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遜不知子晴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只覺奇怪,心里還裝著夏江的話,不知如何向子晴開口,索性先壓下去。
二人心里各懷心事,靜默著一路走回去。
天色漸晚,沈泉突然想起要去夏府。
歐陽副官便問:“督軍,如今夏澧必定將話與夏小姐說明白,現(xiàn)在去夏府……”
沈泉聽了,低頭沉思了幾秒,想著歐陽副官的話不無道理。
但他信她!
沈泉命歐陽副官去拿出了一暗紅色木匣盒子。
“這里還有幾份地契?”沈泉抬頭,單眉挑起。
“包括元城在內(nèi)的,共有地契十二張,田園產(chǎn)業(yè)三十處,還有酒樓、雜館五十六家?!睔W陽副官對這些產(chǎn)業(yè)如數(shù)家珍。
“好,都帶著!”沈泉說完便走在前面。
歐陽副官一臉不解,什么意思?這是……聘禮???
也只好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夏府里的人也沒閑著,但總歸是將事情解決了,夏澧還是放心下來。
在房內(nèi)與二姨太商量著,嫁娶之事。
事情已成定局,二姨太也有眼色,倒不再生氣,只是爭執(zhí)之處,便是嫁妝。
夏澧想著,自己對夏沅多少是虧欠,再加上她要嫁去的是督軍府,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而二姨太想的則是,既然都要嫁與督軍府了,人家沈督軍可不會在意你這點嫁妝,還不如省下來留作他用。
顯然,二姨太是有私心要給自己兒女做打算。
夏澧知道,當初夏沅娘走得時候留下了一筆錢,因夏沅還小,所以便交給了易老爺和易太太提夏沅留著。
還有易家當年留下的家業(yè),必定都是留給了夏沅。
想到這一層關(guān)系,夏澧便也沒有繼續(xù)與她爭執(zhí),做了妥協(xié)。
夏江自陸子遜走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加上夏沅的事情,更加煩悶不已。
便起身去找夏沅。
夏沅回去后,便一直在房中,沉靜良久。
小若開口詢問她:“小姐,老爺他們可是說了什么?”
夏沅只是輕輕上揚嘴角:“沒什么,小若,我們今后就要在督軍府生活了……”
“什么?不是,什么意思啊就要在督軍府生活了?”小若對這句話的理解還不夠。
“在督軍府生活?”小若還在一旁嘀咕。
“鐺鐺”這時候響起一陣敲門聲。
夏沅一個眼色,小若就過去開門:“少爺?”
“嗯,沅兒在嗎?”夏江問著。
小若扭頭向里瞧了一眼,便讓開了一條道。
夏江走過去,看著無精打采的夏沅,一時間竟也不知要說些什么。
“沅兒,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就告訴我,有些爹不便幫你的,讓我去做!”夏江語氣柔和的對她說著,像是在怕她一時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似的。
夏沅還是斜躺在椅子上不說話。
夏江看她的那樣子便更加著急,低頭咬著唇。
夏沅看了他一眼,便輕笑:“大哥不必多做什么,我也不需要了?!?p> 對于夏澧的自作主張,夏沅自然會將所有怨氣怪在所有夏家人身上,就算是向來對她最親的大哥也不例外。
許是人們都愛與自己親近之人發(fā)脾氣的緣故。
見她說氣話,夏江倒是笑了,比起她將所有情緒都壓在心里,還是說出來的好,不管她會說什么,在他這里,都照單全收!
小若站在旁邊,聽他們一來二去,也知道了夏澧好像給夏沅與沈督軍定下了親。
夏沅這才坐起來。
“你怪大哥未幫你攔著?”夏江小聲試探著夏沅的心思。
“大哥事務(wù)繁忙,自是顧不上的,我有什么好怪罪的?”夏沅雖好些,還是在生氣。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極其敏感,有時候的情緒,來的快,去的快,也許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沅兒,你別怪爹爹,他畢竟背負著整個夏家的重擔,有許多事情是我們想象不到的”夏江看她情緒好轉(zhuǎn),便開始說著這些話。
“大哥你這是來我這里替父親說好話來了?若是這樣,大哥便回吧!”夏沅生氣的將頭扭到一邊,下著逐客令。
“哎,你!”夏江一時竟無言以對。
“小若,送大哥出去!”夏沅見他未動,便吩咐小若。
小若看著夏江左右為難。
夏江便站起身,無奈的搖頭,走了出去。
“小姐,少爺也是好心,你何必這樣說他呢?”小若知道夏沅并非真的生夏江的氣,便嘆氣。
“如今人人瞧我不慣,偏他日日找我說話,我怎會不明白啊”夏沅知道夏江的心思,但她就是不想夏江用那種擔心、同情的語氣同她說話。
如今這種局面,于她而言,何嘗不是另一種解脫呢?
夏沅看得清楚,所以在夏澧說出這個“解決辦法”的時候,她并沒有太過驚訝!
在夏府一旦陷入一種可解決的危機時,第一個想到要“犧牲”的人選,無疑是她夏沅。
不過嫁給沈泉,她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沈泉樣貌英俊,看起來也不像是濫情的人,如此想來,夏沅心里便想清楚不少。
如此一來,與他結(jié)親,吃虧的還不一定是她呢!
沈泉與歐陽副官來到夏府先去找了夏澧,在書房談話。
“有勞沈督軍親自前來,可是有什么要囑咐的?”夏澧笑著,嘴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沈泉只是輕笑著:“夏老爺客氣了,這聘禮啊,可不就要我親自送來嘛”
說完,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沈泉叫過歐陽副官,歐陽便將那盒子交給了夏澧。
夏澧客氣道:“督軍客氣了,我家女兒能得督軍青睞,是我府上的榮光,這些個繁瑣禮節(jié),督軍大可不必樣樣遵循?!?p> 沈泉聽他的話,看著眼前的這副嘴臉,還真是佩服夏沅,能在這種人的眼下生活這么多年。
沈泉也在這里稍坐一會,便借口去見夏沅了。
夏澧也未作阻攔,便隨他去了。
二姨太聽說沈泉來了,便直等沈泉出去,來找夏澧,看到那桌子上的盒子,眼睛直冒光。
走到夏澧身旁,拿起木匣盒子,打開它,看到厚厚的一沓紙張。
“哎,老爺,老爺,你快看吶,這是”二姨太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
將盒子里的紙張拿出一部分,擺到夏澧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