他,害郁家嗎?”
郁言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指著客廳角落,告訴父親那里有一個叔叔在哭,父親顯出的驚恐神情。
隨著郁言看到的奇怪東西越來越多,郁晉明急忙去請來大師。
那些人各個都說他不詳,如繼續(xù)留在家中,必將給郁家?guī)頍o盡的災禍。
破解的方法是郁言離開郁家,離開華夏,二十年后才能回來。
郁晉明對他們的話堅信不疑,正常人怎么會看到不干凈的東西?
于是,郁晉明不顧妻子的哀求,將五歲的小兒子郁言送去英國,特意指派了信得過的下屬陪伴。
郁言起身,走去落地窗前,靜靜凝望海面,眸光一片冷寂。
一個人在英國已經(jīng)習慣,若不是母親苦苦挽留,他永遠不會定居華夏。
郁默嘆息一聲,立在他身旁:“這么多年我始終無法改變爸爸的決定,讓你在外受苦了?,F(xiàn)在郁氏又交給我。爸爸就是思想頑固,明明你比我能力強,郁氏由你來繼承,會有更好的發(fā)展?!?p> 弟弟完全沒有依靠郁氏,就在國外打下一片天地?;貒笥趾芸靹?chuàng)立了自己的公司。
郁默很清楚弟弟的實力比自己強。
關于繼承家業(yè),郁言毫無興趣:“郁氏自然要交給他引以為傲的兒子,你是最適合的?!?p> “驕傲的兒子?”郁默低眸苦笑,“是聽話的兒子吧。”
他從來沒有逆過父親的意思,哪怕是相守一生的人,都無權選擇。
郁言側頭,捕捉到他眼底的悲傷:“你和嫂子怎么樣?”
“先別操心我的事?!庇裟牧伺牡艿艿募绨?,漾起笑意,“我聽說很多女人追你,可是全被你的冷冰冰嚇跑了。怎么?是打算去當和尚,一輩子青燈古佛相伴?”
郁言抬眸,語氣認真:“你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p> 郁默無可奈何的搖頭。
從弟弟的別墅回到郁家大宅,大廳的時鐘指向十一點。
“這么晚才回來,去哪了?”郁媽媽一直在等兒子,“小柔等了你很久,剛剛回房休息?!?p> 郁默脫下外套給傭人,隨后坐到母親身側:“我去郁言那兒吃飯?!?p> “他住處怎么樣?環(huán)境好嗎?吃的是不是很簡單,讓他找傭人又不找。”郁媽媽說起小兒子,一臉愁色,“工作那么累,吃要再吃不好......”
郁默笑笑,寬慰母親道:“別墅環(huán)境不錯,他吃的也很好,還有鄰居給他新鮮蔬菜,您就別擔心了?!?p> “你爸同意的話,我早搬過去和他一起住,也好彌補這些年的愧疚?!庇魦寢屟壑泻瑴I,“分別那么久,母子不像母子,倒像是陌生人?!?p> 郁默抽出紙巾幫她擦淚:“郁言要是把您當陌生人,就不會聽您的話回國。”
聞言,郁媽媽點點頭,忽地想起什么,小聲問:“他有沒有再看到......”
郁默眼睛閃了閃,繼而用輕松的口氣:“成年后早看不見了,您忘了?”
“我是怕他回來又看到。”郁媽媽輕嘆,“你爸多在乎這些,我擔心他又要趕言言走。”
郁默端起茶杯,掩飾他的不自然。
弟弟始終能看到那些的事,唯獨告訴了他一人。
郁默不是存心隱瞞,不過是覺得沒必要告訴父母。
反正他不信世上會有什么災星。
晃過“災星”二字,郁默頭莫名的疼了一下,他揉了揉太陽穴。
郁媽媽以為他累了,招手示意傭人端來瓷碗:“喝完湯,快點去休息?!?p> “又喝湯?”郁默皺眉推開,“不喝?!?p> 郁媽媽再次推過去:“聽話啊,喝了對身體好?!?p> 郁默靜了靜,沒再反駁,端起碗一口氣喝光。
郁媽媽滿意的笑笑:“我天天盼著抱孫子,你要努力啊?!?p> 郁默應付幾句,上了電梯。
二樓的臥室前,他敲敲房門,默了片刻才推開。
“回來啦?!焙稳岽┲?透/的睡衣,媚眼如絲,“我?guī)湍惴潘丛琛!?p> 郁默沒看她,拿起休息椅上的電腦:“我去客房。”
“又去客房睡?”何柔頓了頓,眉目間隱隱躁悶,“你想一直和我分房?別忘了我們是夫妻!”
結婚兩年,人人羨慕的丈夫......卻從未碰過她。
這樣的經(jīng)歷,她不敢,也沒臉跟別人訴說。
她怕何氏女兒獨守空房的消息,會遍布各大媒體頭條。
絕不能給別人嘲笑她的機會。
長久的寂靜后,郁默低沉的聲音悠悠響起:“結婚前,我們已經(jīng)協(xié)議好,如今你想反悔?”
何柔抿著唇,眼眶通紅:“我擔心你不和我結婚,逼不得已才同意。我愛你,我想做你的妻子,也想有我們的孩子?!?p> 本以為相處久了,郁默會對她產(chǎn)生感情。
到頭來不過是一廂情愿。
郁默不想多說,轉身欲走。
何柔沉吟:“你是不是還想......”
他冷落自己,是惦記著莘林的女人?
不會。
兩年來偷偷安排人跟隨郁默,他從來沒單獨見過任何異性。
當年,臨離開莘林時,郁默突然發(fā)高燒,痊愈之后不知為什么,好像不記得那個女人。
為此她私下詢問醫(yī)生,得到的回答是“暫時性失憶”。
這些年,她未曾提過莘林半句,就是怕會刺激記憶,使郁默回想起來。
何柔咬了咬唇。
后面的話,最終沒問出口。
“我想什么?”郁默回頭看她。
何柔搖了搖頭,強忍心中的難受,扯扯嘴角:“小心別著涼?!?p> “嗯?!庇裟纳碥|消失在走廊。
半夜三點,客房里熟睡的郁默突然驚醒,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他坐起大口喘氣。
夢里的是誰?
梳著高馬尾的女孩從天而降,卻怎么都看不清她的樣子。
為什么總是做這個夢?
為什么……他的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