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宇謙手術(shù)成功之后陷入昏迷,林涵說他的狀況正常,會很快醒來,讓葉清泠不要擔心。葉清泠請了假來專門照顧他,每天就陪在他床邊,幫他擦拭身體,時不時幫他用棉簽濕潤唇部。
為了讓他可以舒服一點,她甚至?xí)o他做按摩,醫(yī)院里的人看到這些的人都感到心疼,也是在那個時候,醫(yī)院里的人才知道了他們的關(guān)系,紛紛幫葉清泠做了很多事情。
比如給她送飯、送湯,要不然就幫她拿東西之類的,葉清泠很感動也沒有拒絕,因為那時她是真的離不開傅宇謙,她想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想讓他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她。
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月。
這天葉清泠像往常一下繼續(xù)幫他擦好身子,然后用棉簽沾水點了點他的唇部之后,握著他的手坐下來,靜靜地看著他,看著看著又流下了眼淚,這一個月她一直都是這樣。
被葉清泠握著的手突然輕輕地動了一下,一開始葉清泠以為是出現(xiàn)了幻覺便沒有理會,但傅宇謙突然再次動了大拇指去摩擦她的手背時,她才反應(yīng)了過來。
她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看著傅宇謙慢慢睜開的眼睛,她又哭又笑地看著他:“宇謙!”
傅宇謙虛弱地看著她,嘴角微微揚起。
葉清泠叫來了林涵給他檢查一下情況,林涵細致地看了一遍之后,露出了笑說:“清泠,恭喜啊,宇謙他沒什么大事了,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p> “真的嗎?!”葉清泠很激動地握著自己的雙手,然后又笑著朝他道謝。
林涵不敢打擾他們倆獨處的時間,沒再說什么便走了,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傅宇謙已經(jīng)自己坐在了床上,看著她進來,慢慢地露出笑容。
“你終于醒了?!比~清泠笑了。
這漫長的一個月終于結(jié)束了,她終于盼到他醒來的這一天,一切的一切又都有了繼續(xù)活下去的勇氣。
醒來后的傅宇謙比想象中要恢復(fù)得快,短短的兩天他就可以下床走路了,連林涵都說要不是怕他有什么事情,不用觀察就直接安排他出院了。
這天葉清泠給傅宇謙煲了雞湯,喝過了之后,她又給他準備了水果,傅宇謙不禁笑了,“清泠,你在拿我當豬養(yǎng)嗎?”
“哪有,這不是說要給你補補嗎?”
“清泠,你自己也是醫(yī)生,這補也不是一天就能吃完的?!?p> 葉清泠太過于著急了,所以什么都沒想,只想把所有好的對他有益的都給他,希望他可以盡快恢復(fù)。
葉清泠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傅宇謙看著她無助地像個孩子一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大手覆蓋著她的小手。
“清泠,你是不是很害怕?”
葉清泠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點頭,眼淚掉下來滴在了他的手上,他順而把手撫著她的臉,試圖讓她抬起臉來,看見她哭他便又心疼了起來,皺起眉頭說:“怎么又哭了?”
葉清泠吸了吸鼻子,望著他有一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她說:“我是開心,幸好你沒事,幸好你醒來了。”
“傻瓜,我說過我會一直陪你的,就不會丟下你不管?!备涤钪t摸著她的頭。
這時葉清泠才終于笑了,擦干了眼淚之后,她從抽屜里拿出了那些東西來,放在他面前,傅宇謙看到那封信、戒指、照片的時候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些照片你都什么時候拍的?”葉清泠隨手拎了一張照片在他面前晃。
傅宇謙拿著看了一眼,照片里的葉清泠正坐在實驗室,邊觀察器具邊記筆記的側(cè)臉。
傅宇謙笑了,有些無奈,“太久了,我也不太記得具體是什么時候了。”
在很久以前,傅宇謙就總是習(xí)慣不自覺地去觀察她,然后又下意識地拿手機去拍她,她的每一個動作、瞬間,他都希望可以通過拍照記錄下來,不知不覺就拍了很多關(guān)于他的照片。
后來他就把照片和信、對戒放到了一起,本想著結(jié)婚那天一并給她,卻沒想到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一樣也沒有送出去。他們分開之后,他就一直把這些東西當做珍寶一般放在了保險箱里,而保險箱的密碼也設(shè)成了她的生日。
葉清泠噗嗤地笑了起來,然后又把信指了指說:“怎么忽然想到結(jié)婚前給我寫信?還寫得那么肉麻?!?p> “當時就是希望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所以就寫了這封信,想著婚禮結(jié)束給你的,終究還是晚了?!?p> “不晚,現(xiàn)在看也剛剛好?!?p> 葉清泠起身吻了他,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如同很久很久以前,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時。
在葉清泠的悉心照顧和陪伴下,傅宇謙很快就恢復(fù)了,幾天后便出院了,但奇怪的是左手拿東西的時候還是有些提不上勁。
出院那天葉清泠幫他收拾東西,收拾完后他主動去拎那個包,他拿左手去提,可是根本提不上力氣,葉清泠發(fā)現(xiàn)之后,有點慌張地走過來。
她像在掩飾著什么,伸手要去幫他拿,“我來吧,你才剛恢復(fù),別拿重的東西好?!?p> “沒事,我拿得動?!?p> 傅宇謙換了另一只手去提,一手提了起來,和葉清泠一起出去。走的時候,她一邊在擔心他手的事情,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情,沒有一點變化。
他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這件事我該怎么和他說好呢?
走到辦公室的時候,傅宇謙停了下來,把包放在一旁的長椅上,對她說:“你先等我一會兒,我進去和林涵打聲招呼?!?p> “哦,好。”
葉清泠坐在長椅上等他,心里一直在排練著該如何和他說手的事情,開始瘋狂地編寫各種心靈雞湯,想著該怎么讓他更好地去面對這個事實。
傅宇謙走進了辦公室,林涵正在看病歷,看見他進來的時候,殷切地笑著說:“現(xiàn)在完全沒問題了吧?臉色比以前紅潤了不少呢,看來葉醫(yī)生沒少下功夫?!?p> “少拿我開玩笑了?!备涤钪t淺笑,走過去拉了一把椅子,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給他看,“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沒和我說?”
林涵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他,雖然猜到傅宇謙可能會發(fā)現(xiàn),但他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察覺到了。
他觀察了一下傅宇謙的神情沒什么變化之后,這才履行了作為一個醫(yī)生的指責,和他說明了真相,他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當時車側(cè)翻的時候,你的左手正好被壓著,做手術(shù)的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你的左手已經(jīng)傷的很嚴重,雖然保住了手的基本機能,但還是會存在后遺癥,比如不太使得上力氣或者會手抖。”
林涵說完之后,傅宇謙還是一臉淡定,沒有一絲變化。
他低著頭彎曲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聲音澀然,“我以后沒法再拿手術(shù)刀了,對吧?”
“按道理來說是這樣。”林涵下意識回應(yīng)著,但又害怕刺激到他,連忙換了說法鼓勵他,“不過只要做好康復(fù),說不定奇跡就出現(xiàn)了呢?你這么厲害,一定可以克服這種小困難的。”
傅宇謙淺笑,低聲地“嗯”了一聲,依然面無表情,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在門口轉(zhuǎn)身朝林涵笑了,“謝謝?!?p> 謝謝他為自己做手術(shù),謝謝他救了自己的性命。
林涵發(fā)愣著坐在原位上,久久才緩過來,對于傅宇謙的遭遇,他還是為他覺得可惜,他扶著額頭重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