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嫁妝
“傾兒啊,是為父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了你,為父給你賠罪就是?!必┫嘁彩腔燠E官場多年的老狐貍,怎會不懂杜姑姑的意思,這不,立刻就尬笑著賠罪來了。
蘇文傾卻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杜姑姑,杜姑姑根本沒有立場幫她,更何況她剛才是在利用杜姑姑。
如果說是因為皇后,那才是最奇怪的,皇后在宮里說的話她才不信,或許有些是真的,但有些肯定是假的,因為皇后也有兒子,雖然她的兒子年紀尚輕,排名老七,但那可是嫡子。可她的母親卻仍然幫軒轅澈登上了太子之位。
她母親的態(tài)度就很奇怪,或許是曾經(jīng)的手帕交鬧翻了,也許是別的什么原因,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皇后對她的母親一定有怨,否則即便是再困難,隱晦的幫助原主還是可以的,怎么也不會放任原主被打死,又被逼著遠嫁東岳。
“父親這說的什么話,做女兒的還能怨父親不成,況且也不是父親將女兒關(guān)在門外的?!碧K文傾收回了打量杜姑姑的眼神,神色平靜,但是這話說的,偏偏又讓人覺得受盡了委屈。
蘇相有些不快,這個女兒怎么越來越難辦了,他都如此低聲下氣了居然還不滿意!難不成還要他給她跪下來不成?
“你母親是蘇府的主母,有些小過錯也不是不能原諒,難不成讓她罰跪祠堂?這說出去未免不成體統(tǒng)!”蘇相面色很不好。
總歸在他看來,蘇文傾被關(guān)在門外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他道歉也是因為杜姑姑,若不是這樣,他才不會理會蘇文傾,而因此懲罰林清怡那就更是天方夜譚了!
“母親?我的母親早就死了!她林清怡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妾,她算個什么東西!我堂堂相府的嫡女,被個小妾扶正的繼母關(guān)在蘇府大門外,連帶著宮里來的姑姑也進不去相府,這竟然是小錯!呵呵,看來我們相府的門檻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啊,這傳出去,日后誰還敢登相府的大門?”蘇文傾忍不住輕輕笑出了聲來。
這蘇相也真是夠逗的,當著杜姑姑的面,就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差沒明擺著說他不可能懲罰林清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舔這一張老臉活到現(xiàn)在的,也不怕別人參他一本寵妾滅妻!
“你!傾兒,我自問這么多年來沒有哪里對不住你!你怎能如此說我?這次的事我是真的不知情,就是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自作主張。真是該罰!”林清怡淚眼汪汪,面色慘白。
蘇文傾居然拿她的出身說事,這么多年來,她因為出身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蘇文傾這小賤人憑什么提起!
這不,林清怡眼看著局勢對她越來越不利,眼巴巴的就出來當攪屎棍了。
蘇相見林清怡柔弱姿態(tài)做盡,又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面色上也多了幾分理直氣壯。
“傾兒,你也看到了,你母親都說了,都是這些奴才自作主張。你不是要個公道嗎?那就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都拉下去打死好了!”相爺冷冷的看著蘇文傾。
倒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在場的這些下人,少說也十幾個人,說殺就殺,連眼都不帶眨的。
“不!相爺饒命啊,小的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求相爺饒小的們一命!夫人,救命啊夫人!”
那些下人們眼見都活不下去了,一個個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徹底連尊嚴都沒了,只差跪舔了。
蘇文傾搖了搖頭,看向蘇相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凜聲道:
“父親,您平日里偏袒林清怡也就罷了,如今當著杜姑姑的面居然也如此偏袒,甚至還想把他們幾個下人的死扣在女兒頭上。女兒是該說父親丞相當?shù)暮檬侄胃呙髂?,還是該說父親是個睜眼瞎斷不了是非呢?也罷,杜姑姑有眼睛,等回了宮自會向皇后娘娘一一闡明,相信皇上也會有個準確判斷!”
蘇文傾似笑非笑的看著蘇相,語氣是說不盡的嘲諷。
蘇相聽了忍不住的皺眉,他這個女兒好像是真的不一樣了,這說的頭頭是道,都讓人無從反駁。
杜姑姑看到丞相吃癟,不由得贊賞的看了要蘇文傾,若給此女足夠的成長空間,定然能成大器。
“這……”林清怡眼見事情不妙,剛要打打圓場,就被丞相攔了下來。
“傾兒,那你說要怎么辦?有什么條件你盡管提,只要你能對此事既往不咎,為父什么都能答應(yīng)你?!必┫嗫囍?,直接開口問條件。
總歸林清怡他是不會罰的,但事情總得有個解決辦法。
終于來了,蘇文傾就等這句話了。
蘇文傾得逞般的笑了笑,戲謔的盯著蘇相,道:
“想不到父親如此寵愛林清怡啊,那就好說了,十萬兩黃金絕不二價,并且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來之前,我要看見我母親留給我的全部嫁妝!我這里有嫁妝單子,我會交給杜姑姑清點,要是少了點什么,或者有人以次充好,那么,今天晚上相府的丑事,明天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你!你這孽女!”蘇相氣急敗壞的指著蘇文傾,那手都是顫抖的。
他是萬萬沒想到蘇文傾的條件居然是這個,竟然還以今晚的事為條件威脅他!
那嫁妝有多少沒人比他更清楚,還有十萬兩黃金,這是要要了他的老命??!
這孽女胃口那么大,也不怕?lián)嗡浪?p> 蘇文傾目光平靜的看著蘇相,若有若無的笑著,緩緩說道:
“父親可別懷疑我說過的話,我說到做到,現(xiàn)在離明天天亮還有四個時辰,父親還是抓緊去辦吧。若是食言,那麻煩就大了,且不說朝廷命官說話不算話是個什么道理,光是相府夫人林清怡的好事,就夠別人的飯后談資了!”
林清怡現(xiàn)在恨蘇文傾恨的要死,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別看相爺現(xiàn)在不罰她,等事情完了,可不一定會怎么罰她呢!
十萬兩黃金,還有蘇文傾的嫁妝,相府的家底總共才有多少啊!這次她還是失算了,那皇后都多少年不管她了,誰知道會突然派個姑姑過來!
“好!為父一定給你辦妥當!”蘇相咬牙切齒的道。
他一口氣就差沒背過去了!早知如此,當初她生下來的時候就不該留她,直接掐死多省事!
把所有人的神情都盡收眼底,蘇文傾嘴角微勾,露出一絲清冷的笑。
這就受不住了嗎?相比于原主和原主母親的痛苦,這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就不叨擾父親了,杜姑姑,接下來的事就麻煩您了?!碧K文傾回頭看著杜姑姑,淡淡的說道。
“是?!?p> 杜姑姑沉聲應(yīng)下。
這蘇大小姐實在是聰明人,十萬兩黃金說要到手就要到手了,雖然今晚是借了她的勢,但她相信,即便今天沒有她在,蘇大小姐也能處理的很好。
蘇文傾輕輕的嗯了一聲,轉(zhuǎn)頭回了青姨娘的院子,折騰了一天,她早就餓了,也不知道雪凌有沒有給她留飯。
蘇文傾回到院子的時候,主屋還有亮光,看來雪凌的確有在等她了。
“雪凌!”
蘇文傾推開了破舊的門,迫不及待的向桌子看去,她穿來了這么久,就沒像今天這么累過,還又累又餓。
雪凌正毫無形象的在桌子旁啃雞腿,桌子上的雞已經(jīng)沒剩多少了,而雪凌看見蘇文傾回來還驚訝了一下。
“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得栽在宮里了呢,你是沒看到你走以后蘇文月那嘚瑟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上刑場!”
媽的!姐辛辛苦苦周旋一天,回來以后居然連個雞也吃不上!
太欺負人了吧!
“現(xiàn)在問題不是蘇文月怎樣,而是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居然把最后一根雞腿吃完了!我吃什么?”
蘇文傾欲哭無淚的看著一桌子已經(jīng)只剩骨架的雞,心里快難過死了,她現(xiàn)在真的很想一巴掌抽過去!
“我……”
雪凌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雞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哪知道你這么快就回來,我屋子里還有一只雞,我給你拿出來!”
罷了,也只能這樣了!
蘇文傾無奈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接著說道:
“你待會在院子里放一把美人椅,林清怡會過來送嫁妝!”
“哦……”
雪凌不關(guān)心這個,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殺了林清怡,不過如果能讓林清怡不痛快,那她也是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