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眼點點頭,對布三布四兩兄弟道:“你們先解吧?!?p> “好的!”
已經(jīng)閑得有些發(fā)慌的兩兄弟,立馬蹲下準備把其中一塊原石抱起,看到切面上的所畫的線,不由一愣。
切面上的畫線跟他們以往看到的完全不同,這上面的畫出來的線不是畫在裂痕上,而是畫在裂痕旁邊三毫米的位置。
布三抬頭對劉一眼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劉師傅,是按上面畫好的線切開?”
劉一眼笑道:“是的,我特意把線劃粗了一點,你們沿著這些線解開,切的時候千萬要注意,別切出線了!”
“好咧!”
確認后的布三不再言語,和布四兩人把這塊直徑六十公分左右的原石放到切石機的工作臺上,兩人暗暗慶幸拿過來的切石機是最大型號的,不然還真沒法切。
布三調(diào)整好原石的位置,雙手扶住原石的兩邊。
布四啟動發(fā)電機后,走回來按了下切石機的啟動開關(guān),頓時切石機上的鋸片快得變成了一團白光。
布三小心翼翼地慢慢向前推動原石,快速轉(zhuǎn)動的鋸片在碰到原石的一剎那,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鋸片切在原石上,不時蹦出一大片火星。
布四連忙從旁邊的水桶中,用勺子打起一勺水,向鋸片和原石的接觸位置澆上去。
陳松看著這兩兄弟的動作,心中震驚不已。
布三雙手的力度非常大,也很穩(wěn),將原石往前推進時,鋸片落在畫線上,沒有絲毫的偏差。
要知道這塊原石雖然只有一半,可重量卻接近百斤,他卻能像沒有重量般整塊同時推進!
而布四更離譜,握住勺子的手穩(wěn)得連呼吸時候都沒發(fā)生抖動,往下澆的水線,竟然整條的粗細都是一模一樣,筆直的落在鋸片和原石的接觸位!
這是多么恐怖的控制力?。?p> 自問自己在修為全盛的時候,恐怕也沒有布四做得那么好,那么自然!
劉一眼和洪鷹此時也一臉驚嘆。
解石的人他們都見過不少,但穩(wěn)成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楊昊贊道:“師傅,他們兩個好厲害??!”
“什么?”
現(xiàn)場鋸片切割原石發(fā)出的聲音太大,令劉一眼有些聽不清楊昊的話,看著原石才切進幾厘米,不由對對楊昊示意下,帶頭向屋檐下走去。
來到屋檐下,切石發(fā)出的聲音變小了不少,劉一眼直接在走廊坐下,向楊昊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楊昊佩服地道:“師傅,他們兩個解石好厲害??!”
劉一眼肯定地道:“他們的解石水平應(yīng)該已經(jīng)超越了甲等!”
甲等的解玉人他見過不少,但沒見過有誰能擁有這樣的水平。
“復(fù)雜的事情簡單做,就是專家,簡單的事情復(fù)雜做,就是行家,重復(fù)的事情用心做,就是贏家,這道理誰都懂,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
看著在解石的兩兄弟,劉一眼感慨萬千地道:“做好一件事、一項工作很容易,難的是每天、每月都把同樣的一件事情做好,哪怕這件事再小、再不起眼、再不需要什么技巧與能力,也能恒久地做到位、做扎實?!?p> 楊昊問道:“師傅,是不是也是熟能生巧?”
劉一眼搖頭道:“這不僅僅是熟能生巧的問題了,他們在解石一道可以說已經(jīng)做到了極致,不是認真研究,精益求精的話是不可能達到如此境地。”
楊昊點點頭,想了下,還是問道:“師傅,這日復(fù)一日的重復(fù)同一件事情,怎么解決煩躁和心不在焉?”
“煩躁?心不在焉?”
劉一眼一愣,問道:“你想問的應(yīng)該是因為枯燥而走神是吧?”
“是的,師傅,就是這長時間做一模一樣的事,怎么避免走神問題?”
這人做任何事開始都會有一段時間的熱度,過了后就會變得很冷淡,得過且過,變成任務(wù)式,失去最開始的熱情,甚至還會產(chǎn)生放棄的想法。
劉一眼指著布三布四兩兄弟,問道:“你覺得他們堅持下來的原因是什么?”
楊昊沉思了一會,回道:“生活?”
劉一眼點頭道:“都是生活所迫,不然誰愿意從事這種危險的工作?!?p> 當?shù)厮玫慕馐瘷C,毫無安全可言,全靠自己小心,稍不留神就會發(fā)生事故。
劉一眼繼續(xù)道:“這生活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還有來自安全的問題也容不得他們有絲毫分心,他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解石,久而久之,就會不斷突破成恐怖的控制力和找到最安全的做事方式?!?p> “明白了,師傅。”
楊昊明白地點頭道。
不專心和失去熱情,是興趣使然,完全是師傅之前說的那樣,是人還沒到絕境,還有別的選擇。
而布三布四兩兄弟選擇解石,完全是生活所迫,沒有任何興趣可言,只是單純的為了生計。
解石的過程中,隨時都會存在危險,一旦發(fā)生事故,他們將永久失去干活的能力,導(dǎo)致他們必須要無比小心和謹慎,根本就不允許他們有絲毫走神。
聽到劉一眼的話,陳松若有所思地看著遠處的兩兄弟。
這兩兄弟身為普通人,只因日復(fù)一日的解石,不斷專心重復(fù)做一樣事,就擁有比武者還強的控制力,自己是否可以仿效他們呢?
自己的內(nèi)功心法沒有匹配的招式,一直以來對各種兵器和招式都試過,但始終是缺少那么一絲契合度。
平時在大家都不使用元氣的比試中,自己的槍法比不過大師兄孔逸宸,拳腳比不過二師兄石銘澤,鞭法比不過三師姐慕容瀟,刀法在老頭子手上走不過三招……
至于劍法,陳松不由想起了那個令自己產(chǎn)生陰影的書生,聽老頭子說不動用元氣的話,普天之下能在那書生手中能過一招的人還沒發(fā)現(xiàn)。
他們都有著合適自身的招式,而自己看似什么都會一些,但沒有一樣是精通的!
雖說技多不壓身,但修煉一道,在于精而不在于多,多少人憑借一招走天下。
自己與其什么都練,什么都不精,不如嘗試先專心把其中一門提升到極致,萬法同源,說不定其它的也能融會貫通。
想到這,陳松不由興奮起來。
“劉師傅說得很對,以前我們我們參軍也是為了混口飽飯,剛?cè)胛榈臅r候,為了能留下,也為了能在戰(zhàn)場上活命,一個個拼了命的訓(xùn)練,從最早的槍都握不穩(wěn),到現(xiàn)在百發(fā)百中?!?p> 洪鷹想起了那段艱難的日子。
當時四處戰(zhàn)亂,民不聊生,要不是當時身為地主的吳老爺子拉起隊伍,成立吳邦,估計他們這些民眾都很難存活下來。
后面吳邦的民眾不斷增加,但軍隊的數(shù)量始終在一萬以下,因為吳邦大量的財物都用在民眾的身上,礦脈的產(chǎn)量就那么多,所以養(yǎng)不起龐大的軍隊。
鑒于民眾的熱情,也為了增強部隊的整體素質(zhì),采用了百中選一的制度,能入伍的無一不是被人羨慕的對象。
而其它勢力卻恰恰相反,是個青壯都要,甚至還抓壯丁,可惜他們都是以撈錢為主,不斷剝削民眾,讓民眾不斷逃離到吳邦,后面有所收斂,加大待遇才勉強留住部分民眾。
楊昊留意到洪鷹在說百分百中的時候,眼睛泛起一片紅光,忍不住心中一驚,問道:“洪隊長,您的眼睛……怎么那么紅?”
“是哦,洪隊長,您的眼睛怎么變成這樣了?”
陳松看著洪鷹的眼睛也一臉詫異。
剛才看到洪鷹微紅的眼睛還以為是他傷心造成的,現(xiàn)在細看,并不是難過或者流淚后該有的紅色。
“我的眼睛紅色的?”
洪鷹一愣,搖頭道:“可能這幾天心情不好吧!”
楊昊急道:“不是,洪隊長,您剛才眼睛突然紅得很奇怪,感覺……感覺有些詭異!”
聽到楊昊的話,劉一眼也好奇地看向洪鷹的眼睛,發(fā)現(xiàn)還真有一層淡淡的紅色,但并沒有楊昊說的那種奇怪的紅色。
“詭異?你看錯了吧?”
洪鷹直接懵了。
自己的眼睛難道自己還不知道?
哪來的紅色和詭異。
“真的!”
楊昊看洪鷹不相信,連忙說道:“您再說下百發(fā)百中,剛才您說這句的時候我看到的?!?p> 洪鷹看到楊昊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于是說道:“百發(fā)百中!”
“還真的有變化!”
劉一眼和陳松驚訝地看著洪鷹的眼睛。
原本眼球上只是一層淡淡的紅色,在洪鷹說這話的時候,紅色直接加深了。
“怪事!”
劉一眼和陳松驚奇地看著洪鷹的眼睛,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這……我的眼睛真的是紅色?”
看到劉一眼和陳松都點頭,洪鷹頓時心中有些慌亂。
自己眼睛什么時候變成紅色的?
楊昊道:“剛才不是這種紅色!”
“不是這種紅色?”
劉一眼和陳松有些詫異地看著楊昊。
劉一眼問道:“你剛才看到的紅色是怎樣的?說具體些!”
楊昊回憶了下,道:“就是……就是一片血紅色,很詭異,很紅很紅的,看起來很詭異,有種……看著害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