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流螢所說的那樣,三分甜曾經偏愛一席紅衣,天真爛漫,何以到了今天,風眠卻從來只見她穿過一件白衣、手握一柄短劍。
別的女孩子玩游戲,誰不是滿衣櫥的或嬌艷或素雅,怎么到了三分甜這里,只留下了冷冷清清。
風眠不敢往深了想,可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阿螢,后來我哥是不是負了三分甜?”
流螢:“這倒未必是空穴來風?!?p> 風眠:“也有許多人是這么說的?!?p> 流螢:“你可知道,當時如果不是三分甜離開醉臥天下去了劍指江山,那么今天和我們拔刀相對的,大概就是別有期了?!?p> 這番話倒是實實在在地挑不出毛病。
知九剛接任劍指江山的正幫主之位不久,就私下和原本對立的輕風世家開始交好,打起了造反的算盤。
倘若只是他一人帶著幾位親友投敵,倒并非難事,然而他想要的是劍指江山的整個幫會和他一起離開同盟,奈何知九的根基并不穩(wěn),必須得找個令人信服的由頭或是同樣舉足輕重的人和他站在一起。
于是,知九把算盤打到了別有期的身上,他知道別有期這個人油鹽不進,連幫主之位都從未入得了別有期的眼睛,但終究是個男兒。
“某天晚上,知九約了別有期在劍閣的小山坡碰面,提出要把梨落嫁給他,要他加入劍指江山,一起反水?!?p> “不可能!我哥一定果斷拒絕了!”
聽流螢說到這里,再聯(lián)想今時今日,風眠其實已經猜到了這故事的大致走向,卻還不甘承認那樣的事實。
“別有期他答應了?!?p> “王八蛋!太過分了!那三分甜呢?他有沒有想過三分甜怎么辦?”
“那一天,小粘包大概查看了別有期的位置,向幫里的某個刺客討了一個隱身,也跑去了劍閣的那個小山坡上?!?p> 這回輪到風眠坐不住了,他聽得有些頭疼,“阿螢,今天就說到這里吧,我們去副本。”
“隨你?!?p> ……
任由風眠怎么想也想不到,故事中的小粘包本人,此時正泰然自若地站在劍閣的小山坡上思考著人生。
三分甜每每路過這個小山坡,每每回憶起那個晚上,她滿心歡喜地揣著一把還熱乎著的神兵去找別有期,卻看到了他們那樣的一番對話,以至于神兵第一次出鞘到底是個什么模樣都沒看清,只知道自己忍不住就宣戰(zhàn)了別有期,還對著他一頓亂戳,時常后悔沒能給別有期留下一個瀟瀟灑灑的背影。
而那把短劍現(xiàn)世后,便再也沒有被她收回劍鞘。
她在小山坡上站了許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才回過神來。
……
“您好?!?p> 電話那頭:“實習工作不想要了?”
“哥。”
“時間和地址都發(fā)你郵箱了,別忘記看?!?p> “謝謝哥……”她瞥了眼游戲,不禁嘆氣且扶了扶額,“唉,先不聊了,有點急事。”
接個電話的功夫,小山坡上的人已經不止她一個了。
“喂,三分甜,你為什么不吱聲?”
一身紅袖羅衫,一把蒲扇輕搖,恰似當年。
但她知道,眼前的人是醉臥天下的小葵花,并非什么兩年前的幻象。
“你沒能喝到孟婆湯,是因為我剛才人不在。”三分甜一招浮光掠影,一瞬就移到小葵花的身后,出招的同時手里的短劍也凌厲地刺向了她。
那紅袖羅衫倒在地上,仍然不放棄嘴皮子功夫:“你給我等著!我喊人了!”
三分甜倒是不怕陪小葵花去地府喝上一碗孟婆湯,只是擔心她喊來的……會是那個人。
看來這劍閣是不能久留了,可醉臥天下的援兵卻來得太快。
不過,幸好不是那個人。
小葵花:“三分甜,你還走得了嗎?”
三分甜:“一換一,我不虧?!?p> 扶蘇:“……”
小葵花:“你!扶蘇哥哥動手?。〈蛩。 ?p> 三分甜根本沒想還手,她一個大藥師對付小葵花這種手無寸鐵的還綽綽有余,可扶蘇卻是本服百里挑一的打手,看著好像在那邊閑情雅致地吹笛共情,其實早就召出了自己的影子替他御敵。
今天這碗孟婆湯便是扶蘇的影子請她喝的。
【私聊】扶蘇:事急從權。
【私聊】三分甜: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