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伯府。
段岳和瞿月如相對而坐。
“你也不要太著急,年輕人嘛,吃點苦頭也好?!?p> 瞿月如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這是北陽城特產的玉龍茶,只向貴族們供應,一兩茶葉就價值十金幣。
段岳皺著眉道:“那小子脾氣可不好,時間久了,我怕真的出什么事。”
他找到瞿月如后,立即將陳途的事跟瞿月如說了一遍,他本以為以烈陽伯府在北陽城的地位,這件事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
但是,依照瞿月如所說,地方警備隊一向被朔方伯一系把持,烈陽伯府不好輕易插手這件事。
北陽城并不像南山城由候氏遠山伯一家獨大,而是由朔方伯和烈陽伯兩家大貴族統(tǒng)治。如今的北陽城城主為朔方伯,所以烈陽伯一系幾乎暫時被完全壓制。
這時,瞿忠匆匆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走到瞿月如身旁,低聲道:“夫人,已經打聽清楚了,事情有點麻煩?!?p> 瞿月如見茶盞放下,道:“說說看。”
段岳也立即看向瞿忠。
瞿忠清了清嗓子,道:“昨夜一個名為吳勇的城衛(wèi)軍小隊長一家三口在家中遇害。據(jù)吳勇手下的城衛(wèi)軍所言,陳途昨天進城的時候曾與吳勇發(fā)生過沖突。所以,地方警備隊才會將他列為嫌疑人?!?p> 段岳頓時不悅的道:“這件事絕對不是陳途做的,他昨天到了北陽酒店之后就沒出去過。況且,他也不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亂殺無辜?!?p> 瞿忠搖了搖頭:“并非不可能。據(jù)說陳途是因為吳勇向那支遇襲的商隊索賄,才和他發(fā)生了沖突。那個陳途,殺性極重,一時沖動殺人,也不是不可能?!?p> “而更巧合的是,昨夜吳勇交班后曾到紅杏閣喝酒,紅杏閣正好離北陽酒店不遠?!?p> “我說了,他絕對沒有出去過?!?p> 段岳再次強調到。
“沒有證據(jù)不是嗎?他一直都是獨處,沒有證據(jù)能表明他沒有出去過。而遇害的是城衛(wèi)軍小隊長,城衛(wèi)軍那邊壓得很緊,朔方伯更是下了死命令,一天內抓不到人,地方警備隊全員都要遭到重罰?!?p> “有作案動機,有作案能力,有作案時間,沒有不在場證明,還是一個外來人,這是一個完美的嫌疑人不是嗎?至于證據(jù),無論是目擊者還是物證,想要多少地方警備隊就能提供多少。”
瞿忠搖了搖頭。
“這么說,陳途是一定要頂罪,沒有別的辦法了?”
段岳面色鐵青,渾身氣勢陡然暴漲。
“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值不值而已。畢竟只是一個黑鐵位階的小小獵人?!?p> 瞿月如淡然道。
這話一出,段岳臉色當即一沉:“既然如此,就不勞煩候夫人了。段某的部下,就由我自己帶回去。我倒要看看,北陽城誰能攔得住我!”
他說罷,便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瞿月如聽他稱自己為侯夫人,知道段岳是真的動怒了,慌忙道:“光是北陽城衛(wèi)軍就有二十黃金位階的獵人,朔方伯更是超凡位階的強者,段岳,你不要亂來!”
“哼!超凡又如何?!?p> 段岳冷笑一聲,大步走出門去。
瞿月如不知段岳為何如此自信,但知道自己鐵定是攔不住他,只能苦笑著對瞿忠道:“你去盯著他,千萬別讓他亂來,必要時候可以請族內衛(wèi)隊的支援,我會和那邊打個招呼的?!?p> 瞿忠躬身道:“明白了,夫人?!?p> 段岳出了烈陽伯府,就匆匆向北陽酒店趕去。
他有些心冷,當初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終究是變成了如今事事皆可以用價值來衡量的城主夫人。
不過,他段岳卻是不會變的。
“怎么樣了?”
守在門口的斯瑞克一見到段岳,立即迎了上來。
段岳怒聲道:“按侯夫人所言,陳途肯定會被頂罪。殺害帝國軍人,這是死罪!”
斯瑞克不滿的道:“栽贓嫁禍,他們置帝國律法于何地?”
“帝國律法?”
段岳冷笑,然后又繼續(xù)道:“讓唐云帶著他們先出城,我們去把陳途帶回去。”
“你想好了嗎?”
斯瑞克出奇的沒有阻止段岳沖動的做法。
段岳大笑:“我的部下,絕對不能枉死。區(qū)區(qū)北陽地方警備隊,還攔不住我們兄弟?!?p> 一旁,北陽酒店的侍者見兩人竟然公然談論要去襲擊地方警備隊,頓時驚駭欲絕。
……
北陽城地方警備隊,審訊室。
陳途坐在椅子上,對面坐著的則是陸覺。
“你認識吳勇嗎?”
陸覺面無表情的問道。
陳途抬眼望了望他:“不認識?!?p> “哈哈哈,哈哈哈!不認識?”
陸覺突然有些神經質的大笑起來,然后他突然抓起手邊裝滿茶水的玻璃杯,重重朝陳途臉上砸去。
砰!
陳途來不及躲閃,頓時被那玻璃杯正中面門。脆弱的玻璃杯碎裂開來,滾燙的茶水,立即將陳途臉皮燙得通紅。
“狗東西,竟然還敢嘴硬!”
陸覺猶如一頭瘋狗一般咆哮著,他幾步沖到陳途身旁,抬手瘋狂朝陳途頭上扇去。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p> 陸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終于讓陳途爆發(fā)了。
咔嚓!
他手上的鐐銬猛地斷開,然后猛地躍起,砂鍋大的拳頭上裹滿了漆黑的魔力,對著陸覺的胸口重重轟去。
哐當!
身形枯瘦的陸覺被陳途一拳轟飛,重重的砸在審訊室的鐵門上。
薄薄的鐵門上,頓時被陸覺砸出了一個人形凹痕來。
“該死!”
陸覺躺在門口,捂著胸口痛苦的呻吟著,他胸前的衣物變得破破爛爛的,胸椎骨更是被徹底擊碎。若非他是白銀中位的獵人,體質強大,此刻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陸隊長,里面怎么了?”
外面的守衛(wèi)聽到審訊室里的動靜,立即出聲問道。
不過,他們都沒有進來的意思。
十年前,陸覺的家人被一個他抓捕過的罪犯報復殺光,他本人也是身受重傷,差點沒能活過來。
從那之后,陸覺對待犯人的手段就有些極端。
這些守衛(wèi)還以為是陸覺又在對犯人動手,所以也懶得管。
沒等陸覺說話,陳途已經來到了陸覺身旁。
他抓住陸覺的脖子,將其抵在門上獰聲道:“雜碎,你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