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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闕云守記

第四章 夜半

雨闕云守記 駱靈歌 2809 2020-03-17 11:15:45

    后院和前宅完全不同,枯藤纏繞,冷月當(dāng)空,給這里增添了一分神秘。

  云飄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不僅僅是這里的??湍敲春唵危贿^他沒說她也就沒問。只被他一路拉著來到一處堂屋內(nèi)。

  站在屋子中間,不知什么時候,一個黑影飄入,站在莫秋觴的左邊,因為云飄在他的右邊。

  “公子,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那黑影說完,一陣響動,機(jī)關(guān)開啟,屋里門都關(guān)上了,而屋內(nèi)屏風(fēng)下面多了一道裂縫,向下的石階顯現(xiàn)出來。

  莫秋觴低頭看看云飄,“別怕,這里是我的地方,帶你去見個人。”

  暗室黑暗潮濕,滴滴水聲擊打著青石的地面。

  云飄有些冷,卻盡量克制住自己,可因為心中的忐忑,還是有些打顫。

  莫秋觴牽著她的手,為她輸入一些內(nèi)力,暖流傳便全身,立刻安定了許多。

  “你要帶我見什么人?”云飄問的小心翼翼。

  莫秋觴手指微微抬了一下,食指勾了勾,暗室后的屏風(fēng)閃動,一個人被駕著出來就安坐在在屏風(fēng)之后。

  云飄眉頭漸漸皺緊,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莫秋觴放開了她,自己走向屏風(fēng)之后,云飄一時猶豫要不要跟過去,兩只腿卻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緊跟其后。

  靠在墻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年逾五旬的男人。

  莫秋觴揮了揮手,屋內(nèi)的幾個黑衣人都退出了密室。

  云飄心臟咚咚咚的跳著,本能告訴她,這人與她有關(guān),這是肯定的,但是到底是什么人呢?

  眼睛里透出疑問又有些畏懼的光,看著身邊的莫秋觴。

  莫秋觴沒有跟她說什么,而是走近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低著頭,閉著眼睛,被莫秋觴逼到身前,也許是感受到了威脅的氣場,忍不住抬頭去看。

  莫秋觴確是一抱拳,“陸大人,好久不見。”

  陸大人瞥了他一眼,把頭別開,“我們認(rèn)識么?”

  莫秋觴挑眉看了看他道:“陸大人貴人多忘事,大理寺那么多陳年積案,大人想念當(dāng)年那方書桌吧?!?p>  大理寺,云飄心內(nèi)一動,她知道那里是審查案件的府邸,具體的她就一無所知了。

  陸大人呼吸聲逐漸急促,“你把我抓到這里來,到底想要什么?若要錢,我家里還有幾畝薄田。”

  莫秋觴嗤鼻一笑,“陸大人,咱們還是開門見山的好。我就是要當(dāng)年駱影宣案子你留下的筆記?!?p>  陸大人頭也不抬,“什么筆記,我聽不懂你說的什么?!?p>  莫秋觴也不急,“我既然能請你來,你隨便說個不懂,就能混過去么?”

  陸大人一言不發(fā)。

  “我不是查不出來,只是不想麻煩,此外我也想帶你見個人?!闭f著莫秋觴閃身,揮手指向云飄,“你知道她是誰么?”

  陸大人由不得抬頭看去,一個身著綠衣的女孩子,白凈飄逸。

  “她是駱影宣的女兒?!?p>  這句話剛落地,陸大人的瞳孔放出了驚恐的光芒,但他依然緊咬牙關(guān)。

  云飄已經(jīng)意識到這個人的重要性了,死死盯著他,不肯放松。

  “我是希望她親自拿到證據(jù),才這么大費(fèi)周章的請你過來。否則對于我來說查到這些,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蹦镉x的語氣不容置疑的自信。

  那陸大人低下頭,咽了口口水,“我給了你,全家都會不保的?!?p>  莫秋觴大笑,笑聲中帶著不屑,“你不給我就能保住全家了?當(dāng)初你是因為什么從京城大理寺一路貶職到古城縣的。如果不是有那本筆記,你們一家早就被滿門抄斬了。如今你被我?guī)У竭@里,你以為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么?如果你不給我,我不用殺你,只要將你來過的風(fēng)聲放出去,自然有人來找你?!?p>  那陸大人聽的心驚膽戰(zhàn),眼珠子不住的飄來飄去,每次目光碰到云飄,都會迅速閃開。

  莫秋觴繼續(xù)說道:“聽我的,可以保你一家無虞?!?p>  陸大人定了定神,眼睛瞟向云飄,又收了回來,看向莫秋觴,“我現(xiàn)在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莫秋觴湊近他,完全擋住了云飄的身影,“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沒什么退路了吧。好吧,就跟你說了,我是雨闕的人,你知道這個就夠了?!?p>  陸大人顯然是聽說過雨闕的,他抬眼對莫秋觴看了又看,半晌方才說道:“好,我可以給你那筆記,但是我要你發(fā)毒誓,一定要保我一家人的安全?!?p>  莫秋觴冷笑一聲,“我答應(yīng)過的事情,從來沒有食言過,所以從不屑發(fā)什么誓言?!?p>  陸大人退不可退,又問道:“她”他指的是云飄,“她真的是駱影宣的女兒么?”

  莫秋觴看了一眼云飄,問陸大人,“她不像么?你見過駱影宣多次,看不出么?”

  陸大人踟躕半晌,搖搖頭“我記不得了?!?p>  莫秋觴嘆了口氣,“你當(dāng)著她的面將事情說出,也許還能贖一些罪孽,總比你糊里糊涂的入了阿鼻地獄要好多了。”

  陸大人雙眼緩緩閉上,再次睜開的時候,直接對上了莫秋觴冷若冰霜的目光,“你答應(yīng)我的,你一定要做到,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p>  莫秋觴沒有理他,只是微微揚(yáng)起頭,挑了挑眉毛。

  “那筆記就在……”

  云飄想聽他說什么,完全聽不到,她的腦子幾乎是麻木的,而且陸大人的聲音很小,她此刻也不敢湊近,只是站在原地,雙手緊攥,眉頭擰起。

  莫秋觴回身的時候,見她渾身哆嗦,柔聲道:“剛才都聽見了么?”說著做了一個披衣服的手勢,打了個響指。

  一個黑衣人飛出,手上拿了一件斗篷,莫秋觴示意讓他遞給云飄,云飄忙接了披在身上,“我沒聽見,我…..”

  莫秋觴笑道:“沒關(guān)系,我慢慢跟你說來,我們走吧?!庇洲D(zhuǎn)頭向陸大人,“你在這里關(guān)著很安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們說,家里的事情,我會替你安排好,你等著我拿到筆記,做好我要做的事情,你就可以跟他們團(tuán)聚了?!闭f完牽著云飄就出了地下室。

  云飄以為要回原來的客棧,沒想到莫秋觴將她帶到后院,然后從后角門出去,來到一個更加深入的小院內(nèi)。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我們今日不去住客棧?!?p>  “那馬……”想想自己也真是杞人憂天,這里是他的地方,自然都會安排好。

  這小院很小,里面有一株紫藤纏著一顆槐樹,還不是花開的季節(jié),只有綠意。

  莫秋觴打開了東邊的房門,帶著云飄進(jìn)屋,房門沒有關(guān)上,二人對坐下來。

  “這陸大人是當(dāng)年審理你爹的案子的大理寺卿陸行,這個你應(yīng)該知道了。”

  云飄點(diǎn)點(diǎn)頭,莫秋觴繼續(xù)說道:“他有一個習(xí)慣,也是為了自保,就是將自己經(jīng)手的案件的證據(jù)和審理過程謄錄筆記,自己保存。這個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逃不過雨闕的耳目?!?p>  云飄道:“你是為了讓我親眼看到他,親耳聽到他說出那筆記的事情,你是怕我不信你的話是么?”

  莫秋觴見她如此問,也是驚詫,沒想到她竟然領(lǐng)會至此,“我不是怕你不信我,我只是覺得,這樣的證人,這樣的證物,你應(yīng)該親自看到,聽到?!?p>  云飄眼中淚珠滾動,她硬是忍了下去,點(diǎn)點(diǎn)頭道:“謝謝你,我一定要查出我爹爹當(dāng)年案情的實情,還他清白。”

  莫秋觴的表情莫測高深,“好?!?p>  云飄一直盯著他的眼睛,此刻見他只說了個好,忙問“那么,你到底跟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幫我查我爹的案子?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一直都不告訴我?”

  莫秋觴知道她會問,不徐不疾“我不想騙你,不過很多事情,我現(xiàn)在一時也說不清楚,我需要查你爹的案子,知道了你的事情,就決定將你救出,你是一個勇敢的女孩子,我不想讓你就這樣死在魏帝的牢里。就是這樣的。”

  云飄的眼淚再也繃不住了,滾落兩頰,“好,我明白了,我信你。”

  莫秋觴想要伸手去幫她拭掉眼淚,但還是按捺住了,“那好,那你今天就在這里休息吧,我就在隔壁。”

  云飄這才想起來,看看屋內(nèi),竟然是一個單獨(dú)的小臥室,雖然精致,但是很小,便點(diǎn)點(diǎn)頭。

  “你不用擔(dān)心,這里是雨闕的暗哨,不會出問題的?!?p>  云飄看著他的眼神,心中就此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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