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謝無延有些力氣了,故里與他便起身回府,回到王爺府,王妃二話不說便將故里抓了起來。
見她帶著受傷的謝無延回來便給她安了一個謀殺的罪名,王妃本就看不慣謝長安身邊的這位“紅人”,即便謝無延想替自己說清恐怕也是百口莫辯,更何況抓她之人還是他的母親。
故里不知道南宮月會把她帶到哪兒,她現(xiàn)在只想著在謝無延身上的雪蓮,還好雪蓮沒在她的身上,否則可能就保存不下來了。
南宮月將故里帶到一個陰寒的地室,很快,故里見到一個深不見底的綠潭,故里沒有觸摸到潭水,但能感受到潭水的寒氣,故里很快意識到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水牢。
“王妃這是作甚?”故里知道自己明顯是在明知故問。
“怪只怪你深得二公子喜愛”
“奴婢不懂”這次故里不是在明知故問,而是自己確實不明白南宮月為何這般討厭謝長安。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本王妃之所以讓他活到現(xiàn)在只是為了折磨他”南宮月嘴角一抹冷笑,隨后揮揮手,看也不看故里一眼就轉(zhuǎn)了身。
緊接著,三五個仆人便用鐵鏈將故里捆起來,然后把她掉在深潭之中。
寒水刺骨,一瞬間故里忍不住身子顫抖,南宮月見此般場景,甚是滿意地笑了笑,隨后便走出了水牢。
寒意入體,故里變得越加清醒,也變得越加昏沉,她進這王府雖受過不少苦,可她從未覺得自己會就此喪命,可這次,她真的覺得自己在所難逃了。
可她還有很多事沒做,她還沒將雪蓮交予謝長安,她還沒報仇,她還又很多話還沒告訴謝長安,她還有很多事沒做,無論是自己的事還是謝長安的事,她還沒有完成,怎么可以這樣輕易的死去。
故里告訴自己不能因此喪命,她相信謝長安一定會來救自己,可身子終究抵不過這寒水,最終故里暈了過去。
就在故里認(rèn)為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故里見到了謝長安的臉,故里覺得自己值了,在自己臨死之前能見他一面,算是值了,因為這一輩子她都是謝長安的人了,不管謝長安承不承認(rèn)。
謝長安把故里從水里撈出來,抱著故里喚了一聲:“故里!”故里看著滿是擔(dān)憂的謝長安,認(rèn)定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公……公子”能見謝長安一面故里已是滿足,別無他求。
謝長安見十分虛弱的故里,立馬把她抱到自己的房間,邊跑邊說:“快,將所有火爐抬到我的房間,請郎中,快點。”
這樣火急火燎的公子,苑中的仆人們第一次見到,腳下手下自然不容自己出錯。
妍兒見原本就有傷的故姐姐臉色蒼白,如同進了鬼門關(guān)的人,心中自然難過至極。
下人們將火爐置于房中,謝長安還命人多拿幾條被子,又聽從郎中命妍兒先為故里沐浴,隨后自己跑到南宮月的屋內(nèi)。
南宮月見怒氣沖沖的謝長安,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南宮月輕笑:“呵呵……看來你是不長記性啊,莫不是忘了六年前霜兒是怎么死的?”
謝長安緊握雙拳,死死看著南宮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看謝長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南宮月甚是滿意:“越是在乎的人越是抓不住,這么多年你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我以為有些苦你一個人是足夠抗的,孰不知也不過如此。”
“謝母親教誨”謝長安隱忍下去,也許真的只有在自己有了足夠的能力時才能夠與之抗衡。
南宮月不屑的看了謝長安一眼便進了自己的臥房。
謝長安狠狠地看著南宮月的背影,告訴自己一定會成功的。
當(dāng)故里醒來的時候,謝長安已經(jīng)坐在了她的身邊。故里一睜眼又驚又喜,故里起身:“公子?!?p> “不用起身,快躺下”謝長安扶故里躺下,又示意妍兒將藥遞來。謝長安端著藥,然后舀起一勺輕輕吹了一下,動作很輕,最后遞到故里嘴邊。
故里看到謝長安一系列溫柔的動作,心里感到無比的幸福。妍兒見狀,識趣的退去。
“公子……”故里輕喚了謝長安一聲,謝長安頓了一下,停下了吹藥的動作。
“公子?”見謝長安不應(yīng),故里又喚了一聲。
“你好的差不多了,把藥都喝了吧,這要能去寒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需要就叫妍兒吧”謝長安復(fù)雜的看了故里一眼,然后離開了故里的房間。
故里眼中閃耀著的笑意瞬間就落寞了下去,故里不明白自己明明能感受到謝長安的關(guān)心,那種關(guān)心甚至超越了主仆,為什么謝長安又突然躲避。
這么多年來,謝長安無微不至照顧故里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還有無數(shù)個默默相陪的年月,與其說當(dāng)年的相遇時有所預(yù)謀,不如說是自己的重生,正是他的溫柔以待,故里才決定好好活下去。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故里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養(yǎng)傷,但謝長安卻不曾再出現(xiàn)過,故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表現(xiàn)得太明顯,還是自己表現(xiàn)的還不夠明顯。
故里整日里胡思亂想,在想謝長安也許真的有要緊的事,又想以謝長安的身份,就算在王府里是個卑微的二公子,可畢竟也是貴族,又怎會看得上自己。
故里看著陰郁的天陷入沉思,良久,故里忽然發(fā)現(xiàn)窗角好似有抹幽綠。
故里起身上前,一看原來是一朵三色雪蓮,想必是謝無延送來的。故里抬頭向外望去,卻不見謝無延身影。
故里看著手中的雪蓮,想這謝無延也算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可這雪蓮看著還很新鮮,想來謝無延保存得很好。
故里笑了笑,心想這下有理由去找謝長安了。
夜晚,故里拿著雪蓮來到謝長安的書房外。故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然后敲了敲門。
“叩叩叩”
“進”謝長安在屋內(nèi)應(yīng)了一聲。
故里眼帶笑意的進去,看到謝長安正在練字。
謝長安看到故里進來,立馬收了書桌上的宣紙,臉上還略顯尷尬。
“何事?”謝長安從容地問道。
故里滿含笑意,從身后拿出那朵如似珍寶的雪蓮,對謝長安說:“公子,這是故里前段時間上山采的,據(jù)說能治愈你身上的寒疾,所以特來獻(xiàn)于你。”
“我寒疾乃是陳年舊疾,這雪蓮應(yīng)無用”謝長安平靜地說。
“陳年舊疾也是可以調(diào)養(yǎng)的,公子不試試怎么……”
“好,我知道了,你放這吧”故里還沒說完,謝長安就面無表情地打斷了故里。
故里笑容頓時凝住,她從未想過謝長安會如此冷漠,這么多年來,無論是教琴棋書畫,還是修煉心境都從未冷漠對待過自己,謝長安在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是溫潤如玉的公子。
故里知道自己留下去已無必要,于是轉(zhuǎn)身想立馬離開,可走到門口,故里突然又想給自己最后一次機會。
故里轉(zhuǎn)身,笑若燦然,她看到謝長安也正在看著自己,突然鼓足了勇氣。
“公子”故里叫的溫柔,這樣的語氣還是謝長安多年來的訓(xùn)練。謝長安眼中掠過一抹愕然。
故里低了低頭,莞爾一笑:“公子,前幾日故里險些命喪寒潭,再次醒來突然想清了很多事,這么多年的惜惜相伴,故里早已視公子為親人?!?p> 緊接著,故里又說:“日月輪回,山海不移,若公子愿意,妾、愿為日月山河,生死——相依。”
故里深情與謝長安相望,神色動容,女子的羞澀與從容在故里的臉上相互交替。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故里帶著期待的神色看著謝長安,而謝長安卻眼神復(fù)雜,不知該如何如何回應(yīng)。
謝長安輕輕伸手向故里伸去,隨后停留在故里的耳畔,動作輕柔的地將故里耳邊的碎發(fā)撫到耳后。
故里羞澀地低下頭,這些年來謝長安都一直告訴她喜怒不顯于色,此刻真情真意流露,謝長安卻難以相受。
“故里,你應(yīng)該明白你是以故里的名字在生存,而不是、生活”謝長安沒有任何感情的說出這句話。
故里愕然,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她從未想過如此無情的話是從謝長安的口中說出。
看著慢慢收回笑意的故里,謝長安收回自己的手,轉(zhuǎn)身說道:“你一直都是江南有故里的的故里,也只能是江南故里。”
聽著如此無情的話,故里心中五味雜陳,欣喜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心酸,故里強忍著淚水:“原來,如此?!?p> 故里覺得此時再待在這里與自取其辱并無兩樣,故里不再看他,而是默默轉(zhuǎn)身走向門外。
“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謝長安突然說。
故里在心里暗自苦笑,原來自己在他的心里與工具并無兩樣,想來也是自己太多情了,也太自作多情,險些忘了自己的使命。
謝長安看著故里失落的身影,眼神苦澀無奈,屋外風(fēng)雨襲來,吹起了書桌上的硯紙,而那紙上卻寫著“長安有故里”五個字。
故里無視風(fēng)雨,穿過風(fēng)雨回到自己的房里,妍兒見失魂落魄的故里淋著大雨回來,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故姐姐,怎得淋著大雨回來?”。妍兒擔(dān)憂地問。
故里看著滿是擔(dān)憂妍兒,想要放聲大哭,可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樣。
“妍兒,我累了,想歇下,無礙”故里木然地脫下身上的衣服,眼中的淚水卻不受控的簌簌落下,在一旁的妍兒卻不敢多問。
第二日,艷陽高照,微風(fēng)習(xí)習(xí),樹上嫩芽開始冒出綠色的尖兒,春意漸漸襲來,可屋內(nèi)的人卻無意欣賞這綠意。
妍兒看著發(fā)燙的故里不知該如何,只好向公子請示,可剛走到門口便撞見了謝無延。
“世……世子”妍兒被驚了一下,平日里下人最怕謝無延了,東苑與西苑本就無來往,要是謝無延突然進了西苑,下人們準(zhǔn)認(rèn)為無好事。
“她怎么了?”謝無延冷冷地問,聲音沉厚而有威嚴(yán)。
“故姐姐昨日受了風(fēng)寒,奴婢想為她請個郎中”妍兒不敢說原本是要找謝長安的,因為苑內(nèi)丫頭們生病怎會有找主子的的道理。
謝無延看了床上的故里一眼,故里眉頭緊鎖,臉色蒼白,嘴里還念著夢囈,想必是時常都睡得不安穩(wěn)。
“你先去熬點姜湯吧,郎中我叫凌風(fēng)去請”謝無延吩咐道,凌風(fēng)是謝無延的貼身侍衛(wèi)。
“是”妍兒回了一聲就下去了。
謝無延走進故里,光影打在謝無延的臉上,也許是光的柔和竟襯得謝無延有幾分柔和,不比平時那般霸道嚴(yán)肅。
“昨日見你失魂落魄的從他的房里出來,本想送把傘給你,可、竟想不到該以何理由給你,今日來,是想對你說聲——對不起”謝無延用昔日難得溫柔的聲音對故里說。
“那日我得知你被母親關(guān)在了地牢,可我無力將你救出,只好放風(fēng)給他,好在你平安,否則,你將是我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
謝無延看著故里,眼色柔和,嘴角漸漸有了弧度,本想要在說些話的,可好像又找不到什么說的,便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微沫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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