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間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目前已知華西分部有隊員76人，大多數(shù)其他分部出了問題或是這個小錯犯了小錯的隊員?！?p> “他們?yōu)榱吮苊饫为z之災，或者是被排擠，想避免降職。而那林林總總的原因中，有一條是占比最多最大的?！?p> “參與科研或者文件檢索，不慎失誤形成不良后果?！睆垑糸g語氣有些沉重，為張織羽揭開了組織人員配置上隱藏的面紗，“他們當時所負責的內容，往往都與昆山鏡擦邊?！?p> “就像是鏡子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主動做掉了有能力發(fā)現(xiàn)真相的人。”
“這...會不會只是大數(shù)據結果的巧合？”張織羽聽完她的陳述，覺得她得出的結論有些匪夷所思，發(fā)問說。
這種誤導人的判斷的命運的玩笑時有發(fā)生。
同一事件的關聯(lián)者，或多或少會具備相同的特質，而這種特質并不是決定事件發(fā)生的原因，而只是純粹的巧合。
張夢間知道她會出此一問，從空間存儲器中拿出一個普普通通毫不顯眼的文件袋，抽出了一張統(tǒng)計圖。
沒有絲毫特點的統(tǒng)計圖，實際上確實支部級別相當高的機密資料。
“因為實驗失誤進入華西分布的，一共有26人。我對每一位的情況都進行了統(tǒng)計——之前所負責的項目，心理狀況性格，在校成績與綜合能力，以及失誤的項目及造成的結果?！?p> “幾乎所有人當時都在做有關昆山鏡的研究，有17個人被通報處理的理由是實驗管理不到位，或者攜帶危險物品進入珍品藏書區(qū)，導致失火，并且拒絕認罪?！?p> “其中最典型的案例是你蔣叔?！睆垑糸g找出關于蔣德陽的語句，指給張織羽看。
為組織兢兢業(yè)業(yè)奉獻半生的研究員，莫名其妙的在下班時間一個人走進昆山鏡的研究室，隨后一把火燒了起來，燒掉了研究室的研究資料，也受傷了他的臉。
“蔣老師的習慣你懂的，很難找出一個比他更謹慎的人了，可是他是怎么說的？”張夢間手指點在關鍵字上。
“當時受到情緒牽引，突然冒出火焰?！?p> “跟這次的情況簡直一模一樣?！睆埧椨疠p聲說道。
“沒錯?！睆垑糸g一聲低笑，露出了玩味的表情，“跟沈師兄的情況簡直一模一樣?！?p> “如果最后總部證明出一切都是鏡子問題，而不是當初所判定的研究員失誤?！睆垑糸g嘆息一聲，“哪怕是為了做個面子，各分部也會努力把得到平冤昭雪的人帶回他們的老東家?！?p> “更何況這些都確確實實是人才，經驗豐富的一線研究員，名校畢業(yè)的高學歷文獻研究員...”
“我不覺得華西分部能拿出比那些富庶地區(qū)分部更好的條件?！?p> “分部已經離不開他們了?！?p> “唉——”張織羽一聲長嘆，放松身體仰在了柔軟的沙發(fā)上，她閉上眼，心中早已理解了事情的關鍵所在，“所以這件事情只能由你來解決，用施恩留住人才?！?p> 那面鏡子有問題已經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只是問題必須由張夢間揭開，用來證明投靠她的研究人員的清白。
“咱們應該沒有能接近昆山鏡的門路吧？”張織羽發(fā)問說。
張夢間搖搖頭：“的確是沒有，但是咱們也許可以擁有一個強大的后援。”
張織羽一瞬間就聽出了她的暗示：“你是說，妖族？”
“的確，這些天來偶爾能聽到狐族妖王擁有的一件靈寶，可以激發(fā)羽族血脈的傳聞。”她低低自語，手指無意識的相互摩挲著，從記憶深處找出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情報。
“那就應該是指鏡子了?！睆垑糸g聳聳肩，“我們第一次出任務的落點就在那邊?！?p> “那...以昆山鏡的靈氣場體量，我們也許可以大膽推測，這面鏡子的影響力或許可以帶到威脅妖皇的統(tǒng)治，影響妖界的和平穩(wěn)定?！?p> 堂姐妹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體會到了共同的答案。
利益一致，妖族高層沒有理由拒絕。
話雖如此，張夢間的考量也不僅僅是出于利益。
在親眼見識到妖族的克制與失去理智一般的失控狀態(tài)之后，她心中生出了野望——至少借著妖族的力量把水搞渾，給她留出足夠的操作和調查時間。
妖族的體系與人間何其不同，在人類當中，可以吐納靈氣的人占比實在是太少。這也決定了人間界的修者組織，無論是華夏的天師協(xié)會，還是南北美的那些零散異能者，為了不引起騷亂，都只能做社會的‘守夜人’。
只要他們投鼠忌器，自己就有時間打出華西分部的聲名，把現(xiàn)在手里的人才盡數(shù)收入囊中，再怒刷其它新興人才的好感度。
“你都想的這么完備了，還來找我做什么？”張織羽十分嫌棄的說道，張夢間完全是過來浪費時間的，與其在這里和自己逼逼賴賴的分析半天，倒不如直接把這份可行性非常高的提案放入執(zhí)行階段。
“我也得找個人對對我想的對不對啊?！睆垑糸g撓頭，口中辯解道。
“你這已經不是過分謹慎，堪稱是優(yōu)柔寡斷了。”
張夢間沒有理會堂妹的嘲諷，從桌上拿起檸檬水喝了一口，目光真誠的看著她，“這不是還有你在嗎？你不寡斷就完了。”
張織羽被噎了一下，心里卻是一暖，對于這種程度的信任，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張夢間平時說話總是含蓄得體，又總能恰到好處的直白的表現(xiàn)自己的感情，讓聽眾十足十的舒服。進而被那種特殊的人格魅力吸引，為她謀劃，為她喜憂。
簡直是天生的領導者才能，張織羽默默地想道。
“哈——”她站起來背過身，打了個哈欠，假裝看了一眼表，掩飾住自己的心理波動，“都這么晚了啊，我得趕緊睡覺了，明天白天還要打工?！?p> 張夢間十分配合的隨著堂妹轉移話題，她有些驚訝的發(fā)問：“打工？”
“嗯，白天要去給小姑娘做家教。”
“可是你晚上也打工到深夜...”
“堂姐，我已經是個社會人了，多打幾份工和其正常?！睆埧椨鸸室鈹[出那種‘我是過來人，不與你一般見識’的欠揍表情，語氣滄桑而又蕭瑟。
“你啊...”張夢間拿她毫無辦法，只能寵溺的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